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節
「送到審訊室,五分鐘之後我們到了你再離開。」裴奚貞吩咐完,翻出小傢伙獵手的檔案,檢查了遍沒有遺漏,他和我叮囑說:「江曖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咱的言語中別太刺激她了,這次審訊不急於求成,一旦她表現出抗拒的時候,就停止,慢慢的花時間磨出真相。」
「遵命!」
我抱起審訊材料,跟他來到了審訊室,待武警離開,我啟動了錄像。
「江曖,大難不死,你有何感想?」裴奚貞旁敲側擊的道。
江曖面無表情的說:「覺得很煎熬,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想死卻死不掉。」
「分屍大魔王已經把你們的諸多罪行交代清楚,現在我們與你核實一遍,如果有不對的地方,請你糾正。」我翻開案檔,花了二十分鐘,一句句把李逍遙的供詞念完,緊接著我詢問道:「江曖,你對此可有異議?」
「有!」
江曖嘴唇微斜,她樂呵呵的說:「逍遙叔叔說我獵取那些男人的小傢伙均是有原因的,其實全是漫無目的,隨機性的獵取,僅此而已。」
「我們警方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本能的不信,列舉道:「如果真是隨機的獵取小傢伙,這幾次的作案過程中,幹嘛搞得像007一樣,情報工作做的如此好,包括死者們的具體情況、約出來的時間、作案的地點、逃離的路徑,堪稱天衣無縫,我們始終跟你屁股後兜圈子,倘若不是你主動想收手給鬼市經紀人打那通電話,我們做夢也猜不到真正的小傢伙獵手是你。」
「凌宇警官,你是腦補了我的聰慧,然後用此來證明你們警方的無能嗎?」江曖蔑視的笑道。
她完全不吃這一套,我深知心理醫生堪稱是審訊起來最棘手的一類。
裴奚貞決定適可而止,他更換了切入點,「換個話題,江曖,你和劉三撇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似乎沒有吧,不記得了,也許我跳樓的時候,不小心摔得記憶選擇性遺失了。」江曖的表情顯得特別無辜。
我實在不甘心這次審訊止步於此,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小時,意念一動,我神色認真的問道:「阮三針你記得嗎?」
第七百七十四章:混亂派對!
「阮老爺子?」江曖眸子閃動,她神色中透著警惕,「你……你們知道他還有救我的事?」
「實不相瞞,阮三針現正在我們部門。」我喝了口水。得意的一笑,「那晚你傷重昏迷於開發區。凌星火與阮三針將你救起帶到集火鎮。我講的沒錯吧?通過你放到市局門口的u盤中視頻,不難看出你對劉三撇的深度仇恨,因此,那晚劉三撇對你做過不好的事。江曖,事已至此,別拖著了,配合審訊完,你必能解脫。」
江曖側眼瞧向攝像設備,「我不想說。是擔心影子看見審訊錄像。」
「這點你大可以放心,離寧疏影出院,還有至少一個月,傷勢完全恢復並復職,起碼兩個月,到時候這視頻早已送到了市局。」裴奚貞分析完,他誘說道:「怎麼樣,決定說嗎?」台他莊圾。
「嗯……」江曖微微歎息,她眉宇間透著惱火,「我本是一個心理醫生,安穩,無憂無慮……有一天,一切改變了。劉三撇的是我的大客戶,經常到我這進行心理咨詢,那天週末我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說是人命關天。他公司大樓有人想自殺,只要喊警察來對方就自殺,因此劉三撇想請我到場進行勸說,我問了地址,是開發區的水虹。」
我詢問的道:「大約離現在有多久?」
「四、五個月。」江曖有點不確定,她接著道:「抵達了水虹,早在門口等待的劉三撇領我到了視頻中的那間屋子。我注意到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他叫蘇南,沒穿衣服伏在窗台前,眼神絕望,想跳樓但是有猶豫,手中並拿了把水果刀抵住自己的心窩讓我們不要接近。我退到走廊向劉三撇問清了事情的大概,這劉三撇口味挺重的,玩小鮮肉,當然,是男的。經過是這樣的。當天清晨,他打電話讓蘇南到公司加班,主動幫其倒了杯熱水,趁其不注意,加了杯助興藥,蘇南喝完很快藥效發作,精神迷離。劉三撇開始了大肆的玩弄,諸多道具啊加上走後門啊之類的。以前的心理咨詢中,我就知道劉三撇是個雙性戀,沒想到他竟然敢於實施……我瞭解完情況,走入房門,和蘇南聊了十幾分鐘,他尋死的念頭漸漸鬆動,我用心的開導蘇南。總算斷了跳樓的念頭,並勸他離職,到遠離開發區的地方工作才能走出心中陰影。」
