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節
萬沒想到這是一台超大號的搾汁機,果汁杯中滿滿的裝有暗紅液體,夾雜著一些白色濃稠。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它是血液,不過白色濃稠是什麼呢而果渣桶裡全是灰白色的粉末,濾刀網上還有小半塊腦袋,僅剩的一隻眼睛不難感受到男人臨死前的恐懼。
「怎麼可能」我摀住了嘴巴,「白色濃稠是腦漿」
「這絕對是目前所有檔案裡最慘的案子之一。」法醫重新戴好手套,把血布蓋住搾汁機,「兇手是割掉死者頭顱後,用手按進搾汁機的。唉,九成這又是一樁即將塵封的懸案。」
老天,這
我在一旁聽得嘴巴張的老大彼此是同類啊,這得有多大仇,兇手才能幹得出來
法醫推測的案發情形落入了少婦耳中,使其清醒了幾分,她匍匐了三步,一把抱住離她最近的王遠河大腿,「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一連問了三句。
警方不是神算子,短期不能提供她想要的答案。
嬰兒又開始大聲哭泣,少婦抬起頭看向我懷裡的嬰兒,她哀求的道:「別傷害我的寶寶。」話音剛落,發瘋似的朝我撲過來,那種極端的眼神,我有點發懵,措手不及被搶過了嬰兒。忽然間,她變得安靜,充滿母愛的搖晃著嬰兒,很快嬰兒停止哭啼,乖乖入睡。
重案組的人趕了過來,法醫和鑒證員由於直屬市局,跟重案組匯報了下案發現場的情況,與此同時,王遠河帶著城北分局的警員們撤離。
我正要離去時,重案組的人瞅我穿著休閒裝還滯留於現場,興許把當成了死者家屬。他把我攔住,問道:「你和死者什麼關係」旁邊另一青年嘴裡嘀咕道:「誒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我路過的交警,我叫凌宇,暫時處於停職狀態。」
「啊是你,我的偶像啊。」
覺得眼熟我的青年反應特別劇烈,他拉住我的肩膀:「崇拜死你了,拳打記者,登上頭條,前者,我最想幹的事;後者,我做夢都想幹的事。我叫唐然,請偶像多多眼熟。」
得
我啥時候有這個腦殘粉了,還是重案組的。
重案組的人作了一下記錄,全方位各個角度給本田車拍照攝像,喊來抬屍小分隊把屍體運到殯葬中心,然後與交警大隊聯繫拖走了象徵死亡的本田,他們才帶著抱嬰兒的少婦回了警局。
唐然的存在,讓我免去了警局一日游。
交警大隊拖走車的時候,我無意看到了車牌號:「bs527」,被黑色記號筆劃了個大叉。
527
十根蔥
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我想到了之前的遇見的小女孩。抬手拍打腦門,我晃開了回憶,凝望著眼前的一大攤血跡。
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好像心晴的蠟筆畫與這起案子有關聯,但五六歲的小蘿莉,沒有我大腿高,提不了重物,純真可愛,音輕體柔又易推倒,憑她能殺人作案
打死我也不信
我焦躁的抓了把頭髮,這案子反正歸重案組管破了,我這停職的交警,瞎跟著攙和什麼勁
這個時候,一隻手從背後拍了下我肩膀,我出於防範意識橫著拉跳一大步,側起腰回過身,我瞇著眼打量著來歷不明的中年男人。
簡直像邋遢大王的成年版,他的絡腮鬍子快遮擋住了半邊臉,大熱天的,裹著黑色的風衣,拄著一根金屬枴杖對我微笑。
就沖這打扮,我下意識的將其與這案子的兇手聯想到一起。我腦海中浮想聯翩,他如果有任何不軌的舉動,憑我的身手,能極為穩妥的制服,萬一他真是兇手,我意外立了功,重回刑偵大隊指日可待
我繃著臉問:「你是誰」
「人。」
「廢話,難道是鬼不成。」我沒好氣道,此人簡短的回復愈加讓我充滿了懷疑,我悄然蓄勢虯起肌肉,想一舉擒獲他。住帥土號。
「想動手」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感彩,玩味的看著我,流露出萬年不變的微笑。
敢如此先拿下再說
我輕喝一聲,朝他奔過去,左腳點地借力,我高高躍起使得背脊與地面平行,同時另一條腿借勢猶如鞭子一般的抽打向邋遢大叔。
天外有天,事實證明我這滿腔熱血的愣頭青,過於盲目自信了。
整個過程不到一秒,半空中見他一動不動,以為他被嚇傻了,我有點猶豫怕他承受不住,所以把腿上力道卸去三分。
我的瞳孔中,疾速掠過了一道金屬光芒
邋遢大叔不動則已,一鳴驚人,他手中的金屬枴杖彷彿賦予了生命,掄了半圈,精準無誤的點在我抽過去那條腿的腳心。我失去了先機,況且離地狀態也使不上勁兒,最終跌落在地,摔得七葷八素,我成「大」字型的掙動
本來覺得會一擊必殺,結果換來的是秒殺。
我引以為豪的搏擊亞軍,就這麼不堪一擊不,此人絕對是高手
邋遢大叔在我落地時,腿彈起一屁股騎在我身上,好在他不是重量級的,否則我腸子會被擠出菊花。他用金屬枴杖抵在我的脖頸上,冰涼的觸感讓我心底發寒。
我忍著疼痛,艱難道:「你想怎樣」
「講講你對這樁案件的看法,千萬別是從法醫或者鑒證科那聽來的,只要你自己的見解。」他微微操控著金屬枴杖,在我脖頸輕劃了幾厘米,充滿了威脅的味道:「說與不說,全在於你,如果你不在乎小命」
冰冷神秘的死亡面前,一切都顯得卑微。我必須得活著,為了讓父親重見天日,我選擇了妥協。
邋遢大叔的要求其實不算過份,我把從到達案發現場到重案組人離去這段時間的心中猜想娓娓道來,「首先我想說,此地不是第一現場。」
「怎麼說」
「按鑒證員與法醫給的說法,死者分屍的可能性較小,疑似死前被肢解,四肢再被縫合回軀體,他那時是活著的,可也離死不遠了。就算有特殊手段的控制血流光,但由於失血量過多,他被割下頭顱時,血液不可能從脖子噴的滿車都是,應是兇手故意灑的,造成這假像。其次」
我故意停住,想看看奇怪男人什麼反應。
「說下去。」他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