第435節
「是啊。」女人好奇的道:「恕我直言,聽聲音……你不像我姐夫,那你是?」
我握緊手機道:「警察,你姐姐出事了,現在我們找不到顧正信本人,麻煩把你姐夫的電話號發到這來。」
「姐姐出了事?」女人極為詫異,她急了,「到底怎麼啦?」
「被人殺死於家中。」我一字一頓的道:「請你配合,立即把顧正信的電話號發到這手機。」
「啥?姐姐死啦?」女人錯愕,她接連無視了我的後半句兩次!
我口乾舌燥的道:「不如這樣吧,你離令菲家近嗎?速度點過來,我們在她家等你。」
「好的,我這就騎電瓶車到鎮上。」女人掛掉電話。
她家好像不是三浦鎮的,我返回了房間,把手機交給熊興為,我聳了聳肩膀道:「死者妹妹稍後趕到,恐怕我還得等一會。」
「小凌,趁著有時間,你幫我分析個事。」熊興為單手托腮,他思索的道:「殺人兇手四次犯案,如此執著於正值經期的女性,案發現場均留一條死者用過的衛生巾,他的真實目的,究竟是嗜好殺這來月經的女性呢,還是因為衛生巾與死者們結的恩怨?」
「這衛生巾殺手要不是瘋子的話,他必然有所目的,但關鍵點未必就是衛生巾。」我凝視著地上的女屍,她掌心和臉上的絲線已經被老黑拆掉,每個針孔了出現細小的血珠,我持保留意見的道:「相似點畢竟不僅一處,還有那段270分鐘的女人哭聲,縫手捂臉,膠水粘褲子使屍體背靠窗站立。」
熊興為篤定的道:「雖然四個案發現場出現了不少相同的道具,但我直覺最具調查價值的還是衛生巾。」
「和我推的差不多。」我先後比起四根手指頭,分析的道:「第一次,兇手殺人時,僅把死者換下的衛生巾壓在檯燈底座,其用意有可能是想說明這女人犯了什麼禁忌,以此達到警告、震懾。但隔了三天,第二次衛生巾殺手現身時,卻殘暴的把衛生巾塞入死者口中,手段的變化可以看出他內心有所變化,他可能覺得第一次的震懾力度不夠,警方壓根沒拿衛生巾當回事,他惱羞成怒、變本加厲,特此讓警方重點注意。又隔了一天,衛生巾殺手再次降臨,染血衛生巾所放的位置更狠了,填塞進女性的私處。今天他第四次殺人,屢次放衛生巾的效果興許達到了,所以把沾血的衛生巾放在了死者的皮包。」
「不愧是d.i.e的老大。」熊興為豎起大拇指,讚歎的道:「剖析的頭頭是道。」
我神秘兮兮的道:「最後還有兩種可能,如果是真的,那我們可全上了兇手的當。」
話音一落,房間內的四名警員和老黑、老熊均期待的注視向這邊,我打了個哈欠說:「先說說幾率最小的,不排除兇手嫌活膩歪了有故意挑釁警方的意思,然後是幾率最大的,兇手智商挺好的,憑衛生巾、女人哭聲等線索來製造懸點,故佈**陣,轉移警方的注意力和推理方向。」
「是啊,我有點想不通,衛生巾殺手在巴掌點大的三浦鎮連環行兇,犯得著把現場整的玄玄乎乎的?」熊興為踱了五六步,他歎息道:「打我調到三浦當副所長,鎮上僅發生過三次殺人案,光是喝多了用的菜刀砍的就有兩次,剩下那次是開車故意碾死人。地方小,殺人手段簡單直接,破案簡單。如今平靜的三浦鎮居然出現能嚇哭小孩的殺手,命案現場全是花花架子,我很多年沒遇見過棘手的案子了,現在功力退化的……唉!」
「老熊,你快別裝可憐了。」我冷哼了句,約麼著這老貨又想拉我下水。
……
「姐!!!」院門口響起了一道痛心的嘶吼,「姐姐!」年輕的女人顧不上停電瓶車,直接將其摔倒在地,她衝向這間亮了燈的房間。熊興為朝兩名警員使了個眼色,二人立即衝到門口攔住了死者的妹妹,盤問的道:「你是誰?」
「讓開,我要見我姐。」女人雙手拉扯著警員的衣服,望見地上的女屍,情緒激動的她想衝進房子。
「現場還沒處理完。」熊興為板著張臉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冷靜一下,你站在門口等吧。」
女人一屁股癱坐在地,哭天喊地的道:「嗚嗚,我姐姐得罪了誰,老好人一個,她怎麼就被人殺了……」
我悄無聲息的走到女人身前站穩,約過了五分鐘,她滿臉鼻涕眼淚的,嗓子喊啞了都。我掏出兜裡的紙巾遞到她手中,溫聲的道:「擦乾淨,我有話問你。」
「你……說。」女人泣不成聲道。
我蹲低身子道:「先說下你的名字,和死者具體的關係。」
「令柔。」女人望向躺在地上的屍體,她淚眼婆娑的道:「令菲是我堂姐,她是我大伯家的,比我大了二十歲,一直像親姐姐般疼我。」.!
