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節
我們幾個聽到龍婆普大師的話後,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大師一個人走進了樓上。
這時候又來了幾個女僕,給我們奉上了一杯茶。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有機會靜下心來喝上一口茶了。雖然今天的事情依舊緊急,但是喝茶的時候,還是讓我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感覺,龍婆普大師在這些細節上確實挺用心的。
不到半小時,在我們完這一杯香茗的時候,龍婆普大師就從樓上下來了。他此刻已經換上了一件嶄新的僧袍,同時身上的傷口都已經用白色的紗布給包紮好了,人看上去也好像精神了許多。
龍婆普大師一下來就對我們說道:「你們是打算在這休息一下,還是直接現在就一起去到白蓮島?」
「現在就去。」我跟巫天突然一起異口同聲的回道,看來此刻我們兩個焦急的心情是一樣的。
見到我們都這麼說了,龍婆普大師也不再猶豫,對著我們說道:「既然選擇現在就去,那我們就出發。」
龍婆普大師說完這句話後,就向我們招了招手,往別墅的後方走去。在行進的過程中,龍婆普大師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感歎道:「二十年過去了,我們都老了。」
聽到龍婆普大師這一句話,看著龍婆普大師佝僂的背影,我瞬間也有一種大師彷彿老了十幾歲的感覺。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龍婆普大師的時候,他還是一副雲淡風輕,得道高僧的樣子。
就這麼短短的幾天,現在的龍婆普大師更像是一個老人了,認真來說他比我師父都還要小上幾歲,卻沒有了那一股精氣神。我隱隱約約的猜測到龍婆普大師跟阿贊威是什麼矛盾了,但是這件事情我也不好說穿,畢竟龍婆普大師是佛門中人。
來到了別墅後面的一個花園,我這才發現這塊地兒的龐大,看來我之前形容這是一個城堡還真沒有形容錯。
穿過了這一片龐大的花園,又是一棟巨大建築,經過了這棟建築的長長走廊,我這才發現原來在建築後方又是一片叢林,我甚至還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
當我回頭再看這一棟建築的時候,還是心生感慨,這就真的是富人的世界啊,這比我在京城見識過的什麼大老闆要富的多了,而且感覺很有底蘊的樣子,到底是什麼能夠讓龍婆普大師放棄了這一切,選擇出家了,果然信仰這個東西看不懂啊。
雖然我自認為也有道家信仰,但是這是在我現在才有的,要是我之前就如龍婆普大師這麼富有,師父叫我去當一個道士跟他學道,估計我是不願意的,但是龍婆普大師卻做到了,這不得不讓我非常敬佩。
穿過了這一片小樹林,我才這才明白之前聽到的水聲是什麼了,原來這小樹林的後面是一條河流,在這一條河流上面有著一個小港灣,港灣裡面停著一艘帆船。
跟我之前在冥河乘的烏篷船不同,這是一艘典型的英式帆船,不過從上面斑駁的痕跡來看,這一艘船停在這裡很久了。
龍婆普大師看到這艘船對我們說道:「這我很多年前喜歡帆船的時候,請人專門打造的一艘船,當年我們幾個在這一艘船上度過了少年時光。這些年哪怕就是我不問俗世,也一直有人在維護這艘船,今天又要跟這個老夥伴一起揚帆了。」說完這句話後,龍婆普大師並沒有從碼頭走上船,而是選擇一個健步躍上了甲板。看來這是大師年輕時候經常做的動作,今天他也下意識的做出來了。我們幾個看到龍婆普大師上了船,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也跟著上了這一艘帆船。
第三百零二章當年友誼
在碼頭上看著這一艘帆船好像挺斑駁的,但是到了船上,我就發現了不同。甲板上面都刷著厚厚清漆,帆船的帆布上面有著些許灰塵,但是卻並沒有老化損壞的跡象。
看來龍婆普大師說的沒錯,這一艘船相對來說保養的還算不錯了。或許是因為龍婆普大師很少回來,船已經很久沒有開動過了,船外面也沒有刷上新漆,這才看著有點斑駁。
我之前在深圳那地方,其實也見識過帆船,不過大多都是選擇用玻璃鋼或者碳纖維做的,像是這種木質的老式帆船已經很少見到了,沒想到今天還能夠親自踏上這麼一艘帆船。
到了船上之後,我這才發現船艙裡面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一個人,龍婆普大師看到我們都上船後,對著我們介紹道:「這是跟我從小到大的僕人,名字叫做巴頌,漢名叫做宋巴,不過漢名已經很久沒有人叫了,你們就叫他巴頌好了。」
還有漢名?難道這也是個華裔?就在我好奇的時候,這個叫做巴頌的中年人看到我們上船,雙手合十對我們說了一聲:「尊貴的客人,你們好。」
見到他向我們打招呼,我們幾個也立馬雙手抱拳,用著華夏禮儀回了一句:「你好。」
互相打過招呼之後,巴頌就解開了纜繩,龍婆普大師看到這一幕後,就對著我們喊了一句;「過來我們一起把帆給升起來,今天我們幾個或許就要在船上休息一晚了。」
我們幾個聽著龍婆普大師這麼一說,也來到了巴頌身邊,跟著他一起用力把一面巨大的軟帆給升了起來。船帆升起來後,巴頌調整了船帆的方向,帆船也隨之開始慢慢開動了起來。
看到帆船已經動了,我們幾個也就在帆船甲板上面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畢竟精神緊張了一個晚上,現在終於可以暫時鬆一口氣了。
