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節


就在我們都沉浸在天道之威的時候,「撲通」一聲,於洪突然一下就倒在了甲板之上,就連站在他旁邊最近的誠然都沒有反應過來。
「於洪,於洪,你怎麼了?」誠然這時候立馬蹲了下來大聲的呼喊著於洪的名字。
我見到於洪倒下了,心中也是一陣緊張。要知道於洪之前狀態就不怎麼好了,能夠引導威力這麼巨大的鎮鬼大陣,消耗的靈力肯定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才會直接暈倒在地。
而這個時候就連之前倒地的張羽也奮力的坐了起來,把手搭在了於洪的脈象之後,把了一會脈象後說道:「我之前在天山派學過一點醫字脈的東西,於洪此刻脈象不怎麼穩定。應該是身體受到了太大的負荷,導致精神支持不住,所以現在昏厥了過去。」
「那這該怎麼辦?」誠然對著張羽問了一句。
「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做,畢竟我只是一個半吊子水平,而且這裡這種環境下,也沒有別的辦法,最多我們燒點熱水給於洪服下了。」張羽這時候一臉無奈的說道。
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張羽又用力的咳嗽了兩聲,我隱約看到張羽擦拭嘴角的時候,帶著一絲殷紅的血跡。
見到這一幕,我擔心的對著張羽詢問道:「張羽,你自己又是什麼情況,之前你接連被殭屍給摔了兩下,現在怎麼樣了?」
張羽聽到我的話後,不以為意的回道:「沒事,只是受了點內傷而已,我還撐得住。」
我不知道張羽是真的沒什麼大問題,還是只是為了讓我安心敷衍了我一句,不過我現在也無能為力,只能對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誠然站了起來了,對著我說道:「師兄,你看下船艙裡面還有什麼能夠燒的,能燒的現在都燒了,反正我們都這個樣子,也不需要留什麼了。」
聽了誠然的話,我對著他點了點頭,看來看去也就剩下之前裝食物的一個木箱子,還有船艙裡面的一張小桌子能夠燒了。
其實還有一個玩意是木質的,那就是我們用的船槳,但是我還沒蠢到把這玩意也給燒了,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誠然說完這句話後,把水缸裡面剩餘的水都用那幾個搪瓷水杯給裝上。然後對我說道:「這甲板上面還有著張羽之前吐的血,我們必須趁著現在離陣法中心比較近的時候,把船頭甲板給沖洗乾淨,不然等會說不定就會把那些巨魚給吸引過來,以我們現在這種狀態,來上幾條巨魚那基本上等於玩完了。」
「師兄,你就在船艙裡面生火,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天色快黑了,我們今天是不可能出去了,今晚就養精蓄銳,明天就是我們殊死一搏的時候了,能否逃出生天,就看明天了!」
誠然說完就走到了於洪的身邊,把他抬了起來放到了船艙裡面。然後就把水缸裡面剩餘的一點飲用水,用我們喝水的幾個搪瓷被子裝好。
然後誠然就提著空水缸,舀著冥河之水開始不斷的沖洗這船頭甲板。僅僅是過了幾分鐘,我就看到遠處有著黑影往我們的位置靠了過來,不用說,這就是血腥味吸引來了巨魚。
「誠然,好了,我們要划船離開這一片水域了。」說完我也顧不上生火什麼的,來到了船尾拿起船槳就開始划船,離開這一片飄散著血腥味的水面。
在我們剛剛離開,巨魚就已經到了之前我們停船的那一片水面,並沒有向我們追趕過來。見到這一幕,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誠然沖洗完船頭甲板,順手也直接把水缸給丟進了冥河,反正現在沒水喝了,這玩意也不需要了。
做完了這些之後,誠然走進了船艙,直接一腳把木箱給踏碎,把之前在外面燃燒剩下的餘燼轉移到了船艙裡面,然後添加了一些木材,讓火重新旺盛起來。
緊接著誠然把搪瓷水杯都放到了火堆旁邊,這樣就能夠把水給加熱了。如果我們出不去的話,這將是我們喝到的最後一杯熱水了。
於洪被誠然給放到了熱源最充足的地方,由於鎮鬼大陣的運轉,陰氣慢慢的變的稀薄,現在外面已經能夠看到朦朧的星光了,但是隨著農曆新年快要到來了,現在外面就連一輪彎月都看不到了,也愈發的黑暗。
我隨手把船槳給丟到了一邊,經歷了這兩次拚命划船的動作,雖然身體冷的感覺好多了,但是運動量過大,現在我的一雙手臂異常的酸痛。
坐到了火堆旁邊,我們四個人就這麼坐在四個方位看著火堆,聽著木柴發出的辟里啪啦的響聲,突然氣氛一下變的非常的安靜,大家都沒有說話。
過了不知道多久,張羽發出了輕聲的咳嗽,這時候我才開口說道:「張羽,熱水應該差不多了,你先喝一口。」
張羽聽到我的話後,對我點了點頭,然後端起火堆旁的搪瓷杯,喝了一口水。而這個時候,於洪依然是在昏迷當中,看來哪怕就是僅僅調用了一下鎮鬼大陣的靈力,也需要承受極大的負擔。這時候我想到了誠然之前出現過的鬼神法相,說實話,我怎麼看怎麼不像是道門正派的法術。按理說就算道門茅山的三茅之術,也僅僅是請來一些被冊封過,有神格的鬼神。當然,我之前在衛道村請來的鬼神是一個例外,畢竟酆都鬼城不屬於陰陽兩界,也就是說陰陽都沒辦法冊封這裡的鬼神。再退上一步來說,哪怕就是邪魔歪道的養鬼之術,只是讓鬼魂寄居在道具之中而已,也僅僅是一個工具。是不可能讓樣的小鬼直接附著在自己身體之上的,這樣不但是人受不了,鬼也受不了。最終的結果就是人和鬼其中一方的死去或者消亡而告終。
