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節
我們爬上岸,林慕夏換好了衣服,我鬱悶的蹲在男更衣室中擰水,甭提多酸爽了。很快,我們到了第五站,旋轉木馬區,畸形的兒童們騎坐在卡通人物上並扶住豎桿,一高一低的轉動,有兩個大人在旁邊管理。第六站,網吧,畸形樂園是沒有連網的,不過局域網有,這些年齡段不一的畸形人有的打聯機遊戲、有的看電影。我注意到一個戴著眼鏡、小傢伙長到穿過褲管耷拉在地的男人,十指翻飛,一個勁兒地敲動鍵盤,我湊近一瞧,敢情他在寫小說,文檔的標題叫漂流教室:「學校裡有個不存在的教室,而我走進去了。破舊的牆壁,發黃的燈絲,陰氣濃郁的學生們與老師……」
我屏息偷窺完,文筆還好,挺有潛力的。
接下來,我和林慕夏花了一個小時,逛完了休閒場所,決定到東角的教室望一眼。
現在是晚上,教室不上課的,不過辦公室的燈卻亮著,三位畸形的老師伏在案前備課。值得一提的是,燕秋珍竟然批閱考卷,打幾個勾叉便蘸一次紅墨水!她抬起頭,注意到了窗外的我們,眼神中折射出慍怒之色,放下鋼筆,她氣勢洶洶的走向窗前……
第七百五十五章:夜間的二樓
「嘩啦!」窗戶拉開,燕秋珍沉住臉色與我們對視,我心中好奇這四奶女人跟吃了槍藥似得,她打破了沉默。「凌、林警官。你們一路走過來的?」
「我們又沒有翅膀。」我攤了攤手,望向背後的空地,「難道有車嗎?」
燕秋珍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她糾正的道:「我意思是說,你們是途徑一些場所時,和我的家人們打招呼了?還是直接過來無視了他們?」
我搞不懂她發哪門子邪火,指著腦袋道:「你覺得呢?我衣服和頭髮還沒幹。」
「這就好。」燕秋珍神色緩和,她安心的說:「所幸沒有讓家人們心生亂想。雖然大主命沒要你們禁足,但若是你們無視家人們,等於一種無心的傷。我經常漂流在外已經無所謂,不過他們很大一部分卻沒有出去的可能。心中對正常人類和畸形人類,還是有敏感的。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你們把自己當作其中一員融入畸形樂園是最好的。」
「秋珍你放心,我們很真誠。」
林慕夏抬起手腕。她將腕鏈炸彈朝向對方,「將心比心。可你們的做法,並不真誠。」
燕秋珍無奈的道:「沒辦法呢,別太介意,不違背我先前說的幾個注意事項,這玩意就是一條手鏈,小飾品而已。」
「飾品?你為毛不戴。」我翻了個白眼,鬱悶的說:「萬一它出現了漏洞,爆了呢?」
「那研究腕鏈炸彈的畸形人將陪你們一塊死。」燕秋珍想了想,她提醒的道:「它不怕水,但別接近高溫的地方,否則必爆無疑!」
林慕夏疑惑的道:「大概多少度?」
「不曉得,平時正常活動所處的溫度下,沒事。」燕秋珍一知半解的道。
我瞧向辦公室中忙碌的三個畸形老師,不解的道:「燕秋珍。我觀你此前在批閱試卷,莫非你還有老師的身份?」
「嗯,教雜課的。」燕秋珍反手分別指向房間的人,「依次是語文、數學、音樂,我們只設這四門課程,學生的年齡不限。很多時候都是一家幾口來聽課的,不僅如此,經常看見一邊餵奶一邊寫作業的情況。」
我猜測的道:「雜課就是什麼都涉獵一點,卻不專精唄?」估妖歡弟。
「也可以這麼理解。」燕秋珍瞧了眼牆上的表,她下了逐客令,「畸形樂園的慣例,十二點就斷電,我先批捲了,你們早點回到078號,哦對了,石床底下有蠟燭,還有其它的日常用品。想解手的話,無論大小,門旁邊有一個夜壺,第二天有專人把它們倒掉,晚安!」
「再見。」我扭過身,挽住林慕夏的手,沿直線走了近百米,抵達了078號洞。
她抬起頭好奇的道:「想到二、三樓走走。」
「現在十一點了,睡覺吧,明天有的是時間。」我打了個哈欠,推開門,看見裴奚貞的床鋪上空蕩蕩的,這老狐狸說好留守,怎麼不見了?
