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我和嘎子叔故意的都沒提起當前的行屍世界,自欺欺人人這回事其實每個人都會,也是每個人都必要的,嘎子叔這種樂觀的個性都需要,更何況我。
起碼和嘎子叔閒聊的這個下午,我有種脫離了當前世界的感覺,就好像真的回歸到了以前平和的世界中去了。
這不見得是好事,但是我清楚自己的內心是十分清醒能認清當前現實的,這樣的話,偶爾讓自己脫離一下這個世界,也算是小小的精神填補。
吃完飯的時候,嘎子叔變魔術一般的從炕地下掏出了幾個烤好的大紅薯,把我給驚喜的眼睛都快笑沒了。
多久沒吃這種熱乎乎的東西了?最靠近的一次似乎也是剛住進村子那天煮的一鍋米粥了吧。
嘎子叔烤了很多,原本是準備屯著和停雲他們爺孫倆慢慢吃,這會我和鎖天來了他倒也好不在意全都拿出來了,招呼著我和鎖天多吃些。
我啃著熱乎乎的紅薯,差點沒激動的把舌頭也給吞下去,吸溜著嘴問向嘎子叔:「我們把這些吃完了,你跟停雲怎麼辦?」其實我問這個也是客氣客氣,要是這會嘎子叔捨不得給了,估計也絕對奪不回去我手裡的東西了。
好在嘎子叔只是大氣的擺了擺手說:「院子地窖裡面多得是,要多少有多少,娃娃放心吃!嘎子叔管夠!」
第七十六章暖和的一夜
吃過晚飯,我心滿意足的躺在炕上,渾身都熱乎乎的,心情簡直好極了。
這裡也是早就已經斷電了的,天黑的很早,嘎子叔將炕桌擺好後,就抱著玩的正歡騰的停雲去了另一邊。
我緩了好一會才突然想起來,今晚是要和鎖天一起睡的!
心裡一頓,猛地瞄向了坐在一旁出神的鎖天。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腦中不合時宜的出現了那一夜的畫面。
其實到現在也沒過去多少天,但是此刻瞧著眼前的鎖天,卻好像是上個世紀發生的事情一樣,我歎了口氣,想著,當時我到底是怎麼想的?真是昏了頭了。
正出神的鎖天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突然轉過頭看向了我,天很黑,外面的月光很亮,透過屋子上方唯一的一個小窗戶照進來,剛好打在了鎖天的臉上。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能看清我的臉,總之他盯著我看了很久,久到我都有些不習慣,只能梗這嗓子說:「看什麼看?臉上有花啊?還不快睡。」說完我還朝著一旁動了動身子,給他騰出更大的空。
鎖天沒應話,又盯著我瞧了兩眼後,脫掉了羽絨服,躺進了被子裡。
我和他的中間隔了一點距離,他就算躺了進來,也沒碰到我。
我轉頭透著黑瞧了眼躺得平平整整的鎖天,心裡有些怪異的感覺。
咬著嘴唇思索了好一會,終於瞥了下嘴,伸出手將鎖天放在被子上面的手給扯到脖子後面,當成枕頭枕了下去,同時又朝著鎖天拱了拱身子,直到整個人縮進了他懷裡,才心滿意足的呼了口氣,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哎~真暖和啊~很久以來,自從從家裡出來後,就從沒這麼暖暖和和的睡過一覺了。
鎖天原本是面朝上平躺著的身子,微微朝著我這邊轉了過來,我趁機又朝他懷裡鑽了鑽,緊接著就聽到了鎖天輕笑的聲音,隨即他就將另一隻胳膊也伸進了被子裡抱住了我。
我心滿意足的咧著嘴笑了出來。
一旁的王停雲由於下午睡了一大覺,這會估計是正精神著,跟嘎子叔正小聲的聊著天,當然了,這種小聲僅僅是指聲音被壓低了而已,他們爺孫倆的對話依舊能清楚的聽到。
「丑爺爺,我也想跟花哎咦(阿姨)花叔叔睡覺覺。不想跟丑爺爺睡。」
「雲頭兒(大概是某些地方的老輩對晚輩的親暱稱呼)花阿姨哪有爺爺好?」
「爺爺不漂亮。」
「爺爺多帥啊。」
「爺爺?」
「嗯?咋了雲頭兒?」
「啥是帥?」
窩在鎖天懷裡,我被他們爺孫倆的對話給逗笑了,歪著脖子衝著炕桌的另一邊說道:「嘎子叔,您這孫女是把鬥嘴好手啊。」
嘎子叔聽了又是哈哈的笑了兩聲後才應道:「俺孫女就這點隨了俺,能說會道的。」
我笑了笑,扭會頭又埋回到鎖天的懷裡,沒再應聲。
倒是鎖天突然出聲問向嘎子叔:「想過什麼時候離開這裡麼?」
鎖天的談話方式之一,絕對不會稱呼別人。
嘎子叔頓了一會,才回答了鎖天的話:「咋沒想過,這村子裡就剩我跟雲頭兒倆人了,其餘的都死絕了,我這把老骨頭在這硬抗著指不定還能活上一段時間,可是俺孫女不成啊,這麼點大,下回再生個啥病,可不就得眼巴巴瞧著孩子受罪麼?」
我忙問道:「既然想過怎麼沒走呢?」
嘎子叔歎了口氣,應道:「雲頭雖然懂事,但畢竟還小啊,實在不行我琢磨著等開春,天暖和了以後我們爺孫倆就不待這兒了,去那啥,ZF的庇護所去,哪裡能讓停雲好,俺們就去哪。」
我點了點頭後才反應過來嘎子叔根本看不到,鎖天拍了拍我後背,接口道:「你知道具體的庇護所路線麼?」
「知道啊,咋能不知道,就離這裡百十來公里的地方,市郊區的那個啥…高層建築裡,是臨時庇護所,前段時間廣播裡還播報了,但這幾天廣播好像斷了,沒再有音訊。但是我估摸著地兒肯定是有的。」
「什麼?」我又扭回脖子,被嘎子叔的話吸引了注意,下意識的就想撐起身子,但被鎖天手一用力又給暗回到了他懷裡:「百十公里就有庇護所?」
「是啊。」嘎子叔應道。
「爺爺,庇護所是什麼?」王停雲奇怪的接了句腔。
「一個有別的小朋友陪你玩兒的地方。」
我低聲問向鎖天:「你之前知道那麼近的地方就有庇護所麼?」
鎖天微微動了下身子,說道:「知道。」
「那你怎麼沒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