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張一凡,好!」冷教主冷笑,然後對著鬼魅說:「將張一凡,投靠我們五毒靈教,並殺了龍虎山長老的事傳播出去,明天,我要讓正道所有的門派,都知道這件事,知道了嗎?」
「是!」鬼魅領命,隨即用那雙邪異,沒有一絲一毫生氣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隨後便獰笑著,慢慢退進了黑暗中。
「哈哈,今天本教主心情好,大家,不醉不歸!」冷教主走到長桌前,抓起一個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但這時,就聽有一人說:「教主,這小子雖然殺了龍虎山的長老,但還沒在身上留下我們五毒靈教的印記呢!」
「嗯對,得留下印記,讓他永生永世,都是我們五毒靈教的人!」一個人也跟著附和。
冷教主聞言眼珠子一轉,隨即看向了紅紙扇,說:「霜霜,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吧!」
「我?」紅紙扇聞言一怔,冷教主見狀便說:「怎麼,捨不得嗎?」
紅紙扇聞言急忙笑了笑,用柔媚的聲音說:「是捨不得呢,不過,還是我來吧,他們這幫粗人,怕是要弄疼了我家弟弟呢!」
紅紙扇說罷便扭動著腰肢,慢步走到了火盆旁,隨後,就見她伸出手,從火盆中拿出了一個鐵釬。
這個鐵釬,有點類似於古代在重犯身上留下標記的那種鐵烙子,釬子的頂端有一個園的模板,模板上,雕刻著一條活靈活現的小蛇。
此刻,那鐵釬子被燒的通紅,上面散發出的氣息很是炙熱,而紅紙扇卻拿著它竟然走到了我的身前,一臉內疚的看了我一眼,低聲說:「弟弟,有些疼,你要忍著些!」
她說罷便將烙印湊近了我的身前,離的老遠,我便感覺到那烙印上傳來的熱量,此刻距離我近了,那熱浪更是逼人,但我心裡正冷,且剛殺過人,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煞氣,膽氣竟是從沒有過的大,也沒躲避,就那麼瞪著眼睛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鐵烙子貼在了我的左臂肩頭。
就聽『滋拉』一聲,隨即,便是一股劇痛瞬間傳出,我忍不住痛苦的悶哼了一聲,臉上的肌肉也是跳個不停,但我卻咬著牙,沒有叫出一聲。
這一刻的我,恰如猛虎臥荒丘,任他們辱我,罵我,我自潛伏爪牙忍受!
冷汗,順著額頭流下,我渾身的肌肉,都因劇痛而開始顫抖,但好在下一刻紅紙扇便將鐵烙子從我身上拿出了。
只是,鐵烙子雖拿開了,但那痛苦卻沒有減少一分一毫,我咬著牙,轉頭看了一眼我的左臂肩頭,當我看到那被烙印在我肩頭上的小蛇之後,那蝕骨般的痛,瞬間蔓延進了我的心裡。
我的肩膀上一片血肉模糊,被燙的皮肉翻捲,但那條小蛇卻依然活靈活現。這是五毒靈教的標記,卻是我一生的恥辱!冬廣役圾。
「弟弟,你沒事吧?」紅紙扇將鐵烙子扔在了地上,然後走過來,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瓶,將裡面的藥粉全部倒在了我的傷口處,隨即一邊用手帕給我包紮,一邊柔聲說:「不用幾天就會好的,記得不要用手抓,抓破了的話,會落疤痕的,且標誌也不清晰,到時候還要受第二次痛苦!」
紅紙扇說完見我不吭聲,便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說:「弟弟,對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說罷,便轉頭看向了冷教主,問:「教主大人,如若沒別的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嗯,去吧!」冷教主笑了笑,然後看向了我,說:「一凡,你既入了我五毒靈教,那以後我們便是自家兄弟了,無論你走到哪,身在何處,都要記得,你是我五毒靈教的人,萬事,都要以我五毒靈教的利益為主。如若被我發現,你心存異心……」他說道這裡冷笑,然後才說:「後果,你懂的!」
我聞言沒有吭聲,紅紙扇見狀便笑了笑,說:「怎麼會呢教主,我會好好管教他的!」說罷,便拉著我,轉身向外走去。
當我和紅紙扇走出望天涯之後,隱約間,我聽到了石室內傳出了哄然大笑聲,我咬著牙,緊緊的握緊了拳頭,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望天涯,隨後轉身,持著正氣劍,大步向前走。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將你們全部殺光!
