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發現了這條怪異線條之後,秦震驚訝的看向了羽東。而羽東則是依舊淡定的說「還沒覺得眼熟麼?」沒等秦震反應,羽東索性直接開口說道「那是王斌筆記上的古怪線條。當然,那些線條的作用我們已經給瞭解了。我讓你看,只是想告訴你,他來過。」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秦震面無表情的問著。
是的,秦震現在甚至都不想問王斌到底在哪,他只想弄明白王斌憑著血肉之軀是如何穿過之前城外那片嗜血啖肉的白骨婆羅!
羽東沉靜了片刻,然後無奈的聳了聳肩,很直接的把秦震和顧傑不太想聽到的結論說了出來「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不是人了。至於他究竟是作為什麼物體而存在的,我現在還不太好說。」
聽完羽東的『判決書』秦震和顧傑都沉默了。但是也僅僅是沉默,並沒有那種死去活來、不能接受的悲痛。或許,在他們心裡,早就已經接受了那個事實。只是誰都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羽東看了看秦震和顧傑沉默的表情,然後略顯冷血的說「還不是默哀三分鐘的時候,我覺得這裡處處詭異,祥和中透著強烈的邪氣。如果不提起十二分的警覺性,那不必傷心,不久你們就會再見。」
「哎!」秦震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他深知羽東此言不虛,這地方確實帶著一種無以名狀的邪異。
而顧傑也是用力的握了握手裡的槍,然後表著決心的說道「東少你就放心吧!你一聲令下,指哪打哪!我要化悲痛為力量,翻了這座城也得找著王斌。更何況,這裡也沒什麼野獸巨蟒大娃娃魚,依我看,沒什麼了不起的!」
羽東並沒有理會顧傑這番明顯是自己給自己壯膽的豪言壯語。而是再次緩緩的踱著步子,來來回回的走在那幾根柱子前。目光始終鎖定在四根巨大石柱上面的雕刻上,時不時的還會瞥一眼廳堂正對著的那座大佛塔。
良久,他才終於站定了,然後轉過身看著大家,悠悠的問了一句「你們對佛教的瞭解,有多少?」
第一百零五章博大精深的宗教
大家都被羽東這問題問的一臉迷茫。心說這又不是茶話會,怎麼還聊起宗教文化了呢??剛才明明是他自己說的,得提起十二分的戒備,現在怎麼忽然這麼有閒心了??
秦震看著羽東那若無其事的表情,猶豫了一下說道「東少…你想起來什麼就幹什麼,這我們都已經習慣了。這個廳堂雖然看起來確實像是個講佛、禮佛的地方,但是咱也沒必要非得感同身受的嘗試一下吧?現在咱們要幹的事兒太多了,簡直就是焦頭爛額、一團亂麻!誰有那跟你凝神靜氣參悟佛法的閒心啊!」
聽完秦震的話,羽東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轉身朝著那個最大的佛塔走去,站定之後才回過頭說道「如果對佛教知識一點都不瞭解的話,那在這座城裡,我們什麼答案都找不到。而且,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成問題了。」
秦震聽完羽東的話,不由得背後一涼。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遠處那大敞四開、他們剛剛走進來的城門。萬幸,沒門,它還關不上……
那羽東這話是不是就有點誇張了呢?廣闊大道就在眼前擺著呢,只要他們想走,撒丫子就跑誰還攔得住怎麼著?大不了怎麼進來的怎麼出去!還能有出不去這麼一說??
大概是秦震的表情有了些許的流露,羽東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心裡的想法。於是指著那來時的路面說「如果咱們現在按原路走回去,恐怕瞬間這座城裡就『捲起千堆雪』了。」
「什麼意思!!?」不單單是秦震,就連其他人也都紛紛快步朝廳堂外面走了去,認真的觀察起了他們來時路的那段地面。
起初倒是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但是隨著馬超和老沈的一聲輕呼,蘭晴也馬上指著那地面喊道「葉…葉子!!它…它們又發芽了!」
順著蘭晴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們走進城時的那段路面上,竟然絲絲縷縷的長出了一些嫩葉!由於嫩芽還太小,所以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如果他們沒有那個猜測的話,那在這蒼涼荒蕪的古城裡,看到葉子發芽,也算是生機勃勃的一番景象了。
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忘記不久之前的那片『生機勃勃』到底有著怎樣可怕的能力!而且,從那葉子嫩芽蜿蜒妖嬈的形態來看,那分明就是白骨婆羅!!
它…它不是已經被羽東一把火給燒光了嗎?怎麼會跟隨者他們的腳步開進城裡來了!?
顧傑對那花的陰影最深,當他看清楚地面上的綠葉之後,嗷的一嗓子就跑回了廳堂裡!然後指著外面怪叫著罵道「我草他祖宗的,是哪個孫子跟著咱們在後面撒種子呢???這破花怎麼追進來的呢??」
大家額頭上都見了汗,眼前這狀況確實有些緊張。這花的入侵完全就意味著他們被堵死在這座死城裡了!!既不能原路回,又無處可退。在那妖異的婆羅花圍追堵截之下,他們的命運看似已然插翅難逃了!
