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節


老顧蹲下了身,搖著頭說道:「法西斯的下場永遠是不堪的。不過我現在開始有點兒後悔,剛才見了那麼多屍體,怎麼就沒搜搜身呢?萬一他們身上要是有咱能用的東西呢?」說著,他就用手裡的小冰杖推了推那屍體。
秦震沒當回事,拽著老顧就催他趕緊繼續往前走。因為姜旗那裡已經發現機關了,他們這邊就應該也有機關,只要找到機關就能速度會和了。現在哪有閒心還管的上這死鬼是文員還是武將,就算他身上現在有張百萬支票,在這樣的地方,他們拿來也沒有用啊!
可是這回秦震還真想錯老顧了,他的初衷或許確實是想弄點兒值錢的玩意。但是經過他那麼三推兩推的,這具七十來年的屍骨也就快散架了。而從他的軍裝中,掉出來了一張紙。
老顧一把拽過來了秦震,推著他讓他往地上看,然後氣哼哼的說道:「怎麼樣?誒,哥們兒我說要搜身沒錯吧?不是你怎麼總把我想的那麼狹隘呢?像我這種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能是那種只認識錢的人嗎?再說了,你看看他那衰樣,像是有錢人嗎?當然了,沒有錢還能搜搜別的……你看!這不是搜出重要物品了嘛!」
秦震低頭看了看那張紙,上面畫的是神像。樣子正是……這蓮花秘境盡頭的那尊主神像。佛手拈花,手托於前,絲毫不差。
但是在這個神像的旁邊,還畫了另一個和這神像高矮大小裝束都差不多的神像,只是模樣卻有了很大的差異!
他們現在看見的這尊,是低眉安詳狀,而紙上畫的另一個,卻是忿怒猙獰的模樣。這兩個神像從畫上來看,是同一具身體,只是臉部形態的變化導致了它們簡直就是一個是菩薩,一個是惡魔。
在這畫上除了兩個神像之外,正中間還有豎著的四個字,那是四個中國字---阿然聖尊。
這意思是說這神像的名字叫阿然麼?按理說應該是這個意思,可是秦震想遍了自己聽說過的所有神佛名字,也沒聽過有一位名字叫做阿然的。這或許是本地的護法佛菩薩,也有可能是各種佛化身的其中之一。
當然,秦震本身對佛教、藏傳佛教所瞭解的知識也並不夠多。他不是羽東,到哪裡都能像是當地的百科全書一樣。他所能想像到的,只有自己曾經聽過看過的一切。
而且他們這一路走來,從沙漠佛國到雪山佛國,護法神像看了不少,大黑天和濕婆神見的更是多了。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一位叫做「阿然」的神!這、這難道是新加入的成員麼?
老顧看秦震對著那張畫像一直皺著眉,就問了句:「這什麼意思?咱們就看見了一尊神像,他們為什麼畫了兩個?難道還有一個是咱們還沒看見的嗎?」
秦震回頭看了看遠處那巨大的神像,心中的種種疑惑就彷彿是他們腳下繚繞的白霧一樣。彷彿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穿透迷霧看清真相。
這尊名為阿然的神像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麼?它所掌管的、或者說它的力量又是什麼呢?
通過之前在沙漠和雲南所經歷的一切來看,如果他們弄不懂這些宗教神像的含義,是很難從它們的手下活著走出去的。
第六十四章菩薩搭肩
姜旗這時在對面等的有些擔心,只看著秦震和老顧蹲在那裡,卻始終沒有動靜。所以這時他只好喊了一句:「秦震!你那面沒事吧?遇到什麼狀況了嗎?」
秦震被姜旗這一嗓子喊回了神兒,想著這麼複雜的情況也不能通過喊話的方式告訴姜旗,也只能先回了一聲:「大旗,別擔心!這裡沒什麼事,就是發現了一具納粹的屍體。你等我們,我們倆這就到機關處。」說完,秦震拉上老顧就往繼續往前走了。
在沿著山壁前行的路上,秦震幾次抬頭望向了那頂天立地的巨大阿然神像。現在再看起來,秦震開始覺得這尊神像甚為詭異!
