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節
大威德金剛是格魯派密宗所修本尊之一,因其能降服惡魔,故稱大威,又有護善之功,故又稱大德。這個名稱如果是華夏中原地區的人,很多都不知道這個大威德金剛到底是什麼。
但是他還有另外兩個名字,他在日本的名字叫做大威德明王,而在華夏中原的另外一個名稱,那更是耳熟能詳!那就是——殊菩薩!
這個大威德金剛就是殊菩薩的忿怒相,也就是殊菩薩威猛、忿怒的一面來降伏這些凶殘的外道。哪怕就是再怎麼不瞭解佛教歷史的人,也知道殊菩薩是佛教四大菩薩之一。其餘的幾個就是觀音菩薩,普賢菩薩,跟地藏菩薩。這一個個的名詞對於我來說都是如雷貫耳,從小聽到大的名稱,我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有一天能夠真正的見到這種傳說中的神佛。雖然這只是殊菩薩的忿怒相,但這份震驚不亞於我親眼見到我們道門的三清祖師出現在我的眼前,這到底是如何做到了,居然出現真正的佛祖降臨,巴頌他有這個實力嗎,還是說那個聖物經輪真的就是上古神器,才能夠讓傳說中的大威德金剛降臨?
第五百一十七章岔怒相
關於大威德金剛到底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這個一個疑問只有我身邊的巴頌能夠幫助我解答了,於是對著巴頌再一次問道:「巴頌,這就是真正的大威德金剛嗎?」
巴頌聽到我的話後,淡淡的回道:「你可以說他是,也可以說他不是。佛陀在這世界上面有著萬千的化身,任何一個化身都是他,也可以說任何一個化身都不是他。」
「眾生要以何種身為其度化,菩薩則顯何種身度化之。現在這個羅剎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就出現了大威德金剛這種忿怒相來度化他。他是不是真正的佛陀的佛陀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是結果。」
巴頌這一段話說的玄之又玄,聽的我也是雲裡霧裡的。但是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佛陀也跟天神一樣,有著萬千的化身,但是真正擁有本體意識的只有一個。
也就說我面前的這個大威德金剛,也僅僅是殊菩薩的一個忿怒相化身而已。至於會不會有真正的殊菩薩本體降臨,我想這應該是不可能的話。
不過現在能夠看到殊菩薩的忿怒相已經讓我非常的震驚了,佛教的化身或者就跟我們道教的法相一樣,這能勉強算是殊菩薩的一部分了,至少在沒有上茅之術前,我是不可能接觸到真正的神靈化身的。
不過我當初也算是真正看到過天神法相是什麼樣子了,那就是在酆都鬼城的時候,於洪召喚來的那一個天神下凡法相。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滿天神佛裡面的哪一個天神法相,自然就沒有今天這麼震驚。
在我跟巴頌討論的時候,大威德金剛這時候已經從泥土裡面鑽了出來。只是這個大威德金剛跟我想像的形象有點不同,之前見識過的佛祖雕像都是慈眉善目的,而這個大威德金剛長的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的跟羅剎差不多了。
華夏老百姓認真來說什麼都拜,無論是三清道主還是如來佛祖,基本上都是混合著。這也是就是華夏,儒釋道三教一體這種說法的基礎。
說實話,相對於道教,之前我接觸更多的就是佛教。我外婆跟母親都是信佛多過信道,之前我見識過的佛門寺廟更是遠遠超過了道觀。要說見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如來佛祖跟觀音菩薩的雕像了,但是殊菩薩我也見過不少。
從來就沒有發現原來殊菩薩那一個慈眉善目的樣子,他的忿怒相會如此的兇惡。大威德金剛的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之前在冥河之上見到過的怒目金剛,只是怒目金剛沒有這麼猙獰罷了。
當大威德金剛完全的站立起來之後,他的體型完全不弱於面前的羅剎,而且我能夠感覺到羅剎在看到大威德金剛之後,身體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這代表著他的懼怕。