我在心裡冷冷的說。
一路上,我和紅紙扇都沒有說話,且外面下著大雨,我們兩個,全都沉默著,走在大雨中。
只是,當我們路過劉長老死去的地方時,我卻沒看到劉長老的屍體,忍不住問紅紙扇:「劉長老的屍體呢?」
紅紙扇聞言歎了口氣,說:「我們五毒靈教有個規矩,那便是入教時,要殺一個正道之人,而被殺的正道之人的屍體,也要被拋進深山老林之中,任由野獸撕咬!」
我聞言心頭一痛,恰在此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隨後,便是驚雷炸響。
『轟隆隆!……』
第十四章、你一直叫著別人的名字
和紅紙扇回到茅草屋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們兩人趕了一夜的路,淋了一夜的雨。此刻回來,只感覺渾身上下無處不痛,再加上昨晚所經歷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只感覺整個心都無比的沉重,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不願意起來。
我和紅紙扇走了一夜,她幾次欲言又止,但每次當她看到我冷冰冰的臉之後,便都將話頭嚥了下去。此刻,當紅紙扇見到我坐在地上,便再也忍不住,走了過來,帶有一絲內疚的神色說:「弟弟,昨天的事姐姐很對不起你,但你也知道,有些事,並不是姐姐能夠左右的,在得知教主要讓你殺那個龍虎山的長老之後,我也很難過。因為我知道,你會難過,所以,我比你還要難過,你。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聞言慢慢抬起了頭,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看向紅紙扇。
這一刻的紅紙扇,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從容色神色,渾身濕漉漉的,那薄薄的五毒靈衣就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
這種濕身誘惑最是讓男人血脈噴張,可此時的我,卻對她那誘人的身軀不理不會,只是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紅紙扇。
可能是我抬頭的動作太過突然,也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猙獰,竟將紅紙扇驚得下意識的一縮脖子。隨即顫抖的說:「弟弟。你,你怎麼了?」
「是不是你?」一夜沒有說話,我的嗓子極其沙啞,此刻開口,這幾個字幾乎是從我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什麼?」紅紙扇不明所以的問。
「是不是你出的主意,你為了將我留在五毒靈教,然後用這招逼我就犯?現在,我殺了劉長老的事,恐怕正道的人全都知道了,我現在是殺人犯了,無處可去,唯有留在這裡,這樣,就合了你的心意了,對不對?」
紅紙扇聞言低著頭,咬著嘴唇,那雙美麗的眸子一陣顫動,竟有眼淚在眼圈裡打轉,隨後,就見她抬起了頭,用無比認真的口吻說:「弟弟,我韓霜霜對天發誓,如果這件事是我的主意,那我的靈魂,將永墮閻羅,永世不得超生!」
我聞言冷笑,「邪道之人的誓言,你以為我會信?你是不是拿我當三歲小孩子耍?」
「你……」紅紙扇聞言一怔,隨即豁然起身,我看到,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但只是稍縱即逝,下一刻,就見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即一臉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轉身看向了窗外,道:「怪不得師父臨終前要跟我說,要讓我勇敢一些,做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難呢!沒有一絲勇氣,還真的做不來呢!呵呵!」紅紙扇自嘲一笑,隨後對我不理不會,直接走出了茅草屋,隨後走進了花海之中,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冬共來弟。
我不理會紅紙扇,就那麼一直在冷冰冰的地上坐著。
這一刻,我只感覺身心具疲,從我們村出事之後,我便一直為了活命奔波,先是被孫老鬼囚禁,後又有疤臉和張書源,甚至是軍方的人。當我好不容易從他們手裡逃脫,跟隨白胖子,進入了龍虎山,更參加了巫蜀山預備役,卻沒想到,又落到了五毒靈教的人手裡,更沒想到,我會殺了人,還是,我十分敬重的劉長老。
這一次,恐怕就算我能逃脫五毒靈教的魔爪,也回不去龍虎山了。
這一刻,我忽然有一種天大地大,卻無處容身的感覺,只感覺這天下,似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都在和我做對。
想我幾個月前,還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可是現在,卻要背負著叛徒之明,雙手沾滿血腥,躲在這陰冷潮濕的茅屋呢,痛哭流涕。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我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淚水卻彷彿絕地的壩口,一發而不可收拾,我終是在也忍受不住,將頭深深的埋進了雙腿間,痛哭出聲。
這一刻,我好想那個無論我做錯什麼事,都會嚴厲的訓斥我,事後,卻又會心疼我,偷偷往我被窩裡塞暖瓶的爺爺。
還有沉默寡言,卻用一雙手,一把鋤頭,扛起了這個家的父親。
爺爺,老爸,你們到底在哪呢,你們快回來吧,一凡真的好累,要堅持不住了!
《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