分不清是男是女、也看不懂是神是佛、那一身有些不倫不類的裝扮,甚至讓人都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藏傳佛教的神明。
腳下的路談不上是平坦大道,所以秦震也不敢太分心再去分析那阿然神像。只有集中精力,快點兒走到姜旗所說的轉經筒下方的機關處。
他們身邊的這面山壁上,高低錯落內嵌著無數的神龕神像。這些神像限於山體走勢的變化,大小高矮都不太相同。但是這樣的隨意之作,反倒讓人感覺這裡處處是神佛。
這些神像有的是站立姿勢,身姿曼妙,法相莊嚴;也有的是盤膝而坐,靜默禮禪;還有的是側臥沉思。千姿百態,眉目如畫。各種形態的神像似乎都在這一處神話遺跡中出現了。
總之,哪怕只刻有一張守護神猙獰的臉。這裡也決不讓山巖有空白之處。所以這才造就出了這樣一派千窟萬佛的恢弘景象。
路上雖然有不少斷裂坍塌處,但是秦震和老顧也還算爭氣的很快走到了那大轉經筒的下方。
跟姜旗打了個招呼,秦震這才俯身觀察姜旗所說的那個機關。
這機關確實是很明顯。是一塊一米見方的方磚上面有一根銅質的拉桿。方磚上面雕刻著佛手拈花的圖案,黃銅拉桿上面細細的雕刻了與佛教有關的吉祥花紋。
連這麼一處機關都製作的華美絕倫,秦震真是不敢想像,這樣的工程是否會比秦皇陵耗時耗力更甚之。
秦震站在機關的旁邊,對對面的姜旗喊道:「大旗,我看這機關八成是開啟通路的,咱們差不多的時候就一起扳動它。」
「好!」姜旗在對岸簡單的回應著。
秦震伸手觸碰到了那冰涼的銅質拉桿,雖然觸感是冰冷無比。但是他的額頭上卻是汗水涔涔。
要說他能斷定這機關肯定是通路。估計連他自己都不信。只是奈何眼前除了賭,根本沒有其它辦法,所以這才不得不冒險一試。他這隨便的一個猜想,有可能就會要了他們三個人的命。所以秦震這會兒心裡十分緊張。反覆攥著那拉桿猶豫了半天。這才招呼姜旗準備。
隨著他們倆眼一閉。心一橫,銅質拉桿被按下了。緊接著就聽見了一陣陣金屬齒輪開啟轉動的聲音!
那機械的轟隆聲,在這空谷裡迴盪著。是有些震耳欲聾的感覺。
他們四處的看,怎麼也找不到那齒輪機關到底藏在了哪裡。只見他們頭頂上方的巨大轉經筒開始有了動靜。
秦震拉過了老顧,躲開了轉經筒的正下方。這要是掉了下來的話,砸死他們倆都算是大材小用了。
巨大的轉經筒在不知道什麼機關原理觸動了的情況下,開始緩緩旋轉。而且從第一個開始,逐個的開始緩緩往下墜。
姜旗那面的情況也一樣,這轉經筒的本身,看來就是機關的其中一部分。
果然,隨著轉經筒的旋轉和下墜,前方的兩尊菩薩像,也開始動了起來!
老顧在後面看的不由得大驚道:「我靠,這畫面也震撼了吧!看著這些石頭雕刻的菩薩活了起來,我這渾身都一陣一陣的起雞皮疙瘩。」
是啊,老顧說的沒有錯。這就是不寒而慄。可能現在並沒有什麼恐怖之處,但是這種空曠廣闊的環境,加上這些神秘莫測的機關,使得這些石刻神像好像都被賦予了生命一樣。令人不禁膽寒。
兩尊對面而立的神像同時開始緩緩的抬起了右臂。之前秦震看它們左手拈花,右手自然下垂的時候,就覺得它們那隻手有些閒的沒地方放。現在看來,是另有用處啊!
試想兩尊巨大的神像面對面抬起手臂是一番怎樣詭異的景象?不過秦震他們看著也倒覺得挺高興。因為那兩條右臂伸平了之後,正好搭成了一條路。這樣,至少秦震、老顧和姜旗就可以通過那條路再次聚到一起了。
老顧這時候在連連驚歎之餘,還不忘問上一句:「這手搭上就算完事兒了?怎麼到對面那主神像上去的問題還是沒解決啊!而且這菩薩的胳膊可不寬,咱們真的要走上去麼……?」
秦震看著菩薩像手臂搭成的「橋」,略帶遺憾的說:「沒辦法啊老顧,咱們要是不過去的話,就沒法和大旗會和了。至於通向主神像的路,我覺得應該就在那手臂上。走吧,一小半距離都過來了。再堅持堅持咱就能到那神像的腳下了。什麼十二根佛骨和香格里拉……就都在眼前了。」
老顧為難的癟了癟嘴,沒有再說什麼。現在似乎根本就沒有他們選擇的餘地,有路就得走。還能有路,他們就已經得感恩知足了。
秦震帶頭從神龕的一側石階向上攀登。因為那菩薩手臂的位置比他們現在的位置高出了不少。怎麼也得向上爬一段距離之後,才能站在神像的肩膀上。
姜旗肯定是要比他們倆快多了。這一來是因為本身就動作利落,身手敏捷。再有就是秦震和老顧這命也真是衰的可以,幾乎就是走哪哪塌。隨著他們的經過,身後已經再沒有回頭路了。
老顧罵了句晦氣,然後很嚴肅的對秦震問道:「誒我說,是你太重還是我太重?怎麼咱倆前腳走,後面就跟有一隊建築工人似的呢?你看人家大旗,哪有咱們這動靜?從某種角度來說,咱們這也算是在故意破壞文物啊!」
秦震一邊扒著山巖繼續往上,一邊費力的回道:「論高矮,論體積,這原因肯定是出在你身上。沒人追究你責任,你還有點兒不得勁是不是?你忘了那位天磊兄給咱們扣上多大的帽子了嗎?謀殺賣國的罪名都擔上了,你還在乎多一個破壞文物嗎?」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