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魔君說話,果然是不留顏面、不帶感情!這些話讓秦震的心裡很不好受、很不舒服。但是此刻他們大家的命都在魔君的手上,他也不得不低頭。用老顧的話來說,要分得清形勢,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時魔君又冷冷的說道:「就算他再是個奇才,也終歸是個人。一旦隨我進入南詔塔,他是根本就抵擋不住塔內強大的巫力和邪氣的。我不給他提前準備一下,你是想他死的很難看嗎?」
這麼一聽,秦震頓時感覺心裡踏實了。連忙帶著謝意的對魔君笑了笑,也管不了剛剛魔君是怎麼毫無顧忌戳心的說話了。
這時,忽然就聽到屋裡傳來了一聲大吼:「大震!大震!秦震你他媽死哪去了?東少這是怎麼了?」緊接著,就聽見屋裡叮叮光光的一通亂響。
魔君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估計要是按著他本來的脾氣,這會兒早就把老顧弄死喂蠱或者喂鬼了!
「半個時辰他醒來之後,到南詔塔找我。」冷冷的說完,魔君便轉身拂袖而去了。
第七十一章入塔
眼看魔君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門外,秦震這才趕忙急匆匆的進了屋子。
一進屋就看見顧傑和姜旗兩個人在羽東的床前正手足無措,急的如同火上房呢!秦震趕緊拉住了顧傑大喊道:「老顧啊,行了行了,你快消停會兒吧!剛才是魔君來了,羽東他沒事,半個時辰之後就能醒過來了。」
「啊?魔君來了?我怎麼不知道?」老顧一臉疑惑的問著。這讓旁邊的姜旗臉色很是不好看。估計哥們兒正心想呢『我都不知道,你能知道的了??』
不過姜旗並沒有說出來,他只是問了問秦震,魔君來的目的是什麼,羽東又是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秦震也一五一十的把他從看見魔君直到魔君被老顧煩跑了的過程全部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大家就都沉默了,深感這個百鬼魔君實在是太可怕了,想殺他們幾個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們現在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可做,唯一要做的就是守著羽東,等他醒來。
半個小時之後,羽東果然「如約守時」的睜開了眼。秦震他們連忙圍了上去詢問羽東的感覺怎麼樣。
在確定了羽東是真的沒有什麼事之後,秦震這才略帶慍怒的說道:「夏羽東,麻煩你以後記住了你不是一個人好不好?你怎麼一點兒團隊精神都沒有呢?魔君出現了,你們看來也交談過了,還擅自吃下了他給你的東西,這也就都罷了。但是能不能麻煩你以後告訴我們一聲?這大清早的起來之後一看你在這挺著,再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的話,現在就該找盆燒紙了!」
羽東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的說:「我以為你們都起不了那麼早。」
「嘿!您還真是夠體貼!怕耽誤我們睡覺,就不怕我們都急死?你看看你把人家老顧給急的,順脖子流汗,滿臉冒油。我要是再晚進來一會兒的話。等你醒了你是沒事了,他都招蒼蠅了。」秦震挖苦的說著。同時也迎來了顧傑不樂意的一個大白眼。
這如果換做是原來的話,估計羽東都不會聽完秦震的這些嘮叨和抱怨,直接轉身走開就給無視了。可是今天。他不但沒有以冷漠的態度離開,反而還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
這讓秦震反倒覺得渾身冒寒氣!這貨怎麼會那麼反常?難道真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剛想到這句話,秦震就馬上在心裡對自己「呸呸呸」的啐了好幾十遍!並且告訴自己,千萬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有福之人自有天祐!一切都會很順利,肯定不會出事的!
