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他是個和尚,快拿東西打他。」莫問直至此刻方才反應了過來,順手抓過一支燭台扔向那個和尚,其他人聞言也紛紛cao起身邊的物件奮力扔砸,不過眾人所扔的東西同樣被無形氣牆擋住,根本近不得和尚的身。
就在眾人到處尋找器物扔砸援救之際,殿外傳來了古陽子的聲音,「放肆,快住手。」
眾人聞言心中大定,急忙轉頭回望,只見古陽子自殿外閃身而入,滿面怒氣,神情不善。不過他怒視的並不是那瘋和尚,而是手裡拿著各種器物的眾人,「竟然對授業尊長如此無禮?」
眾人聞言瞬時愣住了,轉頭看向那和尚,古陽子喊住眾人無疑表明此人就是凌天殿掌教軒轅子,但此時百里狂風在他手下已經翻起了白眼,連叫喊也不能夠了,這等傳法實是駭人聽聞。
「無量山古陽子見過軒轅真人。」古陽子沖軒轅子稽首見禮。
「好說,剛才跑出去一個,去把他尋回來,一炷香之後本座還要趕回凌天殿,磨蹭不得。」軒轅子沖古陽子擺了擺手。
「還不放下燭台經板!」古陽子環視眾人。
眾人聞言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器物,就在此時青陽子自門外掠入,手裡提著先前叫嚷著跑出去的劉少卿。
「見過真人。」青陽子放下劉少卿沖軒轅子見禮。
「嗯,稽首了,你們回去歇息。」軒轅子沖青陽子擺了擺手。
青陽子聞言轉頭看向古陽子,古陽子微微轉頭,前者會意,二人轉身出殿,不過他們並未離去,而是在殿外遠遠的候著。
「凌天殿練氣法門采奇經八脈之任督二脈,主穴有七,發於氣海,上行顫中,直衝百會,後引玉枕,再下大椎,經通命門,達於會yin,重回氣海。」軒轅子每說一處穴位百里狂風便會慘叫一聲,不問可知其正在導引灌進百里狂風體內的靈氣為百里狂風打通經脈。
「好了,下一個。」軒轅子扔下渾身顫抖,抽搐不已的百里狂風,隨即沖夜逍遙招了招手。
夜逍遙一聽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強忍懼意邁步上前。
「啊~」
「不准叫了,這灌頂之法乃凌天殿獨有的練氣法門,勝你苦修十年,若不是祖師神諭,佛爺才懶得管你。」軒轅子的自稱極為雜亂,貧道,佛爺,本座,我,肆意亂用。
「記住這七處穴位,只要主穴不差,練氣就不會出現偏差,其他穴道不用管它。」軒轅子沖夜逍遙說道。不過他這番話雖然是沖夜逍遙說的,估計夜逍遙也聽不進去,因為此時他正在淒厲的痛嚎。
「下一個。」片刻過後軒轅子扔下了夜逍遙。
莫問聞言,亡魂大冒,百里狂風和夜逍遙都極為硬氣,二人都吃痛不住發出慘叫,可想而知這疏通經絡有多麼疼痛。
「連這點痛都忍不住,還修什麼道學什麼法?」軒轅子見莫問一直沒有上前,探手將其抓到了跟前,隨即探手抓住了他的額頭,
「啊……」
第二十八章大德之風
百里狂風和夜逍遙先前的慘叫雖然加重了莫問心中的恐懼,同時也讓他有了些許心理準備,不過他的心理準備明顯不足,灌頂所帶來的疼痛遠非常人所能耐受,彷如燒紅的鐵水自頭頂直灌五臟六腑,炙熱非常,劇痛無比。
莫問先前沒有經受什麼痛苦,記憶中最為疼痛的就是被胡人用弓箭she傷的那次,但此時的劇痛要超過中箭時千倍萬倍,體內的所有臟器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壞焚燬,這一刻他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結束這種痛徹骨髓的痛苦,哪怕是被攆出無量山,哪怕現在死去也在所不惜。
