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節


「蝶兒很漂亮很出色,出身也很好,老朽暗戀過她,礙於化天卦的緣故,我只好把愛意深藏於心。」斷命老人空洞的眼窩充滿夕陽的餘暉,「蝶兒和小燈燈在一起了,嗯,誘發了情劫。『蝶即是蛾子,燈便為火,飛蛾撲火,火旺娥死!當蛾子大於火勢時,則燈滅。』當時我是捏造了這個理由才騙過蝶兒,讓她與小燈燈無限延期的分離。我和小燈燈,輾轉多地,尋找化解情劫的辦法,最終得到的答案,難化難避、陰陽相隔。小燈燈寫了封信,寄給了蝶兒,他就此蒙蔽天機,化身為最底層的雜魚,感悟世間百態……至於有何目的,我不說你們也能猜的到。不知蝶兒能否撐到小燈燈歸來,她身體機能的老化速度如此之快……」
我清楚了事情原委,心裡對於土婆的厭惡已經清空,「敢情燈神也是性情中人,夠癡情的。」
「燈神與蝶兒戀愛前,可是很花心的。」斷命老人玩味的笑道。
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迷惑的說:「蝶前輩說在無根火的女子身上,隱約的帶有燈神的意味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完全是相思成疾了,沒瞧她還冤枉我和小燈燈斷背嗎?」斷命老人氣的鬍子都歪了。
我對於老蝶兒說的那句話並未放在心上。接著我不經意的瞥了眼多功能警花,這角度剛好能望見她脖頸上的月牙形疤痕,我好奇心愈發凝重,忍不住問道:「慕慕,有個事我好久前就想問了,你脖子上的月牙疤,究竟怎麼來的?」
「沒懂事時就有了。」林慕夏摸了摸脖子,她打趣的道:「老媽說我調皮從床上摔了下來,脖子磕到金屬管,正好刮了一個月牙。」
我扭頭望了眼門內,裴奚貞正忙著給凌子佩換粑粑戒子,我衝入房間鬱悶的道:「老狐狸,這事自然得是當爹的來做啊,你丫的越界了!」
「別急,你閨女也拉了,夠你忙的。」裴奚貞扭頭朝向旁邊滿臉壞笑的竹慕婉,他笑道:「不愧是兄妹倆,拉粑粑都能有如此默契。」
林慕夏則是吃醋的杵在一旁給達力裳餵奶。
……
我們仨離開了半仙鋪子,分別回了家。第二天,聯繫了重案三組一塊實施了一場釣魚行動,萬萬沒想到,食顱兇手竟然真的上了鉤……
第八百五十一章:真偽難辨
夏末秋初蠻炎熱的,晌午我們仨手持小扇子跑來東街的冷飲鋪,我點份了螞蟻上樹,裴奚貞點的水饅頭。林慕夏今天來了例假,她只能喝常溫的果汁,我們邊食用邊彼此觀望四周有無異常。重案三組的警員們早已埋伏於冷飲店的四面八方。
吃了一半的時候,我耳塞中忽地響起唐然的聲音,「目標已出現在街角,黑色斗篷。滑行的走姿。目標正朝你們所在的冷飲店的方向移動,手中捧了只大盒子。偶像。現在是否實施抓捕?」
「不急,等他抵達冷飲店前進入封鎖範圍時再動手。」我按捺住心中的悸動,關鍵時刻一定要沉住氣。
我沖裴奚貞、林慕夏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分別握緊手槍、電擊劍藏於桌下,靜心等待食顱兇手的到來。
過了能有半分鐘。唐然再次匯報說目標還剩五米遠便落入範圍,我示意他伺機而動,這個抓人機會還是交給三組來辦吧,畢竟他們殉職了兩位成員,眾人心頭均點了把火,得平息。
我眼角餘光瞥見了那個手捧盒子的黑斗篷人,這時,唐然等人迅速湊上前。我這腦殘粉挺生猛的,一個巴掌將對方抽翻在地,旁邊的警員一擁而上,連踹帶打,黑斗篷人根本來不及反抗,電動漂移板滑出了人堆,翻個底朝天。
路人與食客們紛紛側目注視。
我們仨離開座位,走到門前,耐心等了半分鐘,攔住唐然等人,我笑著勸道:「撒火等回了組裡再搞,先拿手銬把人抓走。」叉坑肝弟。
「稍等,有點不對勁兒。」林慕夏揮手鑽入了中間,她彎腰撿起震開了一小半蓋子的盒子,展現於眾人視線的哪是什麼頭顱,而是cosplay用的道具!
