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那叮鈴鈴叮鈴鈴的聲音,清脆而又急促。
腳步聲沒了,狗二蛋的腦袋垂了下來,像是睡著了一樣。我爸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我趕緊去扶起了他。
「我沒事,你趕快去把狗二蛋身上的麻繩給解了吧!把他放到床上去,用白酒把他身上的傷口清洗一下。他的魂我招回來了,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我爸說。
「大爺爺沒在這裡,剛才是那個紙人在吹嗩吶。」我說。
「我知道。」我爸歎了一口氣,說:「我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你大爺爺要想害人,村子裡人這麼多,我們也顧不過來。能救一個是一個,問心無愧就是了。」
我也不知道大爺爺今晚還害了誰,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家沒事。要不然,紫鳶也不會讓小肥豬跑來幫我。
我把狗二蛋抱到了床上,然後去他家的灶房屋裡找了瓶老白干,把傷口給他清洗了一下。做完這些之後,我便扶著我爸回家了。
「嗷嗚!」
突然有一聲怪叫從遠處傳了過來,那好像是什麼動物的叫聲,不過我一時沒有判斷出來。但是,那叫聲裡透著一股殺氣,小肥豬在聽了之後,立馬就很不安的,嗚嗚地叫了起來,一邊叫還一邊往我的身後躲。就連我自己,在聽到了那聲怪叫之後,背上也立馬就冒出了冷汗。
「那是什麼叫聲?」我問我爸。
「不知道。」我爸搖了搖頭,說:「可能出事了。」
「那叫聲好像是從我家那個方向傳出來的?」我說。
「快走!你媽和紫鳶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我和我爸跑回了家,一到家門口,我便看到我家堂屋的地上,被人挖了一個大洞。
「有人來過我家!」我說。一邊說著,我一邊跑進了屋。
「媽!紫鳶!你們還好嗎?」此刻的我,已經不關心那潛入我家的人偷走的是什麼了,我只關心我媽和紫鳶有沒有事。
我在樓上找到了我媽,她睡在床上,好像是睡著了。我搖了她好半天,才把她搖醒。
「媽,怎麼回事?」我問。
「不知道,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媽說。
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肯定是有人給我媽下了迷藥。
「紫鳶呢?」我問。
「剛才還在,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我媽說。
「在你迷迷糊糊睡著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我問。
我媽想了想,說:「沒發生什麼事。紫鳶把小肥豬抱了過來,說家裡沒事,讓它去幫你們,然後小肥豬就蹦蹦跳跳地去找你們去了。後來,紫鳶給我倒了杯白開水,我喝了之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紫鳶?居然是紫鳶?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紫鳶先把小肥豬給支了出去,然後又下迷藥把我媽給迷倒了。當時我和我爸,又在跟大爺爺糾纏。所以,那時候她要想在我家裡幹什麼,那都是很方便的。
紫鳶會奇門之術,又在我家裡住了這麼久,對我家可謂是瞭如指掌。以她的造詣,我家地底下只要是埋得有東西,她肯定是算得出來那東西埋在哪兒的。
「汪汪!」小肥豬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因此對著我叫了兩聲。它這是在告訴我,紫鳶不是壞人,讓我不要亂想。
「不是壞人她會下迷藥迷倒我媽?不是壞人她會這麼處心積慮地來偷我家地底下那東西?不是壞人她會一直戴著面紗不敢露出真面目?」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對著小肥豬發起了火。
「汪汪!」小肥豬還想跟我爭辯,可在看到我那怒火中燒的眼神之後,它嗚嗚地趴在了地上,擺出一副受了好大的委屈的樣子。
「趙寅,你不要對小肥豬凶。我們一家人不都看走眼了嗎?」我爸說。
「汪!」小肥豬對著我吠了一聲,然後一溜煙跑到了我爸身後。
這小傢伙,還挺有眼力見的。我被它這動作給逗樂了,便蹲下了身子,叫它過來,說剛才是我不對,不該對它發火的。
小肥豬沒有搭理我,它把屁股對準了我,然後一搖一擺地走了。
「小肥豬,你想不想吃臘排骨啊?」對付這小傢伙,就得直接攻其軟肋。
小飛豬還是沒搭理我,不過,在聽到臘排骨這三個字的時候,它的腳步,明顯是頓了一下的。
小屁狗就像小屁孩一樣,只要你手上有吃的,分分鐘就能把它哄好。
「真的不吃嗎?你要是不吃,我一會兒煮好了就拿去餵隔壁的大黃貓去了喲!」我說。
「汪汪!」小肥豬回頭了,還用那種怨恨的眼神瞄了我一眼。
那隻大黃貓長得很肥,體型比小肥豬大,那貓不僅肥大,而且動作還挺迅敏的,經常來偷小肥豬狗碗裡的肉吃。更重要的是,每次偷了肉,那大黃貓一溜煙地就順著樹跑到房頂上去了。小肥豬恨得牙癢癢,可卻只能對著房頂叫,誰叫狗不會爬樹啊?所以呢,人見人愛小肥豬,那也是有死敵的,它的死敵就是那大黃貓。
為了避免美味的臘排骨進死敵的肚子,小肥豬果斷地跟在了我的屁股後面,跟著我進了廚房。
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一聲「嗷嗚」的怪叫,仔細想想,那叫聲好像有些像是老虎的。紫鳶從我家地裡偷走了一樣東西,我家的方向傳出了一聲疑似虎叫的怪叫。
寅虎出,白馬亡!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想到這句話,但我有一種預感,要剛才聽到的叫聲,真的是虎叫的話。那麼「寅虎出,白馬亡」中的「寅虎」,肯定就不是我趙寅,而是發出那聲怪叫的東西了。
那東西只叫了那麼一嗓子,就把小肥豬嚇得嗚嗚的了,還把我給嚇出了一身冷汗。所謂窺斑知豹,就憑它這一嗓子,要想亡掉白馬村,應該是很輕鬆的。
「家裡有人嗎?」大爺爺來了,我趕緊把臘排骨從鍋裡撈了出來,丟到了小肥豬的碗裡,然後去了堂屋。
「大叔叔,你有事嗎?」我爸問。
「哎!」大爺爺歎了口氣,說:「沒想到費了半天勁,那東西最終被一個外人給偷走了。」
「大叔叔,既然你也知道那東西被人偷走了,那還來我家幹什麼?」我爸問。
《走陰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