但他此時已經身不由己,在軒轅子的控制之下絲毫動彈不得,只能任憑鐵汁一般炙熱的靈氣遊走肺腑下沉小腹,反而再度提起,自前胸沖頭頂,自頭頂下後背,經胯下回小腹。
若是可以暈厥莫問早就暈了過去,但軒轅子以靈氣護住了他的七竅神府,故此雖然劇痛無比,他的神識卻極為清醒,即便劇痛入骨,也只能盡數承受。
「記住這七處重穴所在,此為氣海,此為顫中……」
軒轅子每說一處穴位,莫問便感覺穴道所處的位置傳來一陣如同鋼針戳刺的劇痛,這種疼痛較先前燙烙一般的劇痛有過之而無不及,七陣劇痛結束之後,這七處穴道的準確位置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劇痛的部位就是穴道的所在,毫釐不差。劇痛的區域就是穴道的範圍,永生不忘。
「下一個。」軒轅子行氣完畢,隨手將莫問扔到了一旁。
莫問此時只感覺週身劇痛,前胸後背如同被人生生的豁開了一道血槽,滾燙的血液自其中快速流動,既痛且麻。
「啊~」隨後一聲彷如女子尖叫的慘叫表明柳笙也未能倖免。
莫問躺在旁側聽到慘叫沒有任何的幸災樂禍,他從沒想到道門傳藝會使用如此過激的方法,且不管效果如何,單就手段來說就極度殘忍,這有悖於道家的大道自然,這不是傳道授法,這是宰牛殺豬。
柳笙「啊」完之後輪到了劉少卿,劉少卿沒有「啊」,他喊的是「饒命」,不過軒轅子並沒有饒了他,他的「饒命」一直喊到了最後。
「你們能幻化人形經絡已然通暢,不用多此一舉。」不遠處傳來了軒轅子的聲音,「每人一個,何時以左手將壇中的珠子盡數取出何時作罷,我十ri之後再來。」
此語過後,殿內便沒了聲響,片刻過後莫問感到有人在攙扶自己,勉力睜眼,發現攙扶自己的是阿九。
「別碰我,先別碰我。」莫問此時渾身疼痛,一經移動冷汗直冒。
「哎呀,饒命啊。」與此同時左側傳來了劉少卿的呼喊,不問可知千歲正在攙扶他。
阿九和千歲聞言急忙放下二人,轉身迎向了正進入大殿的古陽子和青陽子,「二位道長,這可如何是好?」
莫問此時無力抬頭,故此看不到二人的表情,不過古陽子和青陽子並沒有開口接話,這表明他們之前也沒有想到軒轅子會採用這種傳藝方式。
「不要急於搬動他們,待他們體內靈氣平穩之後再扶他們回房。」沉默過後古陽子開了口。
眾人在東殿足足躺了一個時辰才能緩慢移動,隨後才在他人的幫助下齜牙咧嘴的挪回了各自的臥房。
「莫問,你可想喝水?」阿九關切的沖躺在床上的莫問問道。
「多謝你了,我不渴,你早些休息。」莫問低聲說道,先前五人躺在東殿,阿九第一個上來攙扶他,無目之人也能看出阿九對他有意。
阿九聞言並沒有離開,而是走到床邊幫他拉開了被子。
「不勞九姑娘,我很是難受,不要碰我。」阿九的舉動令莫問很是尷尬。
「軒轅子修為jing深,一朝舉手省卻了你們十年苦修,受些痛楚倒也值得。」阿九出言安慰。
莫問聞言乾笑兩聲沒有接話,阿九沒有經受過那種痛苦,沒有切膚之痛自然說的輕鬆。
「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阿九見莫問笑中帶有不忿,再度寬慰。
「若是良藥苦到令人尋死,喝它作甚。若是忠言辱及他人先祖,不聽也罷。」莫問皺眉開口,他非常清楚軒轅子是在為眾人傳功授藝,但是先前那種疼痛是真正的痛不yu生,遠不是存於人間的痛苦,直至此刻他都在慶幸沒有在劇痛之下尿濕褲子,不然ri後將無顏做人。
阿九聞言還想開口,莫問抬手打斷了她,阿九識趣,轉身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