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噢~」長長的應了一聲,沈雪又偏過頭準備睡過去。
我拍了拍她被子問道:「還睡!也不怕把頭給睡扁成平底鍋,一會該輪到我們守衛了,快起來吧。」
「守衛什麼啊,不守不守!」沈雪想耍賴。
「不守你昨天答應那麼乾脆做什麼?」我扯住她被角朝下拽。
最後沈雪還是被我強拉硬拽的拖出了被窩,院子裡時不時的傳來鄭榮榮誇張的笑聲和時不時的一句尖叫,我和沈雪哆哆嗦嗦的裹著棉襖出去時發現,她正和徐淑打雪仗瘋的不亦樂乎。
掃了一圈後,我在另一端的屋簷下,看到了又團成一團的鄭易易。有些無奈的越過院子走過去,將小東西抱起來,發現已經凍得渾身發抖,把羽絨服拉開了點,將鄭易易塞了進去後我才轉身朝門口走去。
鄭榮榮這個不負責任的主人依舊在瘋玩,絲毫沒發現被她丟在一旁的小可憐已經被我塞進衣服裡帶走了。
門前零零散散的東一個西一個的站了幾個黑衣人,其餘的都乾脆跑到了車裡坐著,反正透過車子玻璃也能觀察周圍,只需要時不時下來把車玻璃上覆蓋的雪給掃掉就好。
大概還沒到換班的時間,我和沈雪在外面轉悠了一圈後乾脆隨意找了輛車坐了上去,好巧不巧的,這車裡剛好睡著陳璞和陽陽,倆孩子一個睡在靠背放下的副駕駛上,一個睡在後排,那叫一個香甜,我和沈雪開門那麼大動靜都沒影響到他們倆,簡直一點守衛該有的自覺都沒。
我抽著嘴角將陽陽和陳璞搖醒後,和沈雪坐到了車裡,拍著身上淋得雪,我故意陰陽怪調的開口:「呦~兩位小少爺怎麼著淪落到來這裡睡覺了啊?連床被子也沒有,可別給凍壞了。」
我話裡嘲諷的意思很足,幾乎已經整個掛到了臉上,陳璞和陽陽迷糊過來後,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乾脆低著頭不接腔。
沈雪捂著嘴樂了兩聲後,裝模做樣的接腔說:「陳煬你就別磕顫他倆了,守了一夜估計是累了。」
「啥累不累的,這倆小子就是不著調!我敢打包票,絕對是一覺從昨晚睡到現在,你瞅瞅那幹掉的口水印子,嘖嘖嘖,陳陽你這是要噁心死我是不是?」不好教訓陳璞,我乾脆把矛頭直指向陽陽,伸著指頭對他又是點又是劃的。
陽陽低著頭始終保持一副任你打罵絕不還口的樣子。
陳璞聽了我的話後,在旁邊偷偷摸摸的打量陽陽的嘴角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口水印子。
又快速的組織了一大團教訓陽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沈雪扯了扯衣服引去了注意,她透過車窗指著屋子門前剛出來的鎖天等人說:「應該是換班時間到了。」
鎖天是和我和沈雪分在一個時間段守衛的,雖然這麼久以來別人都喊他是當家的,守衛這回事每次還是會把他編排進去。
我朝外看去,發現跟著鎖天他們出來的一群人全都套上了羽絨服,撇了撇嘴,無論多牛逼的人,說到底也是人生肉長的,可算是撐不住凍了吧。
瞧著他們身上的嶄新羽絨服,我低頭瞄了瞄自己身上這件早已記佈滿灰塵污漬和血跡的衣服,暗暗想著,一會結束守衛一定得把每個屋子都扒拉一圈,應該能找到兩件厚實些的,這衣服髒的人受不了了已經,必須得趕緊換掉。
「喂喂喂,你們倆回去吧,回屋裡蓋嚴實了再睡。」我回頭沖陳璞和陽陽嚷嚷著,其實說句實在的,剛剛看到躺在車裡的倆孩子,我心裡第一反應的不是生氣,而是有些心疼,我這人就是這樣,按理說二十來歲正是大好年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瀟灑心理狀態,但我就是早早的母愛氾濫,這一點倒是一點也不隨我媽。
但是心疼歸心疼,他們倆在守衛時睡覺確實不對,而且過錯非常嚴重,換個方式想想,好在外面有那些黑衣人在陪著守著,如果萬一哪天我們必須得靠自己,沒了那些黑衣人幫助的話,他們倆這樣不負責任的守夜方式,可能會導致我們所有人一覺醒來就得面對咬到身上的行屍。
大家苦苦求生到現在,如果被如此愚蠢至極的過錯而間接害死,估計閻王爺知道了也得抹兩把同情淚。
陽陽和陳璞耷拉著腦袋回到了院子裡,我和沈雪接替著坐在車裡。
剛開始還能提起精神警惕的四下打量著情況,但是兩個小時過去後,看著周圍寂靜的一片,除了空中飄下來的雪花在動,其餘都沒任何動靜,除了從別的車上和院子裡偶爾傳來的幾聲對話外,其餘的時候都寂靜極了。
把頭靠在靠背上,我終於知道為啥剛剛陳璞和陽陽會倒在這睡著了。這尼瑪周圍環境聯繫到一起就是大自然的寂靜催眠曲。無聲無息,反正就是讓你睜不開眼!