秦震嚥了咽乾澀的喉嚨,拉了拉羽東的袖口,微微有些顫抖的說「東…東少,趕緊、趕緊拿你那高科技的絕殺武器啊!繼續、繼續一把火燒了它們!了結了它們!」
羽東聽後回過頭看著秦震,然後面無表情的回了句「那東西只能用一次,沒了。」
「沒了???」秦震無法置信的瞪著羽東,然後瘋了一樣的喊道「那麼重要的傢伙你竟然就帶了一件??你還能不能行了啊!」
看著秦震已然瀕臨崩潰的表情,羽東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這就是我說我不願意那樣破壞那片花叢的原因。首先,孤注一擲的進來了,同樣也就意味著破釜沉舟了。因為手裡再沒有能對付那些花的東西了。而且依我看,在咱們身後灑下花種子的,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風。這東西好像有像蒲公英一樣的生命力,灰燼吹到哪,就長到哪。」
「你有沒有搞錯啊!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啊??早幹什麼去了??」秦震忍無可忍的咆哮著。
「我也是看了地上的葉子才剛確定了這個想法。」羽東倒也不推脫,直接承認了他自己也是剛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秦震心中暗自叫苦連連,心說枉費自己還拿他羽東當成了個善人,還以為他是不願意焚燬了那些往生的亡靈呢!合著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純屬自作多情!他那腦子裡壓根就沒有過這想法!當時他猶豫,就是捨不得那『秘密武器』罷了!
看著秦震那一臉頹喪的樣子,羽東還難得的安慰了兩句「沒關係,總有辦法能出去的。」
秦震欲哭無淚的看著羽東說「少爺,你倒是真想得開啊!那你告訴告訴我,現在前有猛虎後有追兵的,咱們該怎麼辦!」
沒想到,羽東卻不以為然的說「先不考慮這個,來,你們看看這些雕刻。」
大家倒也真聽話,馬上就忘了眼前的絕境,紛紛上前去研究羽東所說的那雕刻。
只有秦震,站在原地緊緊的攥著拳頭,努力的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心說好你個沒心沒肺的混蛋啊!這都快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在跟那些什麼石刻較勁!你是真拿我的話不當回事啊!
可羽東壓根就沒看秦震,而是兀自的在那幾根石柱之間講解起了那個博大精深的宗教歷史。
「佛教是在以對婆羅門教為代表的古文明的批判和繼承中發展出來的宗教。」
剛聽到婆羅門這三個字,秦震就馬上聯想到了那白骨婆羅!所以也情不自禁的專注了精神聽了起來。只聽羽東接著說「佛教是與耆那教同時興起的,創始人則是喬達摩·悉達多。」
秦震聽到這裡,老毛病又控制不住的犯了。心說這位少爺是不是記錯了?怎麼聽著感覺不太對呢?於是就忍不住的打斷了羽東,問了一句「佛教中至高的神明創始人不是釋迦牟尼麼?」
羽東瞥了一眼秦震,那感覺甚至就像是在同情秦震那可憐的知識面。隨後便開口解釋道「釋迦牟尼是他得道之後的稱號,意為『釋迦族的聖人』。他本是今天印度和尼泊爾交界處迦毗羅衛國的王子,後來離開宮廷出門修行。在長期而曲折的過程中,最終悟道得以超脫。而他最初所問的道,正是婆羅門。」
秦震隱隱聽出了羽東話裡的含義,他似乎是覺得這座城與那婆羅門教有著些許的關聯。但是對那所謂的婆羅門,秦震當真是一無所知!不過更讓秦震等人所驚訝的,自然是羽東對這個悠遠宗教的深刻瞭解。
「釋迦牟尼正是因為看出了婆羅門所進行的祈禱、祭祀、以求靈魂超脫的方式是無濟於事的,而且那是一個多神化信仰的宗教,有時衍生出來的旁枝甚至是邪異不可取的。所以他才棄苦行而專究哲理之道,最終透悟之後建立佛教。
之後他廣收門徒、弘揚佛法,被門人奉為佛陀,也就是覺悟者。由於他宣揚的佛教哲理,既博大精深,又平易近人,而且以善為本,以超脫輪迴為最終境界。所以沿著恆河而下的國度中,信奉佛教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遠遠超越了大雄耆那教。
佛教的學說完全排除和否定了婆羅門教對人類起源和人生意義的所有理論。而且最大的不同就是其宣揚的眾生平等,而不是所謂神能主宰一切。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佛教的智慧和道義都更加深遠和積極,自然影響力也就更加龐大。所以,釋迦牟尼創立的佛教,結束了婆羅門教一統天下的歷史,意味著吠陀文明的沒落,也標記著一個新文明的開始。」
當聽羽東認真的說完這段文明的興起和轉變之後,秦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圍的那些建築。
剛開始的時候,秦震原本以為這些稍顯怪異的風格是由於異域建築之風不同的問題。但是現在仔細看來,這裡似乎與世界各地的佛教聖地相比,都有了那麼一絲詭異的不同。
至於到底不同在哪裡,秦震自然是說不清楚的。或許就像是羽東所說的那樣吧,祥和之中隱藏的詭譎的邪異!那完全不會是大乘聖教所透露的氣息。
想到此,秦震不太確定的看向羽東問了一句「你是說……這裡是一個扭曲在兩個宗教之間的國都?」
第一百零六章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