我滿頭霧水的道:「蘇南,是視頻中三個小鮮肉之一嗎?」
「不是。」江曖搖了搖頭,她怨念橫生的道:「第二天,蘇南按著劉三撇給的地址,來到了我的心靈雞湯。我問他離職沒有?蘇南說了句『沒有,劉總為了讓我封口,提了高管和加薪。家裡挺不容易的,難得有個好工作,況且劉總發誓不再對我做那些事。』起初,我沒多想,蘇南只是想我幫助他走出那天的夢魘。漸漸的,他來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們彼此變得特別熟悉,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喜歡上了他,不僅如此,蘇南對我也表現出了愛意,經常買點小禮物之類的,我的心緩慢的被陽光帥氣的蘇南瓦解,第二個月,我們戀愛了,發展的很快,架不住蘇南的甜言蜜語,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了他。」
「哦?」我聽到第一次的時候,心像塞了塊石頭,覺得江曖的事似乎極為複雜。
「男人把女人拉到床上,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隨著次數的變多,最後實施起來就像喝水吃飯一樣,少了最初的悸動。」江曖低下頭,眼睛隨著蕩來蕩去的發尾流動,「又是一個月,蘇南膩了平淡的性,他開始為我買助興的衣物、道具,玩得越來越過火,我卻因為喜歡他而遷就。很快蘇南對這種沒感覺了,花言巧語的哄我,無非想和他朋友玩雙龍戲鳳。那時我已經看穿了他的真面目,遷就妥協只會讓他更過份,我沒答應他,和蘇南提了分手。蘇南竟然拿我們以前在床上拍的很多照片進行威脅,揚言如果不答應他玩那個並分手,就把所有的照片洗出來,貼滿我住的小區和心靈雞湯周圍,讓我再也沒臉做人……呵呵。」
我和裴奚貞聽得手心全是汗,這位從未露面的蘇南,真當禽獸不如。
「我知道就是妥協了,他也不可能刪的,只會變本加厲。」江曖講著講著,安靜了下來,「報警了,最終因為證據不足,你們懂的,垃圾警渣因為收了劉三撇的好處,沒有理。此刻我也猜到了,蘇南和我的戀愛,完全是他和劉三撇設的局,四個字概括,獵色遊戲。蘇南和我攤牌,他和劉三撇等人坑了不少女孩,均由劉三撇手下的小鮮肉當誘餌,各種方式進行獵色、收網等,別的女孩們被玩殘的時候,無外乎三個結局,跳樓自殺、精神崩潰或者隱姓埋名的離開了天南。在蘇南給的限期快結束時,他下了最後通牒,所有照片已經沖印完,只等我一句話了。我沒得選擇,在乎名譽的,猶豫了一夜,妥協!」
「唉。」
我心中有點無奈,遇上警渣算運氣不好的,畢竟哪個領域都是魚龍混雜,所幸好的警察佔了絕大多數。
裴奚貞同情的望著她,道:「高大硬、大菊桑、劉小斌等人,和這事情有關嗎?」
「請別對我抱有同情心,第一我不需要,命就是命,第二,這純粹是我活該,瞎眼對這類男人動了春心。」江曖頻頻冷笑,她接著道:「有關的。你們以為雙龍戲鳳就夠了嗎?錯了!更過份的還在後頭,否則也不會有如此多的女孩淪落到那三種結局。雙龍戲鳳那晚,我猶如屍體般,忍著等黎明的到來,結束了,我特別的噁心,真的,回到家洗了十幾次澡,想跳樓卻又幻想他們該適可而止了吧?沒想到那天之後,蘇南和劉三撇竟然沒再邀約,電話也打不通,莫非放過我了?我心中越來越不安,直到第三個星期,劉三撇打電話把我約了到了開發區的醫院,這次是四個男人,就是視頻中被我殺掉的四個。我不明所以的問,蘇南呢?為什麼喊我到醫院?劉三撇說蘇南割腕自殺了,因為雙龍戲鳳的第二天,蘇南身體不舒服,檢查出了艾滋病。呵呵……玩多了罪有應得。tmd,劉三撇和那幾個小鮮肉,均查出了艾滋,他們玩女孩的同時,互相也玩的,一窩雙性戀。他們帶我做了hiv抗體檢測,望著確診單上的hiv陽性,我感覺天要塌下來了,鬼使神差的成了艾滋病毒攜帶者。劉三撇他們很樂觀,表示要在進化成艾滋病前,玩更多的人,我心罵qnmlgb,害了我還不夠?」
我大為震驚的道:「和他們發生過關係的……具體名單,你有嗎?」
「那之前我不清楚,那之後沒有別人。」江曖滿眼的大無畏,她輕描淡寫的道:「我不能坐視他們坑害別人,就想盡心思的取悅、滿足他們。加入的人越來越多,演變成了派對,高大硬、大菊桑、劉小斌等是每一次性派對的特殊嘉賓,這仨也是攜帶艾滋病毒的。他們七個人,不停地折磨我和互相玩。我最痛恨的東西,就是男人的小傢伙,因此那晚撿到了飛到臥室的小傢伙,我把它剁碎送到了豬肉攤。玩混亂派對最先膩的人,是高大硬,他想換個女的了,為了不讓他害別的女孩,我只好……」
第七百七十五章:艾滋病毒!
