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節


問完了羽東的經歷,秦震又十分擔心的問到了俊天。他總覺得關於俊天最後的所有一切,最清楚的人就應該是羽東了。而且秦震一再的向羽東表示,倉頡之力還在,俊天一定還活著!
可是羽東當提到俊天的時候,卻露出了淡淡的愁容。只聽他低沉的說道:「我也能感受到他還活著。可是……他卻不在這裡。也不在香格里拉入口的地方。雖然那段記憶很模糊了,但是我記得昏迷之前我曾努力的找過他,可是卻找不到……當時我並沒有進入香格里拉,如果他真的還活著卻又不在這裡任何一處地方的話。那他唯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香格里拉之內了。」
秦震聽的睜大了眼睛。雖然離奇。但是卻也在意料之中。對於俊天被帶入了香格里拉秦震不是沒想過,只是他很難想像一個人是怎樣在一個不存在的空間生存的。
這時老顧聽的興奮了,連忙急道:「那咱們就算什麼都不為。為了俊小哥也得進去走一遭啊!萬一俊小哥被困在裡面了呢?咱們得去解救他啊!」
羽東沒有說話,只是深沉的低頭思索著。
秦震看著羽東的這個樣子,剛張了張口,卻又猶豫了一下,沒有問出來他想說的話。
可羽東卻偏巧在這時候抬頭看了秦震一眼,然後就好像個看透人心的神仙似的看著秦震問了一句:「你是想問夜北的事情,是麼?」
秦震眼巴巴的看著羽東眨了眨眼,卻也並不訝異羽東能看穿他的心思。他們之間太瞭解了,秦震知道自己的想法很難瞞過羽東的眼睛。於是只好微微的點了點頭。
其實關於夜北,秦震之所以會猶豫開不了口的原因很簡單。一個俊天生死未卜,羽東就已經夠憂心的了。在這個時候再談起夜北,秦震怕羽東會難過。
而且他們所有人對俊天還活著都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夜北就不一樣了。秦震是親眼看著傅天磊割斷古籐的!那一眼望不到底的虛無深淵……讓人每每想起都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夜北並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落下了那虛無的深淵。秦震相信,這世上任何一種生物從那裡落下去,都不可能再有存活的希望了。
可是這個時候羽東卻稍稍思索了一下,冷靜的說道:「我沒有看見你們所說的那個空間,不敢妄加定斷。可是我總覺得你所提到的『虛無深淵』好像是有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秦震不太理解羽東的意思,深淵就是深淵,能有什麼問題?是個人掉下去都不可能還活著再上來。
羽東微微搖了搖頭說:「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對於夜北的生死,我也無法判斷。因為我沒親眼看見,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而事實上,你們也都沒有看到夜北真的死了,不是麼?」
秦震想了想,然後很確定的點了點頭。他們瞭解羽東,他不認為羽東現在所說的話完全都是因為傷心所造成的自我安慰。他如此冷靜狼的分析著夜北的生死,這證明他沒有被感情沖昏了頭腦。
老顧這時候欲言又止的說道:「東少……您既然能感受的到俊小哥還活著,難道就感受不到夜老大的生死嗎?您了現在要是說句他也還活著,我們哥幾個兒的這個心,也就算是徹底的放下了。之後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冰河油鍋,咱都心甘情願,死而無憾啊!」
老顧這話說的雖然是很豪氣,可是羽東的理性卻並沒有配合他。羽東還是很遺憾的對他們說道:「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會什麼都感受不到……」
羽東所說的這個「感受」,並不是像大仙兒一樣能掐會算的算出他人的生死。而是一種類似於感應的那種東西。但凡是親人,或者是任何一個至親至愛的人,他們之間都必定會有某種心靈上的聯繫和感應。羽東他們幾個人從小一起經歷的東西,恐怕早就已經超過了一奶同胞的親兄弟。所以羽東才會心有所感。
如果夜北活著,那羽東應該像對俊天的生死那樣,很踏實的說『他一定還活著』。如果夜北真的已經死了……那羽東也必定會有一種莫名的哀傷。可現在奇怪就是,他說他什麼感受都沒有。絲毫感受不到夜北的生與死。
這難道……是夜北處於在生死之間的某種混沌狀態麼?有這種可能麼?還是說夜北所在的地方很特殊?秦震胡思亂想的猜測著。
夜北,已經變成他們幾個人的心病了。
「接下來,是什麼打算?」秦震抬頭問向羽東。
羽東沉著了片刻說道:「進入香格里拉是必然的。無論如何,我們得把我們打開的通路再關上。當初咱們是為了救命才尋到了香格里拉的根,可如果香巴拉入口一直大開的話,恐怕後果很有可能是生靈塗炭。所以不管那裡能不能挽回俊天或者夜北的生命,我都得去。」
聽著羽東這種淡淡的語氣,說出的卻是毅然決然的大義之言。老顧不禁也心中激盪,這會兒豪氣干雲的說道:「東少!這事兒你必須得算我一個!千辛萬苦來到這裡,本來是為了救你的。可現在你和秦震既然都沒有事兒了,那我就得去拯救我夜老大和俊小哥了!這事兒你可攔不住我!」老顧表決心的說著。