大威德金剛這時候雙手掐期克印,而背後有著很多雙手掌在舞動著。傳說大威德金剛有九面,三十四臂,但是這不是絕對的,因為這只是他為了根據不同的調伏對像應化相應的形象,以達到調伏的目的。
這時候只見大威德金剛眉有怒紋,長著血盆大口,正怒目而視著面前的羅剎。如果我不是知道他是佛陀的忿怒相話,甚至會下意識的把他也給認作成為一個地獄來的魔神。
羅剎在大威德金剛的注視之下,開始下意識的畏縮起來,緩緩的一步步的往後退去著,不敢直面大威德金剛的鋒芒。而大威德金剛沒有立刻對羅剎動手,因為上天有好生之德,佛陀更是如此。大威德金剛此刻正在做著調伏,他希望羅剎能夠自己回頭是岸。
這簡直就是峰迴路轉的一幕,在我以為死定了的情況下,居然還出現了傳說中的佛陀忿怒相。我一直沒有抱多大希望的巴頌,在這最後的時刻,反而挽救了我們所有人。
「巴頌,這個大威德金剛真的就是一直在聖物經輪裡面的嗎?」趁著這個時間,我對著巴頌問了一句。
巴頌聽到我的話後,對我點了點頭回道:「是的,這就是聖物經輪所有力量的源泉。之前我家祖輩也只是知道這是一個聖物,會有著非常強大的力量,但是得知裡面居然有大威德金剛,這也是我之前念誦經的時候才發現的。」
「或許在很多代之前的活佛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才會把經輪當作聖物,一直傳承了這麼多年。但是因為某種原因我們只是留下了激活的經,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經輪到底是什麼了。」
「就在剛才我念誦經的時候,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威嚴的氣勢,這一股氣勢深深的震撼了我。隨著我經的深入,我感覺到了一個身影開始甦醒了,而這個身影就是大威德金剛。」
「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大威德金剛附著在了這個經輪上面沉睡。作為佛陀的萬千法相之一,他意外的依托這個經輪沒有回到西方極樂世界,留在了人世間。或許這一切在冥冥之中自由天注定,讓我今天激活了這個聖物經輪,這才逃過了這一劫。」
聽到巴頌的描述,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之前巴頌就是死也不停止朗誦經了,因為他當時已經溝通到了聖物經輪裡面的大威德金剛。如果換做是我,在明白經輪裡面居然有佛陀的分身,我也不會選擇退出的,這就是唯一的生路。
這時候我看了一眼巴頌那已經逐漸變黑壞死的手臂,對著巴頌淡淡的說道:「這就是激活大威德金剛付出的代價嗎,你的這一條手臂就是被聖物經輪拿走的?」聽到我這麼一問,巴頌自己也看了一眼那壞死的手臂,對著我灑脫的說道:「任何東西都要付出代價,哪怕就是佛陀也是一樣。其實認真來說這並不是佛陀需要的我的手臂,而是聖物經輪這個法器需要能量來激活。」「作為一個普通人,我身上最大的靈力莫過於我的生命力了,只是付出了一條手臂的代價,保住了我們三個人的性命,這筆買賣只有傻子才不會去做。」
第五百一十八章畏懼之情
巴頌在說自己手臂的時候一臉的輕鬆,彷彿只是失去一條手臂來說對他是佔了一個大便宜一樣。
但是我明白很多東西都沒有表面看的那麼輕鬆,於是我對著巴頌淡淡的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灑脫。」
巴頌在聽到我這一句話後,並沒有否認,只是對著我淡淡一笑,然後看了一眼自己失去的手臂,最後把目光看向了還在試圖勸服羅剎的大威德金剛。
見到巴頌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我也只有不再繼續說下去,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或許這件事換做在我的身上,我只是用了自己一條手臂,救了所有同伴的性命,我也是覺得值得。但是我是那個被救者,看著巴頌從此以後就要失去一條手臂,所以我才會心有內疚。
看著依舊氣勢磅礡的大威德金剛,以及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之前氣勢的羅剎跟巴桑,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大威德金剛相比起羅剎更加凶神惡煞跟恐怖一點。