我們愣住了,望著眼前這腳披大黑色斗篷的鬼妝大男孩,看客們不停的議論紛紛,誤以為是當街鬧事,不過沒人上前阻攔。裴奚貞反應最快,他撿起電動漂移板,把黑斗篷人拉起了身子,他側頭道:「小然,咱把人帶到你們組裡問清楚。」
唐然示意別人把警車開出來,我們仨鑽入自己的車,前往市局。
花了二十分鐘進行審問,黑斗篷男名字叫刑京,今年20歲,他是一位coser,今天出的是《**》中的死神琉克,本來已經卸妝了,返家的途中,他遇見了另一位coser,裝扮與他差不多,但黑斗篷的款式不一樣,雙方一見如故,聊的特別投機。於是對方提出了交換黑斗篷,並把電動漂移板贈與他,但對方有一點要求,刑京得穿踩著它們回家來證明對於友情的重視。
沒有城府的刑京欣然答應,不僅如此,對方也穿上了他的黑斗篷。
這條街是刑京回家的必經之路,然而他卻意外的被食顱兇手當了替罪羊!事情沒調查清楚,我們當然不能因刑京的一面之詞就將其釋放,唐然根據刑京所說的時間地點,聯繫了道路監控中心,查明確有此事,我們便扣下了食顱兇手送與刑京的漂移板和黑色斗篷。
食顱兇手的相貌和聲音,由於妝太重,刑京看不清本尊,並且對方講話時啞啞的,自稱喉嚨發炎。
就這樣,我們把刑京放走了。
林慕夏猛地把手搭於我脖頸,她驚呼的道:「現在我們全來了三組,冷飲店沒人!豈不是讓食顱兇手為所欲為?」
本以為食顱兇手虛晃了一槍,卻沒猜到人家玩的是金蟬脫殼,調虎離山!
我們仨趕緊駕車駛離了市局,唐然他們緊隨其後。很快返回了冷飲店,我們注意到此前所坐的桌子前,靜靜地放了只盒子。唐然想掀開時,林慕夏為其戴上手套,他掀開蓋子,赫然是菜鳥牛犢子的頭顱!
顧客能見到這一幕紛紛嚇得躥離了門外,熱鬧的環境瞬間變得冷清。
裴奚貞把服務員喊上前,「這盒子怎麼出現的?」
「你們離開了之後,一個黑色斗篷的怪人把它放在桌上,並點了份冷飲,表示你們待會就回來,桌位保留,然後他就離開了。」服務員發怵的瞟了眼盒子中的頭顱,嚇得臉色蒼白,「有了顧客的吩咐,我們沒撤桌,不擅自動顧客的物品也是本店原則……」
裴奚貞和唐然到老闆的房間查監控。
我則是輔助林慕夏簡單的取證驗頭。她戴完手套,注視著牛犢子的頭顱,鬱悶的道:「今年警校才畢業的尖子生,我挺看好他未來的,沒想到天妒英才。」
牛犢子的腦門、天靈蓋、後腦勺均完好無損,之前被短時間冷藏,眼睛是睜大的,臉上依稀能看見打算在三組大展身手的意氣風發。林慕夏捧著牛犢子的腦袋稍作掂量,首先重量上來說,牛犢子顯然是被吸乾淨了腦漿,其次是吸食的手段,她把頭顱反覆的旋轉觀察,終於在牛犢子的耳根子發現了一道開中指粗細的異常,這塊面積大概有指甲蓋的皮膚是被切開又封住的。
林慕夏示意我拿穩頭顱,她取出鑷子將這塊小皮膚剝開,果然露出了中指大小的孔,斜著朝上直通腦漿區域。
這已經是新食顱兇手享用的第三顆頭顱了,確實喜愛吸食新鮮的腦漿,與食顱先鋒衛龍的第二點區別,便是食顱兇手不破壞死者的相貌,算是手下留情。現場的初步檢驗就此結束。裴奚貞和唐然在監控中看見的情景與服務員描述的相仿,只是黑斗篷人沒了電動漂移板,真實身高只有155到160cm,屬於常見的女性身高區間。
我們一塊趕往了市局的鑒證大廳,順子進行了深度檢驗,他打開了牛犢子的天靈蓋,發現腦漿剩餘量,不足百分之五,還是因為這百分之五不可取,換句話說,他被吸食的特別乾淨。
唐然和同伴護送牛犢子的頭顱,與其家屬奔往殯葬中心,屍首合一,爭取早點讓其入土為安。眼下只剩大山的頭顱暫未回歸,不過有了今天的事情,很難再讓食顱兇手主動送上門。
……
傍晚時分,我得到消息,京城參加表演的柔術者返回了天南,便與林慕夏搭伙到對方家走訪。俗話說物以類聚人與群分,擅於柔術的肯定認識一些同好,沒準能比情報顯示的多。此女叫洛小柔,是打黑組洛寧遠的鄰家妹妹,她泡好了茶,問我們的來意。林慕夏詢問的道:「小柔,你認識的人當中,懂柔術的有哪些?或者說骨頭特別軟的。」
洛小柔聳動肩膀道:「全國範圍內的數不勝數。」
「重點說下天南以及周邊範圍的。」我補充的道。
「老一輩的就我師傅一人。」洛小柔想了數秒,她列舉的說:「同輩的有韋嘉兒、刑京,沒了。但經常有一些雜技團遊走於各市,也許有柔術類的表演。」
嘉兒已經死了,不過,讓我們驚訝的是,刑京!
晌午冷飲店的初遇,我們只知道刑京是位coser,沒想到他竟然懂柔術!
林慕夏的眼睛眨了眨,她若有所思的道:「路段監控中的場景,極有可能是刑京為了洗清嫌疑自編自導的一場戲!」
《死亡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