不過也真別說,老顧和俊天、夜北的感情,別看時間並不長,可是卻很深厚。老顧他這輩子最敬佩的人,一是義氣千秋,二是深明大義、卓越出眾。很巧的是,這哥幾個兒似乎都完全符合老顧交朋友的眼光。所以不在乎時間長短,老顧是從心裡拿他們當了哥們兄弟。
秦震這時也挑眉看向羽東笑道:「你說的那話就是欠抽……什麼叫你必須得去?難道你讓我們就此打道回府嗎?那你不如把我再送回到傅天磊那裡……」
「……」
「別瞪我,這件事兒就這麼說定了。好不容易再聚到一起了,要走一起走。記得當初我執意要找你的時候,我就在心裡無數次的告訴自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今天對俊天和夜北也是一樣,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出的事兒……如果不讓我努力一次,這輩子到死都閉不上眼。」秦震動之以情的對羽東說著自己的感受。為的就是直接堵了羽東拒絕的話,和老顧一樣,志在必行。
姜旗不用說了,那堅定的木頭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自從和老顧的關係不串後,老顧就變成了這木頭的一張嘴。不管姜旗同意還是不同意,老顧所有的表述都是連他自己再捎帶上姜旗的……
羽東瞭解秦震的性格,這個時候對他說不的話,他沒準兒自己就能跑回到傅天磊那裡去!所以羽東沒有再回絕他們,可是他又擔心秦震的傷。
「你現在的身體根本……」羽東試圖給秦震講講道理。
可秦震卻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還走到了羽東的身邊,搭著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笑道:「我這身體好的很,前所未有的身強體壯、生龍活虎啊!你別拿我找轍,看見沒,哥們兒我這脫胎換骨的好像有了一種勇冠三軍的氣勢……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秦震就像是婁了一樣的咳嗽了起來。可能也是他逞能說話比較急的原因,這會兒他那還略有些虛弱的身體狠狠的給那句「勇冠三軍」來了個響亮的大耳光。
第一百七十五章聖湖格桑
看著這樣的秦震,老顧和姜旗也連忙過來扶了他一把。羽東更是皺著眉給秦震拍了拍背。
老顧扶著秦震坐了下來,給他倒了杯熱水,然後語重心長的埋怨道:「大震啊,你吹牛我不管,得瑟也不是不行,但是咱別老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成嗎?你個完蛋玩意兒……剛一張嘴豪言壯語,就讓大家都看到了你那已經婁了的身體本質。你這樣不行啊!」
秦震好不容易喘勻了這口氣兒,一邊喝了口水,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你少損我……我這就是睡了幾天缺乏鍛煉,其實根本就沒事兒了……」
羽東聽後冷冷的接了一句:「既然你已經沒事兒了,那明天我就帶你好好鍛煉鍛煉去。」
秦震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羽東,然後一臉警惕的問道:「你、你要幹嘛……怎麼鍛煉?你總不會是要在後面追著我圍雪山跑幾圈吧?我可告訴你,這裡的海拔高……我可喘不過氣兒來……」
羽東好像是笑了一下,但是又好像一直面色冰冷的緩緩說道:「你放心吧,肯定不用你跑。」
越是聽羽東的這種平淡的說話方式,秦震就越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清晨,事實就驗證了秦震的預感。
一大早,羽東就進屋把秦震給叫了起來。也沒有多說什麼,好歹的吃了些清淡的早餐之後,就帶著秦震走出了這間屋子。
自從來被卓雅救到了這處山谷之後,秦震還一直都沒有真正的走出去過。他本以為這裡會像岡仁波齊的山口一樣寒冷,所以在出門之前他的心裡還有一絲恐懼。似乎是對雪山上那種極度的寒冷已經開始心有餘悸了。畢竟,在岡仁波齊峰上的那一夜。徹骨的寒冷彷彿真的已經烙印在秦震的靈魂裡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當秦震真的走出來了之後,這才發現這山谷中的氣候竟然是如此的宜人。
的陽光是慷慨的。秦震抬起手擋在額前。抬頭看向了遠山的積雪和耀眼的陽光。生命的溫暖,好像伴著這慷慨的陽光。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秦震深深的歎了口氣,看著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等著他的羽東,微微的笑了。沒有什麼噩夢是過不去的,當看見這樣的太陽時,所有的痛苦和寒冷,似乎都已經被驅散了。
秦震走到了羽東的身邊,笑著問道:「說吧,怎麼個鍛煉法兒?誒老顧他們呢?」
「嗯。他們已經提前為你準備去了。」羽東簡單的回答著。
「哎喲?我這鍛個煉還有私人助理呢啊?看來病一場也不錯,至少這待遇是真的有所提升啊!」秦震樂呵的說著。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