至少羅剎除了身上的鱗片,還長著一個人類的形態,而大威德金剛背後這麼多雙手臂,看著讓人發麻。這跟之前的四面佛不同,四面佛只是四面八臂,背靠背坐立姿態,完全不像是這個樣子。
我這時候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千手觀音,這大威德金剛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但是大威德金剛沒有觀世音菩薩那一種柔美感,甚至比羅剎還要猙獰。
現在整個局勢已經不是我能夠左右的了,我們三個徹底的成為了旁觀者。我這時候用著感慨的口氣說道:「殊菩薩的岔怒相真的是顛覆了我的概念,要對付兇惡之徒,還真的是要比他更加的兇惡。」
巴頌聽到我的感慨,笑著回了我一句:「其殘暴心能做身語二金剛的本性,空性與大悲無別的菩提心是金剛大威德。大威德金剛無論外在怎麼樣,真正主導他的是那一顆菩提心。」
聽到巴頌對我解釋了一句又玄又繞口的話,在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大威德金剛根本咒裡面的一句。這一句經完全的詮釋評價了大威德金剛,兇惡的只是外表,而心卻是菩提心。
所以這個時候大威德金剛才沒有選擇裡面對羅剎出手,他是想要給羅剎跟巴桑一個回頭是岸的機會,真是應了當初在華夏經常聽到的那一句話,那就是我佛慈悲,天下無不可度之人。
巴桑的臉上還是一臉的驚恐加上不可思議,他可能做夢也沒想到局勢會變成這個樣子。一直被他看不起跟無視的巴頌,居然在最後的時候能夠召喚出大威德金剛的分身,比自己給逼到了如此的境界。
巴桑看到羅剎也跟他一樣,在不斷的後退著,於是大聲的對著羅剎喊道:「羅剎,上啊!你是阿鼻地獄的魔神,站在你對面的只是一個分身罷了,你可是完全體降臨來到了人世間,你這又有何懼?」
但是羅剎這個時候已經內心充滿了對於佛陀的恐懼,他根本就不敢上前去,更別說對大威德金剛對手了。畢竟在阿鼻地獄裡面一直有著一尊菩薩,那就是地藏菩薩,羅剎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佛陀的厲害。
能夠在阿鼻地獄這種地方超度鬼物的佛陀,力量就不可能差到哪裡去,甚至是能夠超脫整個阿鼻地獄的力量。唯一的區別就是,阿鼻地獄的地藏王菩薩是真身在裡面,而大威德金剛只是一個分身。
但是這依然避免不了羅剎對於大威德金剛的恐怖,這不是巴桑能夠命令的了的,這就是天生在心理跟境界上面的差別,他對於佛陀的自然畏懼。
從這一方面就可以看出人為什麼被稱之為萬物之靈了,因為人類哪怕就是面對滿天的神佛,也只有尊重崇拜之心,而不是出現那種境界上的差別。也就是說,人在面對神佛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認為自己比他們要低等!
在我們道教有一條非常著名的逍遙精神,那就是我命在我,不在天地。認為就連天地都不在主宰自己的命運,怎麼可能帶有那種天生的恐懼?修仙之路本質上來說,其實就是一條抗爭之路,想要改變自己的壽元,達到曾經供奉的滿天神佛同等的地位。
而羅剎這種鬼物,是永遠不可能有這份心境的,這份心理上的天然劣勢更加不可能是巴桑能夠改變的。
巴桑看到羅剎還是不為所動,臉上露出了著急的表情,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最好的結果就是羅剎被重新送回阿鼻地獄。這個結果是巴桑不能夠接受的,如果羅剎回到了阿鼻地獄,那麼他最大的倚仗就沒有的,等待他的可能是我們的報復。
這個時候的巴桑臉上開始陰晴不定,他用著充滿仇恨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眼神之中有著無盡的惡毒。看著巴桑這種眼神,我心裡除了怒意就是不屑。
邪道中人就是這樣,以我為中心,任何的東西都習慣歸咎到別人的身上。現在他又把自己這個境地怨恨在我們的身上,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他挑起的,如果我們不想死的話,就必然會選擇反抗,只是現在我們反抗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