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節


「嗯,我會交代下去。」張東自然知道莫問口中的他們是指誰。
「不必,此事僅限你一人知曉。」莫問搖頭說道。張洞之是北伐主帥,若是蒲堅決定與南郡聯手,極有可能派人刺殺張洞之,若是蒲堅真的那麼做了,那他斷的就是自己的後路……
第五百七十七章勝券在握
張洞之聞言轉頭看向莫問,見莫問面色陰沉,猜到蒲堅和吳吉兒可能做了某些令他失望之事,亦猜到莫問此舉背後的深意。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了吧。」莫問沖張洞之說道。
張洞之點頭過後閉上了眼睛。
張洞之是朝中重臣,每日都要上朝議事,但此前他雙腿受傷,已經差人向朝廷告過假,故此不需早起,一覺睡到辰時。
在張洞之熟睡之時,莫問並未入睡,他已經是金仙之體,可以睡亦可以不睡,他一直在思慮該如何與無名相見,但思慮良久亦不曾想到很好的辦法,按照尊卑輩分,無名是應該主動拜見他的,他只能等待無名解開心結主動來見。
辰時,欽差與御醫來到,帶了大量禮物和藥物前來,按照規矩皇上是不曾親自探望生病或受傷的臣子的,只能派人傳達問候。
見到張洞之健步如飛,欽差和御醫幾乎驚掉下巴,張洞之心存炫耀,便告知是自己的仙人摯友出手醫治志,如此一來莫問在張府的消息便傳入宮中。
午時不到,皇上親臨。
時隔多年,當年的孩童已然長成了朗朗青年,張氏一門跪接皇上,皇上道了句『起身』,快步走到站在簷下的莫問面前,深揖於地,「司馬奕拜見先生。」
「福生無量天尊,皇上萬壽。」莫問微笑點頭,他曾為王府西席,亦就是兩位王子的老師,司馬奕待之以先生之禮,令他甚是欣慰。
「一別多年,無有先生消息,學生晝夜掛念,得知先生鶴駕在此,特來請先生往宮中一聚。」司馬奕懇切邀請。
「皇上想邀,卻之不恭,皇上先行回宮,貧道隨後便去。」莫問接受了邀請。
「車駕在外,願與先生同乘。」司馬奕側身抬手。
「道士不得騎馬坐轎,皇上先行,貧道不會滯後。」莫問微笑搖頭,與皇帝同乘乃莫大殊榮,但他不願招搖過市,更不願拋頭露面。
皇上見莫問堅持,只得先行,臨走之時沖張洞之說道,「申時寡人於太正殿設宴,老將軍莫要誤了時辰。」
張洞之拱手答應,待皇上走後饒有深意的看了莫問一眼,他不曾獲邀參加午宴,說明午宴很可能有周太后在場。
莫問自然知道張洞之為何看他,無奈的看了張洞之一眼,轉身回房。
張洞之隨後跟入,再度壞笑。
「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莫問搖頭落座,他與周貴人是清白的,這也是他明知午宴會有周貴人在場還受邀參加的原因,修為越高,行止就越灑脫,亦越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
張洞之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一刻鐘之後,莫問現身皇宮宮門之外,等了片刻皇上的儀仗方才來到,皇上下車,與莫問並肩進宮。
皇宮巨大,二人行走之時莫問與司馬奕隨意交談,司馬奕雖然略有緊張卻應答得體,條理清晰。隨著交談的深入,莫問發現司馬奕多有少年高傲心性,對於一些事物的看法較為武斷,但這也算不上什麼毛病,少年就要有少年的樣子。
未時開席,周貴人果然到場。