剛剛才義正言辭的罵過陽陽和陳璞倆人,這會我肯定是不能允許自己睡著的,從後面拿了瓶水灌了兩口,瞄了眼也有些睏意的沈雪,清了清嗓子打算跟她聊聊。
「小雪。」我叫了她一聲,召喚回她即將出竅的靈魂。
「嗯?」沈雪甩了甩腦袋,坐正了身子後沒等我說話又抱怨的接了句:「這麼多大男人,讓咱們這小女生守衛啥啊,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我怔了怔,有些想笑,就憑著昨天上午她那股子砍行屍的狠厲勁,人沒把她當快花崗石看就不錯了,還玉呢…
「那個…你怕行屍麼?」思索了一圈我問出了個最沒營養的問題。
沈雪一愣,回道:「當然怕,吃肉喝血的爛成那樣還能走,怎麼可能不怕?」
「那你…」我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不遠處傳來的一陣哭喊的求救聲音打斷了後面的話。
第五十八章村子裡的倖存者
「救命啊,救命啊……」聽聲音,像是個小孩子?我和沈雪對視一眼,趕忙兩人抽刀下了車,鎖天他們和院子裡原本陪榮榮玩的徐淑也趕了出來。
鎖天打出一個手勢示意所有人安靜,同時快速的朝著前方跑去,前面不遠處是一個路的拐角,朝裡走就是進到了村子裡面了,我們此刻身處的是村子最外面一條路相對靠裡的地方。
鎖天剛跑到路邊轉過身看向那個巷口,立即就頓住了身子,緊接著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飛速的從那邊躥了出來,嘴裡不停胡亂喊叫著,帶著濃濃恐懼的哭腔。
鎖天一把將那個男孩扯到了身後,同時抽出匕首快速的衝進了那個巷口裡。
我們忙壓低步子跟了上去,那孩子似乎是被嚇壞了,直直的站在原地面對著那個巷子哭的一臉驚慌,嘴裡還無意識的喊著『救命啊,救命啊。』
我跑在最前面,轉過那個巷口的一瞬間,精神就猛地一滯,有些不明白當前的情況。
巷口比較深處的地方,鎖天背對著我們站著,他前面的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幾隻行屍,而隔過那幾具行屍的屍體另一邊,站著足有二三十個手拿鋤頭菜刀的人正滿臉戒備的打量著不吱聲的鎖天,我們一群人此時出現在巷口很快就被他們注意到。
他們似乎更加戒備了,手中的武器都不自覺的舉高了點,大概是穿鞋的瞧不起光腳的惡俗心理作祟,我瞧著他們手中那五花八門的武器,不禁暗暗在心裡想著,揣著冷兵器還想對抗我們的現代化武器?
「你們是什麼人?」他們人中一個帶著眼鏡,年紀估摸三十歲不到的年輕男人語氣嚴肅的開口問。
鎖天就那麼站著沒有回答他的話,跟上來的大鬍子倒是先大著嗓門嚷嚷開了:「你管老子是什麼人。」
眼鏡男沒搭理大鬍子,眼睛在我們一群人中掃了一圈後,視線又瞄向了鎖天,固執的再次出聲問:「你們是什麼人?」
鎖天抿著嘴良久後才緩緩的出聲道:「路過的人,在這裡借宿兩天。」
眼鏡男點了點頭,神情依然戒備:「你們是昨天來的?還搜尋了村子?」
鎖天嗯了一聲後,盯著眼鏡男開口道:「總得保證安全。」
接下來眼鏡男還沒開口,他身後站著的眾人就炸開了鍋,無非都是一些讓我們趕緊離開的話,或許在他們眼裡,我們就是一群對現在世界無知的人,大搖大擺的開著那麼多輛車平白無故進到村子裡,會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比如我們製造的動靜會不會帶來行屍…
看他們手中的武器,和身上乾淨的衣服以及對倒下的幾隻行屍面露恐懼時的表情,就不難猜出,這群人定然是一直採用能躲就藏,絕不和行屍直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