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節
「啊……看來這個孤竹國和碣石有著脫不開的關係,碣石和秦始皇又有著絕對的關係……九鼎又在秦始皇的手裡……哎呀我去,這一瞬間我簡直就是如夢初醒了啊!」秦震看著羽東的眼光有些激動!
他終於明白羽東說了那麼多的原因。原來這一切看似毫不相干的朝代、地點和人物,實則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就如羽東所說的那樣,九鼎的任務要從兩方面入手。現在,大概是「溯源」的那個階段。等到一切都瞭解清楚了,到達了老鐵山或者渤海海溝的時候,那才是「追根」的階段。
看著秦震眼裡閃著激動興奮的光,羽東覺得他有可能真的是稍微理解點兒了……於是這才對秦震認真的沉聲說道:「所以,我才必須去找他。」
「啊……」秦震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羽東。
羽東將目光飄遠,悠悠的吐出了兩個字:「墨裳。」
那種表情,就好像是忽然陷入到了一段久遠的回憶中。不知道這位墨姓友人究竟是個什麼身份背景,竟然能讓羽東在提起他的時候,流露出了那麼一種不尋常的神情。
「墨裳……」秦震喃喃的念叨了兩遍,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確定你說的這個人與妲己和狐狸精們沒有任何關係嗎?」秦震覺得這個名字過分陰柔了些,怎麼聽都更像是女子的名字。
墨裳、墨裳,總能讓人聯想起陌上花開……
不過還沒等羽東說話,秦震就忽然睜大了眼睛重複道:「墨……他姓墨?!」剛剛被這個柔美的名字給吸引了注意力,卻忽略了這個特殊的姓氏!羽東剛剛才說過,孤竹開國的孤竹君,本姓墨。
那……那羽東這次要找的這個人……就是孤竹君的後人了??
倒不是秦震大驚小怪,只是實在這一切有些太難以想像了……
時隔了三千六百年的後人,他竟然還能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誰……
想到此,秦震不由得問了句:「他、他就一直沒離開過這幾千年前的故土?你不是說他和你差不多大嗎?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是個古國君王后裔的?」
羽東面無表情的看著秦震,深深的感覺到了這發小關係的重要性。顧傑在的時候倒還不明顯,顧傑這一不在,秦震很明顯的就會帶出來某些老顧的特性……
於是,羽東乾笑了一聲說道:「你回去查查,說不定你也是燕國後裔啊。燕國國都曾經就在北京房山一帶,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弄個房山小王子當當。」
羽東是個很少很少開玩笑的人,此刻他如此淡若平常的說出來這些損話,愣是把秦震給聽懵了!
人家孤竹國後裔怎麼聽著都感覺有那麼一種千年滄桑的上古氣息。而他可倒好,明明差不多時期的朝代,卻起了個「房山小王子」這麼個土到沒天理的名字……
最要命的是,秦震竟然覺得無力反駁。囁嚅了半天,最後這才氣結的點指著羽東說道:「夏羽東啊,你這是要出師了……你一旦張嘴損起人來,恐怕比我和老顧的殺傷力可要強多了。」
羽東笑了笑回道:「這次,對河北省一行的所有事,你都差不多理解了吧?沒人會比墨裳更瞭解那片山水,所以我們必須得先去找到他。」
第十八章心結
秦震一聽,這好辦啊!當下就拍板定案的說道:「他不是你朋友麼?打個電話約出來!喝喝酒聊聊天,這個事兒就辦了。」秦震這話說的是很豪氣,就好像那孤竹後裔就住在他們家後院似的。
可羽東這時卻覺得很好笑的反問道:「我有哪句話說過他是我朋友麼?」
「……呃。」
秦震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好像羽東確實是從始至終都是說「我要去找個人」、「必須要找到他」之類的話……還真沒有哪句明確表示過他們之間的關係和立場。
這可難住秦震了。秦震你、你、你的結巴了半天,最後這才崩潰的說道:「不是你朋友,你倒是早說啊!那這個人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總不會是和魔君一個樣吧?!」
想起那一趟神秘的滇西之行,想起魔君那奪命的九重天……秦震就感覺渾身不寒而慄!那種恐怖糟糕的經歷,他是絕對不想再嘗試第二次的!