這時羽東站起身,拍了拍老顧的肩膀說道:「辛苦你們了,別跟著去那邊了,就在這裡好好休息等著我吧!」
沒等老顧和姜旗說話。秦震就十分堅定的吼了一句:「我不!!」
「……」羽東沒有說話。
秦震激動的接著吼道:「剛說完,你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你就是不當回事是吧?我們大伙能放心讓你自己去那個塔嗎?那魔君要是萬一一個不高興,把你做成刺身直接吃了怎麼辦?就他那副妖邪的樣子,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靠吃人才長生不老的?行了。別廢話了!我們仨露宿野外兩宿根本就不是個問題。記著,你進塔之前最後看見的是我們,出來之後第一眼看見的還會是我們!我們等你。」
羽東遲疑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何必要一起遭罪呢?」
「廢話!遭罪的時候不在一起,還能算是朋友?」秦震有力的反駁著。
眼見在這個觀點上,秦震他們三個的想法很統一。羽東也就沒再多說什麼,點點頭就直接出發了。
當他們再次走到了那個懸崖邊的時候。秦震恍然想起了羽東說過的那棵會走路的樹……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感覺悲從中來。情不自禁叫住了羽東沉聲說道:「夏羽東,你答應我件事。」
羽東在前面站住了,轉過頭看了看秦震,簡單的答道:「說。」
「活著回來……」秦震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低。他無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理感受。只能用這四個字作為一個簡單的要求,來概括一切他想要說的話。經歷過的死別已經不少了,身邊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離去,他們都永遠的沉睡在了那片大漠黃沙之下。現在,秦震不想再眼睜睜的看著羽東永遠的離開。
「嗯。」羽東輕聲應道。
這時。大概是受氣氛的感染,老顧也別彆扭扭的說道:「是啊,東少。你一定好好的回來!我們哥兒幾個就在那個塔門外面等著你!你趕緊搞定那鳥詛咒,然後我們趕緊起程去下一站。」
從老顧的嘴裡說出來,已經自動屏蔽了一切失敗的可能。羽東聽後點了點頭,拍了拍老顧和姜旗的肩膀。輕聲的說了句:「走吧。」
沒多久,他們就又來到了那座妖異的南詔塔前。此時魔君已經站在塔門前等著他們了。遠遠看去,魔君那妖邪的模樣與塔身渾然一體,一點兒都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四周上關花開紛紛揚揚,魔君那寬大的黑色長袍隨風輕舞,傲然而立於這詭異的南詔塔前。
見羽東他們來了之後,魔君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的與羽東四目相對的對視著。直到他從羽東的眼中沒有看到任何一絲的動搖,這才收回了目光說道:「好。既然你如此堅決,那就保持著你現在這樣堅定的意志,進塔吧。」
羽東『嗯』了一聲,轉過身雲淡風輕的對秦震他們笑了一下,讓他們安心。然後款款而行,毅然的走進了那黑黢黢的塔門內。
魔君這時也隨著羽東走到了塔門處。當他剛走進去之後,忽然站住了側過頭邪魅的笑了笑,陰森森的說了句:「三天。三天後巫咒儀式就會完成,他就能出來了。當然,如果他還有命出來的話。」說完,也沒見他動手,那厚重的塔門竟然自己緩緩合上了!
秦震他們從那塔門中間最後看見的,是魔君那妖邪淺笑的側臉和他飛舞的長髮。
直到塔門完全關閉,他們三個還站在那裡愣愣的回不過神兒來。那種茫然無措的感覺,比當初找不到魔君的時候更甚。此刻他們三個人就好像也是周圍石像中的一員一樣,就那樣默默的看著南詔塔的大門,一動不動。
半晌,老顧喃喃的說了一句:「你說像魔君長的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我一看見他就瘆的慌呢?你們說他會不會真把東少做成刺身給吃了……?」
「不會。」秦震果斷的答道。他現在不願意想一切可怕的可能,他只強迫自己認定了羽東他三天之後一定會活蹦亂跳的走出來。
「嗯,我也覺得不會。」老顧比秦震還堅定的說著。
秦震很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沒有醬油和芥末……」
「……」
對於顧傑這種人,秦震已經覺得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合著他那麼肯定的原因不是因為信念,而是因為他覺得魔君不會淡巴嘴兒的吃刺身……
秦震乾脆不再說話,坐到塔門前的石階上開始悶頭抽煙。他們已經商量好了,這三天就在這過了。由老顧負責來回拿水和食物,當然最主要的是煙。這種在外面提心吊膽等人的感覺,一定是一日如三秋。沒煙可不好過啊!
顧傑這會兒突發奇想的趴在塔門上,跟個偷窺狂似的,在那妄圖偷聽出裡面的動靜。而且還振振有詞的說他們三個得輪班聽,別萬一裡面打起來了他們在外面都不知道。
可姜旗這時卻十分鎮定的說道:「老顧,省省吧。剛才開門關門的那一刻,我已經觀察過了。這扇門一旦關上了,就是徹底的與世隔絕。材質和構造決定了這門能隔絕外界一切聲音的騷擾。」
「……那、那怎麼辦?!」老顧瞪著眼睛問道。
「我們就耐心的等吧。我相信東少!」姜旗堅定的話音剛落,塔身角梁下那上百個風鈴就同時響了起來!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