周貴人較莫問年紀要大,雖然一直養尊處優,卻多有瑣事煩心,故此老態已現,但她在宮女的陪伴之下邁步進門之後沖莫問展顏一笑,還是令莫問心頭大暖,只要謹守禮度,男人和女人還是能夠成為朋友的。
禮數是每個人都要遵守的,周貴人礙於禮數中途退席,臨走之時沖皇上點了點頭,皇上亦點頭回應。
莫問在旁看的真切,知道周貴人在向自己的兒子示意要禮敬於他,而皇上則點頭讓她放心。
「敢問先生如何看待天下大勢?」司馬奕拱手請教。
莫問聞言沒有立刻答話,沉吟片刻搖頭說道,「貧道乃方外之人,遠離塵世,於當年天下格局並無瞭解。」
司馬奕聽莫問如此回答,面上露出了失望神情,轉而又問,「學生愧居大寶,心中不安,惶恐得失,先生可有示下告誡?」
「自強保身,以德服人。」莫問說道,他所說的是為人處世的態度,也是治國安邦的良策,自身不強不足以立威,無有德操不足以服人。
司馬奕聞言連連點頭,「先生所言,學生定會牢記心中。」
莫問微笑點頭,雖然司馬奕說的鄭重,他卻並不認為司馬奕能夠做到,因為尺度很難拿捏。
宴席畢了,司馬奕沒有再請教莫問軍國大事,而是求問長壽之法,他的兄長年紀輕輕就駕崩亡故,這其中固然有丹藥中毒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其自身體質羸弱。
對此莫問並沒有拒絕,傳之簡單的呼吸吐納之法,對於法術卻不曾傳授,皇上是一國之君,不能沉迷於對玄奇異能的追求。
晚宴人數甚眾,將帥文臣共有二十餘人,莫問不喜這種場合,不待散席便起身告辭。
皇上殷切挽留,莫問只是要走,張洞之亦告罪退席,與莫問同出宮門。
「你將那李公浩放了出來吧。」張洞之說道。
莫問聞聲轉頭,張洞之出言說道,「我先前已經向皇上請了聖旨,你不放他們出來,內侍如何能夠宣旨?」
「是何旨意?」莫問問道。
「命他戒酒,若是有違,則盡誅九族。」張洞之說道。
莫問聞言微微皺眉,張洞之之所以有此等舉措,乃是因為他不日即將統兵北伐,希望能在出征之前幫他將此事辦好。
「我差人查過,此人甚至仁孝,若是以其家人威逼仍不能令其遠離杯中之物,那你再做什麼亦是徒勞。」張洞之說道。
「言之有理。」莫問點頭贊同,治亂世用重典,對於李公浩這種嗜酒如命的人,也只有這種辦法可能令他戒酒去癮。
聖旨當晚便到得李公浩府邸,李氏一門被禁足一日尚在暗自驚惑,再接到這樣一道聖旨,更是忐忑惶恐,莫問唯恐李公浩克制不住自己而再度飲酒,便分出元嬰晝夜看守。
與莫問的變通不同,孔雀王此時毫無進展,那名為屈正的好霪之人乃是一處偏遠縣城的富戶,不過三十幾歲,長的很是瀟灑,家有祖傳鹽井一口,置得田產千頃,侍妾倒是不多,不過七人,但此人並不只於家中霪樂,而是游手好閒,每日遊走於市井街頭,但凡有些姿色的,不論老少,亦不問是待字閨中還是已為人婦,都會想方設法謀求染指,此人有個特點,絕不強逼威嚇,只以鹽巴和銀錢利誘。
秦國此前經歷了連年戰亂,百姓生活的異常清苦,很多女子要麼迫於生計,要麼愛慕虛榮,但凡被他看中,無一逃脫,都會與這霪人行那苟且之事,以求鹽巴銀錢,由於此人不曾威逼強迫,加之出手闊綽,本地官府便來了個民不告官不究,任由他胡作非為。
孔雀王來到此處便守在了屈府門外,只要屈正出門就跟隨左右,竭力苦勸,曉之以理,試圖感化,但屈正並不買賬,每每讓人毆打驅趕於他,孔雀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是跟隨勸解,不讓他有行那霪事的機會。
《紫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