第一百八十章鬼神之法
我看誠然身上的這種鬼神,基本上不屬於什麼養鬼的範疇,跟我和蟒魂的合魂也不同。
我跟蟒魂的合魂就好像是合二為一,以我為主。誠然身上的鬼神雖然已經沒有意識,完全受到誠然的控制,但是好像不能雙魂合一。
這個疑問在第一次鬼神出現的時候我就想問了,不過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我們幾個都已經坐在了這裡,還有漫漫長夜,現在我終於可以問出了我的疑問。
「誠然,之前我看到你身上冒出一個鬼神,我看著好像不是下茅之術召來的鬼魂,而且也不像是我們老楊一脈的法術,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的口氣中帶著質問,我現在畢竟是他的師兄,任何門派都有門派的規矩,哪怕就是我們這僅僅四個人的小派。華夏自古以來就是嫡長子制度,我作為大師兄,有這個資格對於誠然身上的詭異法術提出疑問。
主要原因我還是擔心誠然會修習什麼邪法,鬼神這玩意,哪怕就是受過了冊封,只要沒有位列仙班,依舊改變不了他還是鬼的這個性質。再加上誠然身上的靈氣顏色非常不對勁,暗紫色的靈氣我接觸過這麼多正道人士都沒有見過,這是只有邪道跟鬼魂才會出現的顏色。
誠然突然聽到我這麼一問,表情一愣,過了許久才回道:「師兄,你知道我是師父收養的,但是你卻不知道我是遺腹子?」
誠然的這個反問讓我點了點頭,我確實不知道誠然的這些情況,我只知道誠然是個孤兒被師叔給收養了。
見我點了點頭,誠然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這些事情我都不想對外人講,包括師兄你在內。但是現在經歷過這麼多了,最主要的還是我師父的轉變影響了我,既然今天師兄你都問到這一步了,那我就跟你說說。」
「這些也是我師父告訴我的,因為我這個人命數特殊,加上我在娘胎裡面的時候我自己的命數不穩。於是就被一個厲鬼給看上了,這個厲鬼的命格剛好跟我重合,所以厲鬼就想要偷天換日,借胎重生。」
「但是這個厲鬼的戾氣實在太大了,直接就害死了我的親生父親,而我的母親也被陰魂入體。父親的突然離世,加上要提供大量的元氣供養我跟這個厲鬼,所以她沒過多久也一命嗚呼了。」
「為什麼你的魂魄沒有被這個厲鬼給佔據,是師叔救了你麼?」我反問了一句。
「因為我的命格特殊,這個鬼魂想要躲避天道的法則,所以在等一個機會才能完全吞噬我。但是恰好這個時候,由於我的父母的接連橫死,村裡面的大戶人家怕出事,所以我師父被人請來施法。」
「在我親生母親死的時候,我已經在胎內八個多月了,而且厲鬼為了借胎重生,在母親死亡時候,一直輸送這鬼氣給我,讓我們兩個的靈魂相連,不讓我提前夭折。如果那樣的話,他也不能借胎了,死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就這樣,師父敏銳的發現了我母親肚子裡面胎兒的異常,所以他出手了,打算滅掉這個厲鬼。不過由於厲鬼之前為了不讓我提前靈魂消亡,把我們兩個的靈魂給連在了一起,如果師父消滅了他,那麼我也將隨之而亡。」
說到這裡,誠然停了下來苦笑道:「你可別以為這厲鬼是安了什麼好心,靈魂相連的最終結果是他把我給吞噬了,將以他的意識為主,最終我的意識將煙消雲散在這個世界之上。只是師父他不是一般的正派道士,他當年對於養鬼之術有著非常深入的研究,而且對於各種邪術也有著不同程度的涉及。」
「所以本來應該被厲鬼吞噬的我,結果在師父的幫助下,反過來把厲鬼給壓制了。但是厲鬼比我當初的靈魂要強上太多了,所以師父只能選擇折中的方法,暫時壓制厲鬼的意識,讓我出生下來,以後再慢慢的消化厲鬼的靈魂。」
「那為什麼到現在這個鬼神還能夠在你身上,你這二十來年都沒有辦法完全消融他嗎?」我追問了一句。
「你聽我慢慢說,因為我是遺腹子的原因,全家都視我為災星。所以我進了孤兒院。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厲鬼的意識被師父給一點點的消磨了。我在十八歲前,所做的事情就是跟這個厲鬼在一直抗爭。直到我完全消滅這個厲鬼的時候,師父才正式收我為徒,所以這一段往事師伯跟你都不知道。」
「不過最終我沒有選擇打散這個厲鬼的魂體,而是讓沒有意識的魂體為我所用,就如同下茅之術的鬼神一樣,只不過我是一體雙魂,厲鬼是沒有意識的。其實經過這麼多年的抗爭融合,我跟這個厲鬼的靈魂早就沒有辦法分割了,如果他被滅了,那麼我就算是不死,也會因為靈魂缺失變成一個白癡。」
聽到這裡,我慢慢有點懂了,其實現在厲鬼的魂魄就是誠然的魂魄,他們兩個的魂魄其實由一個思想操控了,能夠做著同樣的事情。厲鬼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上,而這個鬼神法相就如同三魂七魄一樣,成為誠然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是這個魂體相對獨立而已。
「你身上的暗紫色靈力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一直靠在船艙的張羽也被這個故事所吸引了,問出了我也想要問的問題。
《我是醫院一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