我走到077號洞前,輕輕地敲門道:「裳姐,睡了嗎?」
很快,門打開,戴了墨鏡的男人道:「是你啊?她睡覺了,有事嗎?」
我透過墨鏡,模糊的看見他右眼的位置有兩隻眼球,試想下大半夜時看見一隻人眼中有兩隻眼珠子是何感覺?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道:「你是力哥吧?想問下,我房間那個男人去哪兒了?不知你們聽見什麼動靜沒有。」
「就是那位走路一瘸一拐的那位警官?」力哥稍作回想,他有點不確定的道:「我回家的時候,好像看見他朝右側走了。」
「右側?」我側頭望了眼,黑咕隆咚的,便詢問道:「何時走的?那邊都有啥東西?」
「半個來小時。」
力哥簡單的介紹道:「挺多空的房間,和通往二樓的石階。」
按裴奚貞的尿性,十有**跑上了二樓。我謝過了力哥,返回了078洞,望著躺好的林慕夏說:「約在半個小時前,裴頭兒似乎到畸形樂園的二層了,我們要不要……」
林慕夏騰地坐起身,想下地時忽地停住,她放棄的道:「算了,第一天安穩點,sir沒事的,畢竟大主命也沒嚴令禁止不讓進二樓。」
我撲到床前,狠狠地穩住她嘴唇,忘情時刻,門「咯吱」開了,我們彼此迅速分離開來,望向門口,是裴奚貞,媽的,早不來晚不來,故意的吧?
裴奚貞清了清嗓子,「繼續,我只看見了空氣。」他倒身在石床,背脊朝向我們,「年輕人火力真旺。」
林慕夏攥緊拳頭打了下我胸口,我尷尬的回了自己床,狐疑的道:「頭兒,你之前去了哪兒?」
「尿意上湧,把我憋醒了。」裴奚貞拱了拱身子,他呵呵笑道:「大庭廣眾之下,蹲夜壺不太好,還容易走光。索性尋個廁所。結果看見了二樓的台階,忍不住爬了上去,真沒想到啊,二樓實在太讓人驚訝了。」
「二樓究竟有什麼?」我急切的道,心跟貓子撓了般。
裴奚貞吹了個口哨,他欠扁的說:「今晚跟你們玩個神秘,想看的話就自己一探究竟。提醒你們,這能讓我驚訝的傢伙,只有夜間有,白天是沒有的。」
「sir,我發現打你復職開始,真的越來越沒節操了。」林慕夏雙手打了鄙視的手勢,她重新躺好,「凌宇,我們睡覺,明天再說。」
……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見林慕夏和裴奚貞還在睡夢中,便動作很輕的把門抬推開,象徵了初升朝陽的數道光束被鏡子反入畸形樂園。光束們並不集中,否則天熱的時候,重疊的光束多了,產生高溫很容易引發火災。
我伸了個懶腰,往夜壺中撒了泡尿,提好褲子,想到裴奚貞關於二層的那番話。我側頭看向石階,大腿像著了魔般邁動。很快抵達了近前,猶豫了數秒,腳踏上石階一發不可收拾,蹬蹬蹬地來到二層,看見一個腦袋像被削掉三分之二的畸形人伏在欄杆前睡覺。
二層的邊緣也有一些洞,能俯視畸形樂園的全景,似乎並沒有異常。
我繞著整個二層環遊了一圈,停於通往三層的石階口,獵奇的勁兒上來了,我索性繼續踩著石階向三層走,拐到轉折點時,不能再寸進一步,因為有網攔住,我試探性的吐了口唾沫,辟啪一聲響動,靠,虧了我沒傻乎乎的直接往前衝,不然得電個好歹!
突然,有一隻手拍住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警惕的扭動脖子,發現是此前伏在欄杆睡覺的削頭男人。
「外來人,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下去吧。」削頭男人勸告的道。
我瞅著他的眼睛道:「你……你不是在睡覺嗎?」
「假寐,閉眼養養神。」削頭男人揉動惺忪的睡眼,他自我介紹說:「我是怪胎聯盟北派的小主命之一,簡稱,梟。」
「四樓我知道了,是你們開會的地方。」我滿眼霧水的道:「這位主命大人,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二樓和三樓,分別是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