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
又是幾分鐘過去,行屍似乎對我們身處的農屋前面的路並不感興趣,出去之前那幾十隻,竟然在沒有行屍經過,周圍除了田心胸前的對講機裡時不時的傳出聲音,就再沒有其他人開口說話。
終於,在又一次田心的眼神掃過了我身旁女孩的時候,她緩緩的低聲開口:「組長是在看什麼?」
聞言,我們都是一愣,田心的神情也是一滯,看了她兩眼後,思索著開口:「在看你。」
「看我什麼?」她仰頭,看向了田心。
眼珠在並不明亮的夜色中反射著空中的丁點月光。
「看你感染之後還能撐多久才變異。」
田心的話說完,周圍立即就傳出了抽氣的聲音,原本坐在我另一側身旁的隊友立即就想起身躲開,被我暗暗的抓住了胳膊,對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她似乎是這才反應了過來,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又坐回了原地,但是身體明顯繃緊了起來。
無論是多麼訓練有素的隊員,在得知自己身旁的人已經被感染之後,想要保持鎮定仍舊是很難的。
可惜…這種事情,我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但是習慣歸習慣,並不代表我的內心也是平靜的,除非變成行屍,不然依著我的話,任何時候也不可能平靜的去面對死亡。
那女孩聽了田心的話之後臉色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猶豫了一會後開口:「你是怎麼知道的?」說完之後看了我一眼。
田心也跟著看了我,隨即轉過頭回答她的話:「不難,稍稍注意就能發現你袖口下方的血跡。」
聞言我身旁的人眼神都若有若無的看向了她的袖口處。
那裡的血跡在她剛剛跟我說她抽筋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田心,我微微抿了下嘴沒有繼續開口。
身旁的女孩安靜了好一會突然輕笑了一聲,慢慢的擼起了制服袖子,那裡赫然少了一大塊的皮肉,血肉模糊十分的嚇人。
一時間,我倒有些敬佩眼前這個人,和當初張宏生一樣,受了這樣常人難以忍受的傷,他們都可以盡量裝成了沒事人一般。
只不過眼前這個女人更厲害,她不僅當沒事發生,甚至還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緒持續的聽從安排跟著我們對付行屍。
而當初被我們拋棄在車中的張宏生,在我發現他情況的時候,他雖然看似平靜,但是實際上情緒已然是崩潰了。
掃了我們一圈,那個女孩舔了下嘴唇開口:「這病毒的勁頭果然是猛,我已經恍惚了好一會了。」說完之後又輕笑了一下。
田心仍舊是看著她:「還能堅持戰鬥麼?」
聞言我愣了一下,看了田心一眼,卻注意到她握著刀具的手依然是攥緊了。
那女孩搖了搖頭:「估計是不行了。」
就在這個時候,屋頂又傳來了二維碼的聲音:「右側約近百名的行屍隊伍靠近了,我們是隱蔽起來,還是衝出去?」
田心臉色一緊,猛地從地上站起身:「區區百隻行屍,出去砍了便是!」話說完,我們幾個也從地上站起了身子,大家都習慣的聽從長官的命令,雖然此刻這個命令我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些勉強帶著點田心的個人衝動情感在其中,但是看著其他人面色堅定的揚起了刀,我也抿了下嘴持起刀。
田心對著屋頂喊道:「留一人觀察,其他兩人下來支援。」
南楠和二維碼很快的就從屋頂上下來,緊接著田心看了我一眼後開口:「陳煬,你帶著他們先出去,暫時你來指揮。」
我一愣,剛想開口推遲自己並不懂得指揮,卻發現田心已經轉頭看向了仍舊坐在地上的那個女孩。
沒有猶豫,我揚起手中的刀對著眾人開口:「我們上!」
「明白!!!」
在我帶著眾人衝出院門的時候,才發現在這狹窄的村子路上,一百多行屍和以往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擁擠在一起,數量看上去要比實際上還要多。
前方的幾人見狀立即後退了兩步,對著我開口問道:「怎麼辦?」
我快速的回頭看了一眼,又瞄了眼旁邊的院門一咬牙開口道:「後退著殺,留下一人注意著身後,千萬不要被堵死了!」
說完之後怕他們不明白情況,我立即就操起刀子上前,對著最前方的行屍狠狠的砍了上去,隨即快速的後退了兩步,緊接著在穩住了身子之後又再次上前對著下一隻行屍開始揮刀。
就這樣週而復始,退回到院門前的時候對著周圍的人開口:「就這樣來。」
話說完,其他的人沒有任何的停頓紛紛有樣學樣的開始上前砍殺了起來。
我逮著機會對著院子裡喊了一聲:「田心!不然就上去屋頂,不然就趕緊出來,別在院子裡被堵住了!」
話說完就只聽到院子裡傳來了噗嗤一聲,帶著隱約一股子呻吟,兩秒鐘後田心持著還在滴血的刀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在看到刀尖上的血跡時,我掃了田心一眼,深吸了口氣,再次衝進到行屍隊伍的前方。
這樣也好,起碼給了她個痛快。
百十隻的行屍在這狹窄的地方是十分的不好對付,因為大家沒辦法同時的去砍殺,基本上只能一次容得下三個人上前,不然的話空間就顯得狹窄,不方便前面的人後撤。
就這樣我們一路後退,眼看著要從另一端退出去了,行屍才被解決了一半都不到。
就在我再一次的上前削掉了行屍腦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隨即就是南楠的近乎失控的聲音:「後方有行屍,趕緊撤!趕緊撤!」
我們這個時候已經是處在一個三叉的路口,身後事一條直行的通道,在身後右側的方向出現了另外一群的行屍,回頭看了一眼,眾人已經開始朝著左邊快速的跑了過去。
我也不敢戀戰,趕緊收回刀子跟著大家朝著左邊快速的跑開了。
剛剛被行屍按倒的兩個人這會仍舊在不停的尖叫著,聲音淒厲而絕望。
就在我們經過其中一個小路口的時候,突然從裡面衝出了另外一隊大約十人左右的隊員,看她們的狀態,明顯是要比我們還要狼狽的多。
她們似乎是沒有領頭的人,在看到田心胸前的對講機時,立即像是如獲大赦一般主動跟我們融合到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