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


這時,俊天輕笑了一聲,看著角落裡坐著的羽東問道:「夏羽東,這次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和你來這裡了麼?」
如果是平時,俊天這樣問羽東的話,羽東一定會以一個冷冷的白眼作為回應。或者十分不領情的說一些零下幾十度能凍死人的話。
可是現在,他卻看著俊天,滿臉的擔憂。這裡沒有外人,羽東也不避諱,沉了一會兒之後,就抬眼看向俊天直言問道:「你跟我說實話,這地方……是不是沒有你根本就不可能過得去?」
俊天聽後,迴避了羽東的目光,看著虛無的黑暗,眼神有些空洞的說:「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想憑人類的力量戰勝這八部天龍,肯定是不可能的。你們之中唯一帶有異能量的人就是秦震,他剛留住這種力量,還發揮不出來,不被那股力量反噬而死就不錯了。難道你還能指望他?」
羽東皺了皺眉,略有些擔心的看著秦震問了一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我沒事啊!挺好的!」秦震被他們話鋒忽然轉向了自己而問的一愣。
羽東點了點頭說:「你不要輕易用那種力量,你也聽俊天說過了,即便是他,也不能完全操縱倉頡之力。你還沒有適應,別害了自己。」
不管聽懂沒聽懂,秦震先真誠謙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牢記黨的教誨。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當他們大家遇到致命危險的時候,秦震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己之私,不去竭力救他們?
秦震這個人,生性淡泊,並沒有什麼十分想要的東西。比如巨大的財富、熏天的勢力、以及那毀天滅地的奇異力量,這些,在他的眼裡都不怎麼看得重。
說他是沒有上進心也好,說他是知足常樂也罷,總之,在認識羽東和俊天之前,他還是個鐵打的唯物主義者,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奇異的異能量。所以也就更不指望自己能有朝一日能得到那種力量。
他之所以會不自量力的接下了俊天的這份力量,為的就是在這一路上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甚至可以在危難關頭挺身而出的保護他們!
所以,如果告訴羽東為了自己盡量別用那股力量的話,那九幽當初為他留下俊天的力量豈不是完全沒有必要了嗎?
不想再討論和自己有關的話題,秦震話鋒一轉對羽東和俊天問道:「現在咱們才剛遇到了『兩位』,就已經這麼可怕了!那後面的將會是什麼怪物啊?你們發沒發現這些東西好像都是在模仿真正的菩薩特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推斷一下接下來要遇到的將會是什麼?」
第一百一十六章再見迦樓羅
聽完秦震的這番話,羽東想了想說:「你說的有道理,我們或許是能提前先推測出接下來會遇到的是什麼東西。就算無法防備,也能多少有點兒心理準備,總好過毫無防範。」說著,他還特意看了看那緊那羅的屍體。
沒錯,他們遇到緊那羅這次聲攻擊,就是屬於毫無預料。這才險些喪了命。
就這樣,大家又圍坐到了一起,各自舉著手電,照亮著這裡的四壁,開起了臨時的作戰會議。羽東認真的想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八部天龍,緊那羅之後應該是迦樓羅,也就是……金翅鳥。」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羽東、秦震、姜旗,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老顧。彷彿老顧和金翅鳥有著莫大的淵源……
「金翅鳥?!」老顧也不負眾望的眼珠子都立了起來,頓時就跟剛打完雞血似的!
不過他這反應倒是完全在秦震的意料之中。這輩子,老顧和金翅鳥算是結上冤家疙瘩了。想解開的可能性幾乎是很渺茫。尤其是當初在沙漠裡,金翅鳥還殺了陳風……對於老顧這種愛憎分明的人來說,是很難再用客觀的角度去對待這個名字了。
果然,沒等羽東再說話,老顧就激動的站了起來罵道:「它姥姥的!怎麼到哪兒都有它的事兒?!在沙漠裡殺了一隻,看來現在還得再殺一隻唄?!沒關係,顧爺我也豁出去了!不管它他媽屬於是哪個地區的鳥。來一個殺一個,來五隻湊一盤!」
俊天詫異的看了看老顧,不明白他說的「湊一盤」是怎麼個意思。幾個人當中,恐怕也就只有俊天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因為其他人都是一起從沙漠鬼城裡走出來的,都知道老顧是按著對待燒雞的眼光去看待金翅鳥的……所以他才會有「湊一盤」那麼個奇葩的說法。