「獵取小傢伙是為了救人?」裴奚貞驚訝的說不出話,我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晚江曖與寧疏影激吻的情景,心沉的示意道:「繼續,講了還有個事情問你。」
江曖稍有疑惑。她聳了聳肩膀說:「接著,第二個退出的是大菊桑、劉小斌……我一個接一個的利用熟悉的關係。切掉他們小傢伙,逍遙叔叔負責將其碎屍萬段……」
裴奚貞深入的問道:「你在視頻中表達你厭倦了,莫非劉三撇和三個小鮮肉對你無感然後想換別的女孩才殺掉他們?」
「不是。」江曖溫潤的笑說道:「是因為我愛上了影子,想結束這一切,不想玷污愛情這兩個字。我通過鬼市經紀人,購買了劉三撇前陣子給我吃的助興藥,那晚裝作想和劉三撇等人瘋狂的玩一次,於是乎紛紛服用了極樂無窮,我用了枚假的。才能沒喪失理智,剩下的,就是視頻中你們看到的那樣,呵呵,禍害人的玩意,就讓他們自己吃了吧!!!其實我沒想到進展如此順利的,所以才在此之前訂購了兩批極樂無窮。結束了之後,想到鬼市經紀人還有第二批貨沒到,便打電話退掉,然而因此意外的暴露了身份。」
「這樣說來,你的作案情節,蠻輕的。」我和裴奚貞低聲交流了片刻,覺得江曖所述的案發經過與實際案情相符,便沒再有異議。忽然,裴奚貞想到一個謎點,他詢問的道:「江曖。栽贓陷害的對象,你為何挑選陳三貴?他又去了哪兒?還有,放在陳三貴家的小傢伙,是誰的?我們沒查出來。」
「陳三貴住在我的隔壁,數次的無意窺視到了我蒙雨衣深夜出入,知道我的事情!他威脅我當他的性玩具!」江曖神情波動劇烈,先前講劉三撇的時候,還沒見她如此激動,莫非陳三貴很遭人恨?緩了數分鐘,她咬牙切齒的道:「陳三貴根本不把我的當人,想拿啤酒瓶、梳子、小樹枝之類的作弄於我,當然不可能讓他如願以償,我拿等擺脫了劉三撇再投身於陳三貴床前做理由,一直拖著他。那晚陳三貴揚言說再不怎樣就揭發我的罪行,想不通這些男人究竟怎麼了,一個個的成了這德行。我表面上答應了陳三貴。跟他說第一次想打野,這樣更有紀念!因此把陳三貴約到了小區外坐上我偷來的麵包車,開到事先預定好的地方,那裡沒有電子眼的,我趁其不備,打了一劑麻醉,澆上半桶汽油。把打火機仍上去的時候,我望著陳三貴身體上燃起的大火,仰天罵道,通通去死吧!做完這一切,我平靜的到一家死了人還沒入葬的院子,偷偷割了屍體上的小傢伙,返回了獨棟小區,將其放於陳三貴的家。」
現在疑點均已解開。我站起身關閉了錄像。
「事實證明,你做的很完美,我挺佩服你的,獵取了一堆該殺之人的小傢伙,變相的救了很多無辜的人,算是為民除害了,我們會盡量的和檢方求情。」和江曖對視數秒,我咆哮的道:「不過,你他媽的告訴我那晚為何要和寧疏影激情擁吻!不知道你感染了艾滋病毒,深吻……那麼久……有過半的幾率傳染給他!」
「呃!」
江曖愣住了,她指尖嵌入掌心,「我……情到深處,忘了,滿腦子想他認清我是我,小師妹是小師妹,我真該死!求求你們,我不想我愛的人和我一個下場,快到醫院帶影子做抗體檢測。」
艾滋病患者、攜有艾滋病毒的人,與正常人進行一般的接吻,沒事的,唾液中含有的病毒較少,但是深吻……加上時間太久,這就得另算了。這雖然是江曖一手造成的,但真算起來,不能全怪她。
情這一個字,幸福了多少人,又坑苦了多少人!
我和裴奚貞匆匆結束了審訊,將記錄整理完,寫了關於江曖作案的利弊分析等等,盡可能減輕了她的情節,我交給周振宇移交市局,然後和裴奚貞馬不停蹄的趕往天南一院,把林氏姐妹花還有老蔣,喊到了病房外,將複印好的審訊詳情,遞給了三人,我和裴奚貞默默無語的抽煙……
林慕夏和林婉婉看完,將複印版撕得粉碎,她們作為女性同胞,特別同情江曖,然而作為寧疏影的姐姐、妹妹,頃刻間亂了分寸,不知該如何是好!
裴奚貞打破了沉默,他悶悶不樂的道:「抽血做相關的檢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