「哦,你家哪的?」
「令家村,離鎮上有五里地。」
我應道:「你瞭解兩年前,你外甥女顧思荷死於車禍的事嗎?」縱夾布技。
令柔點了點頭,她又搖頭道:「我知道思荷是被撞死的,當時特別支持姐夫、姐姐打官司把肇事的司機整入大牢給思荷討一個公道,忽然有天,姐姐告訴我她家撤訴了,雖然決定私了,但似乎對方也沒賠錢,我問姐姐,她告訴我,和姐夫有苦衷,不能說,覺得特別對不起思荷。」
「現在你姐姐死了,看來唯有你姐夫顧正信才知道此事的原委?」我話鋒一轉,掏出手機道:「把你姐夫的號碼給我。」
令柔手指顫抖的翻到自己的通訊錄,道:「13615……」
「好的。」我存好號碼,特意返回房間找熊興為要來令菲的手機,好奇她給顧正信存的到底是啥備註,輸入了十一位數字,令我大跌眼鏡的是,「軟蛋!」怎麼看怎麼不像好聽的詞,難道顧家夫妻雙方不和睦?我打出了顧正信的號碼,嘟--接通了,很快很快…很快,房間的棚頂上響起了一陣悅耳動聽的炫鈴……
第五百三十九章:斧子、劈殺!
棚頂!
心臟突突一跳,我怔怔的保持打電話的姿勢,通了卻始終沒接。終於,手機傳來機械性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與此同時,棚頂的炫鈴戛然而止,澆滅了我僅存的幻想。現在近乎可以肯定,顧正信的手機在我們上方,是不是代表著他本人也……
我凝聲道:「雕兄,和我爬上房頂一探究竟。」
老雕是武警中拔尖的那類,手腳麻利的自然不用多說,他跟只野猴子般,四肢並用。「蹬、蹬、蹬!」踩在窗台,掰住房簷,攀上了房頂。我不甘落後的勾住簷邊,雙臂一用力。身子瞬間提起,腳蹬了數秒才搭上瓦片,接著簡單多了,我稍微使點勁兒便成功登頂!
淒寒的月光浮在這片空間,我和老雕一打眼就注意到了令菲的死亡現場正上方的房頂,有一個窟窿,拆掉的瓦片堆在旁邊。老雕好奇的探頭觀望,他愕然的道:「凌部長。這兒有具屍體,躺了一堆血。」
「這哪兒是一具,只有下半身而已。」
我瞅清了窟窿內的兩條腿和臀部,是死者腰部以下的身體,褲帶稍微鼓起,觀其輪廓,似乎裝著部手機。我手扒在房簷吼了句:「老熊,派幾個警員上來,房頂又發現一名死者。」
喊完之後,我站在房頂靜心思考,屍體的下半部分在這。那上半部分呢?整個房頂空平平的,視線中唯有一個扎眼的物體,直徑約有半米粗的煙筒。我低頭注意到瓦片延綿了一串凝固的血跡,我拉著老雕走到近前,黑乎乎的毛也看不清,但煙筒邊緣的血跡足夠說明問題。我隱約的發覺似乎有啥東西堵在裡頭,因為翻上來時沒攜帶手電,我調到手機的攝像功能,閃光燈亮起,不想直接看弄髒衣服,我索性倒捏著手機沖煙筒內部攝了半天影。
過了能有一分鐘,我縮回手,老雕的腦袋湊了過來。和我一塊看拍到的影像。
按住播放按鈕,最先展現的是一隻黑不溜秋的手,勾起的指頭像是想把人生生抓入手機屏幕。接著映入眼簾的是臉,滿滿的全是血和黑灰的混合物,這臉上的五官極度扭曲,嚇得我好懸仍了手機!老雕更是沒有半點心理準備,他腿一抖差點滾落屋頂掉下地,「媽呀!這是人是鬼啊,大晚上的看得我心裡發毛,凌部長,你自己瞅吧。」
極有可能是屍體的上半身卡在煙筒中,我左手扶在胸口,冷靜的繼續觀看,那是個男人的臉,面部似乎遭到了破壞,五官歪斜的跟整形失敗似得。我關掉手機,望向煙筒,從外邊看它僅有半米粗,但去掉了厚度,內直徑最多三十五公分,按理說以一個成年人的背寬,想擠進去很難,換而言之,死者是被人拿東西用力給搥入狹小的煙筒洞!
手段太殘暴了。
熊興為和警員們在院子尋了架梯子,相繼爬到房頂,他看向窟窿內的屍體下半身時,眉頭擰成了疙瘩。
我抬手指著煙筒,澀笑的道:「老熊,你先別忙著愁,這還有上半具呢。」
「啊?」熊興為愣了片刻,他呆若木雞的道:「兇手竟然把上半身塞到了煙筒?」他和警員跑到這邊,我讓開了身子,琢磨著這屍體的上半身挺難搞的,死死地卡在其中,要拉出來幾乎不太可能,這樣沒準就破壞了屍體。想讓屍體重見天日,只能將整根煙筒拆掉。
令柔站在院子間,打電話時她就隱隱的猜到了情況,抬頭一邊抹眼淚一邊嗓音顫抖的問道:「警官們,我……我姐夫在上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