不過我心中還是一直在隱隱擔憂著曉晴的安危,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還有語嫣,不是說至尊不在乎這些嗎,難道因為我的緣故,至尊也已經容不下語嫣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面的符菉,語馨還被我鎖在了裡面,但是現在卻不是放她出來的時候。泰國跟華夏不同,這裡是佛國,到處都有著佛祖的雕像,如果她被放出來,會大大的損耗靈體的力量,還不如就讓她呆在符菉裡面好了。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龍婆普大師也坐了下來對我們說道;「這是湄南河的支流,比較狹窄。等到我們出去之後,江面會一下就開闊了起來,逆流而上往雨林深處駛去,就能夠看到白蓮島了。」
逆流而上?我還真沒聽說過帆船是用來在內河逆流而上的,不過我隨即就看到了在船艙裡面還有一個控制台,我就知道這艘帆船還有別的動力裝置。
不過從這一個細節就能夠看出,龍婆普大師在年輕的時候也應該年少輕狂過,至少內心也有過叛逆的思想,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不然這一個小船直接就用發動機發動得了,還裝一個什麼船帆啊。
龍婆普大師看到我的目光往船艙裡面看去,就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麼,微微一笑道;「當年我還是一個俗家弟子的時候,也年少輕狂過。當時就比較喜歡這種帆船模樣,想要自己體驗一把揚帆起航的感覺。」
「不過這種軟帆對於操縱水平的要求太高了,根本就不是一下就能夠掌握的,而且我家也沒有住在海邊。但是我還是固執的修了一個碼頭,買了一艘帆船,不過還是沒有學會。於是就改造這一艘帆船,由之前的無動力帆船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說到這裡的時候,龍婆普大師感歎了一句;「或許就是我當年的性格太過於倔強,才會導致今天的惡果。」
對於長輩當年犯下的錯誤,晚輩最好不要隨意評論,這是華夏的基本美德。於是我就岔開了話題,隨口朝龍婆普大師問了一句:「這個叫巴頌的怎麼有漢人名字,難道他是華人嗎?」
龍婆普大師點了點頭對我說道:「是的,他是華裔,其實我也是華裔。只是泰國的華裔跟緬甸金三角的有些許不同,我們都是來這裡幾代以上的華裔了,漸漸的融入了本土。」
「在泰國華人的比例是百分之十二,也就是說差不多每十個泰國人之中,就有一個是華裔。所以華裔的比例很高的,甚至就連泰國總理他信都是華裔,而我祖上當年就是客家人,這也是為什麼我堅持要到華夏去學習佛法的根本原因。」
聽到這裡,我才恍然大悟,難怪龍婆普大師漢語說的這麼利索,而且對於華夏的禮儀,習俗什麼也太精通了點,原來他居然是華裔。
「其實不止是我,阿贊威也是華裔,在我家附近大多數都是華裔。當年我們的先祖從嶺南來到了這裡,聚居下來了。而我先祖當年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因為犯事才來到了這裡,家財頗豐,所以才成為一方地主。」
「這一塊地兒跟這一艘船承載了我們太多的回憶,至從發生了那一件事情之後,我差不多有二十年沒有來過這一艘船上了,今天再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我能夠理解龍婆普大師的心情,物是人非事事休,很多過去的東西就再也回不來了。雖然我不知道龍婆普大師跟阿贊威還有那一個女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當初的友情飄散而去,成為了生死仇敵,那一種落寞的心情確實很難受。支流的河水較淺,而且雨林樹根植被這些雜物也比較多,開動發動機就會把槳葉給打壞,加上這裡面基本沒什麼風,所以我們船行駛的很慢。巴頌已經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根船槳,開始在後面慢慢的划船了,龍婆普大師朝我們解釋道:「現在不是泰國的雨季,所以河流的水位都比較低,特別是這種小河支流。等劃出了這一段就好了,你們先到船艙裡面休息一下。」
第三百零三章危險來臨
聽從了龍婆普大師的話,我們幾個下到了這艘帆船的船艙裡面,雖然這艘帆船並不是很大,但是裡面的設施一應俱全,就跟高級遊艇一樣。
龍婆普大師從酒櫃裡面拿出了幾瓶白酒對我說道:「這是華夏的老窖,當年我特地托人從華夏帶來了,雖然小乘佛教能夠喝酒,但是我一直捨不得喝,放在了這艘帆船之上。」
龍婆普大師在說完之後,就往我們每人的酒杯之中倒上了一杯,濃郁的酒香飄散了過來,這一股熟悉的味道讓我倍感親切。
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白酒了,所以也就不再猶豫,直接端起酒杯跟大家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味道刺激著我的喉嚨,讓我的五臟六腑都燃燒了起來。船艙裡面比較悶熱,我直接一把脫下了身上穿著的衣服,露出了自己佈滿傷疤的上身。
蔓蔓姐看到我脫下了衣服,盯著我身上看著,我本以為她會嘲笑我脫下衣服這個舉動,但是沒想到蔓蔓姐在看到我身上的疤痕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悄悄的低下了頭,不忍再注視我。
其實我現在已經對這些沒什麼感覺了,之前還經常開玩笑說有一兩條疤痕是男人的痕跡,不過現在身上差不多已經充滿了疤痕了,密密麻麻的,看著就讓人感到害怕,跟什麼美化的男人痕跡扯不上任何的關係。
這一次我喝的伶仃大醉,因為這些天來我心中壓抑的情緒實在過於沉重了,背叛祖國的罪名,身上的槍傷,還有曉晴的安危。雖然我表面上沒有什麼異樣,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壓的我有點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