不再搭理老顧的「燒雞情結」,秦震很認真的抬起頭問向羽東:「那迦樓羅是不是就是我們在鬼城裡見過的那種?」
「未必。當初那個迦樓羅明顯是按著佛塔機關設計而出的。可是現在這個,確實按著八部天龍的順序來排的……」
「啊,也就是說,它肯定比之前的那只厲害唄?」秦震會意的接道。然後又繼續問道:「好,那就算咱們拿它當菩薩看。傳說中八部眾裡的迦樓羅。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嗎?比如剛才的這個馬面貨,異能力是聲音;之前的那個怪蟒,特殊的能力是噴吐強酸惡火。」
羽東稍微想了一下說:「迦樓羅是毗濕奴的坐騎。你們也都見過了,形象就是半人半鳥的樣子。」
「不不不……東少。你可說錯了。上次咱們看見的那個貨它就是個鳥樣子!不是半人半鳥……」老顧及時更正道。
羽東沒搭理老顧。繼續說道:「它的菩薩相應該是頭為鷹首。長有利爪和喙,身軀和四肢則與其它護法神像沒什麼兩樣。在佛經裡也被稱為妙翅鳥,頂穎鳥。之前我已經說過了。迦樓羅以吞食毒龍為食,最後毒發,由體內焚燒毒焰而亡。」
秦震皺了皺眉,覺得這還真有點兒無從猜測。因為他們幾個又不是毒龍毒蛇的,根本就不合它的飲食口味啊!按理說應該沒危險才對……可是按著之前這兩次的經驗來看,這裡的「八部眾」應該都是極端危險的生物才對。
老顧這時候煩躁的說:「這地方我真他媽是懶得再說什麼了,這怪鳥要真是以毒蛇什麼的為食,那為什麼沒吃了剛才的那條怪蟒??這難道也因為身在同一個部門裡的原因?」
秦震攔了老顧一句說:「你行了,說點正經的吧。那條怪蟒哪是什麼毒龍毒蛇?滿肚子的火和強酸!給你你吃啊?出於對食品安全來考慮,迦樓羅不吃它也是應該的。」
「那咱們也不是它菜譜上的菜啊!憑什麼就對咱這樣?」老顧有些不平衡的爭辯著。
秦震無奈的說:「你要想講理抬槓,等一會兒見了面你和它面對面地說……」
一直在一旁沉思的俊天,這時候忽然抬起頭冒出一句:「它既然是受萬毒自燃而亡的……應該是身帶劇毒,而且怕火。」
秦震有些不理解的看了看俊天。這身帶劇毒也還算說得過去,可是怕火這一點……是不是有點武斷了?燒死的就得怕火?
俊天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疑慮,於是笑了笑說道:「你知道對待厲鬼最霸道的法器是什麼嗎?」
秦震想了想,不由得瞄向了羽東手裡的降魔杵。心想最好的法器當然是佛道兩教的寶物了……
沒等秦震說出來,俊天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搖了搖頭說:「你想的不對!佛道兩教的寶物可以鎮邪、驅魔,但是你總不能處置個吊死鬼都用它們吧?更何況,鬼乃人所化,自然是有人身上的劣根性。比如貪、癡、嗔……人類的這三大致命點,有時候是任何法器都化解不了的。」
秦震想想也對。比如癡,不管是為愛還是為恨,一旦執著上了,有時候或許形神俱滅也無法徹底消除那股癡念。這還真不是法器可以解決的。
於是,秦震問道:「那該是什麼?」
俊天一邊站了起來,一邊輕描淡寫的說:「用它致死的器物。也就是說,什麼奪了它的命,就用什麼去降服它、除掉它,那是它永遠也無法抵抗的力量。」
秦震頓悟般的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了剛才還沒用完的引火液體,搖了搖瓶子對俊天說:「那就好辦了啊!這事兒還交給我,我保證把剩下的這點兒東西,一點不糟蹋的全用在它身上!」
羽東這時候把秦震的手又按了回去,沉聲強調道:「迦樓羅是被劇毒從體內焚燒而死的。」
這一句話就點醒了秦震,對啊!那得讓它從體內著火才行!
俊天此刻忽然好像是靈光一現,慧黠的轉了轉眼珠,魅聲笑道:「好了,我基本上算是有方案了,咱們走吧!」說著,還回頭看了老顧一眼說:「顧傑,一會兒你就能看見真正的燒雞了。」說完,扭頭拉上了羽東就向前開路去了。
老顧在後面聽的直犯懵,心說誰都沒提,他是怎麼知道燒雞這個事兒的?自己這點光輝歷史看來還真是什麼都掩蓋不了的……
這會兒他們五臟六腑的不適感也已經大大減輕了,所以就馬上繼續踏上了前進的腳步。
越往深處走,越發現這裡可以說是十步一龕,百步一殿。這會兒他們已經來到了緊那羅的神殿。大殿兩旁供奉的全部都是人身馬首的石像,也不知道剛才那東西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裡不像是有它位置的樣子……
稍稍看了看四周,除了石壁上滿滿都是持笛弄樂的神像之外,也再無其它的異樣了。既然已經知道了這裡屬於緊那羅的神殿,而緊那羅又已經英勇就義了,所以他們也就沒有再多佇足。
沿著走廊繼續再往前走,不多時就來到迦樓羅的神殿。不過這裡沒有神像雕像,也沒有滿石壁的巖刻,只有正中間佇立著一個……大概是鳥吧。
如果這就是迦樓羅,那它可比沙漠中的那個要威武神氣多了!說句實在的,這也不枉稱它為神將或八部天龍!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