而且秦震也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不得不承認這個世上真有活了三千六百年的怪物……
秦震正滿腦子的浮想聯翩呢,就聽羽東淡淡的開口說道:「我和他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但也不是敵人。他雖然和百鬼魔君不是一樣的,但是卻也有些相似之處。不過你也不用胡思亂想,墨裳的一切都在明面擺著,沒有魔君那麼神秘莫測。」
秦震稍稍放心了些,拍了拍胸口說道:「只要他不是已經活了三千六百年……我就勉強還能接受。你要真是給我弄出了個比兵馬俑歲數還大的朋友。那咱乾脆現在就絕交。貴圈兒實在是太難讓常人接受了……那現在你的意思是……你找他也很困難了?」
羽東好像也不太確定的說:「距離上一次見他,時間已經不短了。如今他有了什麼變化,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切,都得等我們先到了秦皇島再說。」
「看來你們已經有好久沒見過了?為什麼呢?」秦震疑惑的問。因為在他認為,這種神秘且特殊的人,他們之間應該是不會斷了聯繫的才對。
可是羽東這時卻十分低沉的回道:「上一次見他,正是尋找九鼎的開始。」
這一點,確實是秦震沒有想到的。可能也正因為如此,羽東才會再也沒見過那個人吧。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那個人。一定就會讓羽東想起那段刻骨銘心的慘痛經歷。
果然。一個晚上狀態都比較輕鬆的羽東,這時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迴避著一段他不願想起的過去。
秦震以為羽東是想起了他那些罹難的兄弟,本想開口勸慰幾句,沒想到羽東卻有些無力的先開口說道:「墨裳當初提醒過我們。不能貿然尋找九鼎。他警告過了我們三次。但是……」羽東似乎有些說不下去。將臉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雙手之間。
「你們沒聽……」秦震有些震驚的輕聲接道。
羽東抬起了頭,深吸了口氣說:「是,那個時候年少輕狂。而且又視上面指派的任務為第一。我們從來就沒有九個人同時出動去執行過一個任務,那是第一次……自恃身手不凡、超於常人,更自負的認為我們九個人一起出動的情況下,普天之下根本就不會再有完成不了的任務。」
秦震聽著,不由得有些痛心的搖了搖頭。他似乎越來越能體會羽東如今這種冷冰冰的狀態緣由了。
原來,他們也都曾年少輕狂過。就是在那樣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自信下,他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並且為之付出了無法挽回的代價。
如果是這樣,那當初的災難就不僅僅是宿命天災了,也有人為的失敗。這或許就是羽東他們為什麼想起來一次就痛苦一次的原因吧。
他們當初一定是九個人默契的做出了共同的選擇。這其中哪怕有一個人提醒一下大家,考慮一下墨裳的忠告,可能後果都不會是最後那樣。
所以活下來的人,他們的痛苦不僅僅是悲傷,還有內疚、懊悔和自責。
這時羽東深深的歎了口氣,似乎是從沉痛的回憶中走了出來。他淡淡的開口繼續說道:「當初墨裳說禹王九鼎沒有那麼簡單,建議我們從夏朝開始追查,以瞭解九鼎的全部。更要從《山海經》入手,因為九鼎和《山海經》有著絕對密切的關係。可惜……我們沒有那麼做,甚至我們根本就沒以《山海經》中的地理面貌去考察過。所以……才因九鼎牽動了龍脈,釀出了最後的惡果。」
羽東說的很平靜,就好像這件事是旁人的故事一樣。相信,這些年的心理折磨已經讓他有些麻木了。這禹王九鼎大概就像是一個夢魘一樣,每每在午夜夢迴之際,都會折磨著他記憶最深處的痛苦。
看著羽東這副平靜的樣子,反而倒讓人覺得揪心。秦震這時候給羽東遞了支煙說道:「你也說了,過去的都過去了……那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改變的。」
見羽東默然的出神,秦震繼續勸說著:「就比如說咱們幾個人吧!走過的凶險之地也不止一處了,你沒發現當我們需要做重要選擇的時候,其決定都是一樣的嗎?」
羽東抬眼看了看秦震,秦震接著說道:「在面臨抉擇的時候,我們都會下意識的去認同、去相信自己的兄弟。這無可厚非,也談不上是誰的錯。因為根本就沒有錯!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一樣會支持你所有的、任何的一個決定或選擇!沒有原因。
如果非要說出個原因的話,那可能就是你問過我的那句話吧。
你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