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節


秦震激動的心情已經無以言表,他瘋了一樣的跑了過去,一邊扶著羽東,一邊焦急揪心的問道:「你怎麼樣!傷到哪兒了?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啊……」
羽東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咳嗽的兩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擔心姜旗他們會出問題。快。快帶上何希,咱們趕緊走……」
「哦哦……好好!我、我先扶你到咱車上。」秦震一邊扶著羽東,一邊在心裡後怕的想著,萬幸之前羽東故意的將車停在了與何希的車保持了一定距離的地方。不然的話,他們現在就會被困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路上了。
羽東輕輕抬了抬手。示意秦震不用管他,趕緊去把何希帶過來。秦震現在也是滿腦子的空白,本來就已經被這突然的一聲爆炸給炸懵了,現在更是被羽東死裡逃生的情況給激動懵了。
他只知道現在得趕緊帶羽東和何希離開這裡才行,所以聽羽東說完,他馬上就跑回到了店門口,將何希抱回到了車上。然後坐進駕駛座,極速的揚長而去!
在往回趕的途中,秦震看著閉著眼睛倚靠在副駕駛上的羽東,十分擔心的問:「你怎麼樣了?咱們、咱們去醫院吧……」儘管秦震知道,醫院並不是他們該進的地方,可是看著羽東現在這個樣子,又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幫助他好過一些。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身上的小傷不是問題。」羽東無力的說著。可從他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來,這絕對是在說謊。哪個正常人在經歷了這樣的一場大爆炸之後能什麼事兒都沒有?
可是既然羽東這麼說了,秦震也就按他說的做。他知道,羽東做事向來有把握。於是他又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是海神怎麼著?你是怎麼從那爆炸的車裡逃出來的??」
「海神……?」羽東微微抬起了眼,好像很疑惑秦震為什麼會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比擬。
驚覺自己說漏了嘴,秦震連忙掩飾著避過話題繼續追問道:「你快告訴我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羽東閉著眼睛,緩緩的開口說道:「何希的車子微微打開的車門並不是何希做的,而是有人故意打開的。不管是劫持也好,還是何希主動走進去的也好,總之在何希下了車之後,有人就對那輛車做了手腳。」
「炸彈?!」秦震問道。果然是如他猜測預想的一樣。
「嗯,啟動的開關就是座椅。當我們坐上去之後,炸彈就算是已經啟動了。只要我們兩個人同時下車,那炸彈就會瞬間爆炸。這種炸彈的裝置原理雖然並不少見,可是在中國的地盤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這麼干……真的是太猖狂了。」羽東的聲音有著無比的憂心,顯然那個對手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能如此成功的做內鬼證明他有「謀」,敢光天化日之下炸死人證明他有「勇」,這樣一個有勇有謀,懂得韜光養晦的敵人,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可是當秦震聽完了那個炸彈的啟動和安裝原理之後,不禁驚詫的看向了羽東,然後十分吃驚的問道:「這……這就是你答應讓我自己進去的原因?」
羽東閉著眼睛沉默不語,這個時候的他,少見的沒有了那絕世無雙的凌然氣場,反而是多了幾分蒼白和虛弱。
秦震越想越後怕,見羽東不說話,馬上又急道:「你從上了車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竟然面不改色的一點兒都沒透露出來?!為了防止我起疑心,當我說讓你在車裡等我的時候,你還故意投來了那樣詫異的一個眼神。當我像傻子一樣的跟你解釋清楚的時候,你又少見順從的點了頭!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知道,只要咱倆一起下車,車就會爆炸是不是?!」秦震瞪著羽東,激動的問著。
這並不是秦震不識好歹,而是他十分反感羽東的這種做法!是朋友就不該將一切都自己扛!而他夏羽東卻每次都是將危險和苦難攬在自己的身上,並且不動聲色。
剛剛不管他用哪種方式逃離的,他真的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嗎?當然沒有!如果有的話,他就不會讓秦震離開了!這樣的話,不管這炸彈會造成怎樣的傷害,都傷不到秦震和何希了。
所以秦震之所以如此激動,實在是因為太擔心、太在乎,所以他才會如此憤怒。
聽著秦震如此激動的情緒,羽東忽然虛弱的睜開了眼,然後淡淡的對秦震問了句:「我沒被炸死,你卻想要我被撞死嗎……?」
秦震這才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只顧著憤怒,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駕駛著汽車!沒想到他夏羽東竟然也會用這種招數了……秦震頓時覺得啞口無言,只好專注認真的開著車,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這時秦震忽然想起了後座上還在昏迷的何希,他剛剛一皺眉,羽東就在一旁淡淡的說道:「別擔心,只是七氟烷。那個人如果想傷害何希,就不會還費盡力氣的等她下車再裝炸彈,更不會還為她換衣化妝。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激怒我們,算是一種嘲諷吧。」
想想也是,那個神秘人把何希打扮成了日本妖艷藝妓的模樣,無非就是一種諷刺。因為何希畢竟也是軍方的人,而且現在還在羽東他們身邊。讓她以現在這個樣子被找到,無疑就像是在羽東、秦震甚至是中方的臉上狠狠的抽了響亮的耳光。
他們想炸死的,只是前去救何希的人。能炸死羽東當然是最好,就算炸不死他也總能夠讓羽東的隊伍有所傷亡。在下黃渤海的前夕,出了這樣的大事,勢必會拖延羽東找到九鼎的腳步。
第一百二十三章浮出水面
不過秦震還是很好奇的問了句:「你……你是怎麼知道是七氟烷的?」
秦震確實感到太詫異了,羽東他簡直就是神了!從找到何希到現在為止,他一沒看她、二沒碰她,更談不上觀察她的情況了。而他現在一開口,竟然直接就能說出來何希昏迷的原因!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味道。」羽東聲音很輕的回答著。
「味道??」秦震詫異的回道:「東少,我就算讀書少,你也不能這樣騙我啊!七氟烷是用來全身麻醉的藥品,是易揮發的澄清液體。還別說是沒什麼問道,就算有味道也早就沒了!我把她抱回來的我都沒聞見,你都沒接觸過她,你竟然能聞的到味道?」秦震滿臉的不可思議。
可是羽東卻只是瞥了秦震一眼,不再說話,再次閉上了眼睛。
那表情已然是根本不屑和秦震爭論這個問題,又或者說,他是在給秦震留面子……
一個連幾百米以外有沒有暗河水流都能聞出來的人,七氟烷的味道又怎麼能逃得過他鼻子?更何況何希面色安詳,渾身肌肉鬆弛,明顯就是麻醉之後的效果。
可是這樣的深度麻醉雖然說對何希的影響並不會太大,可是這也就又要拖延一段時間才能知道那個內鬼的內幕了。畢竟,到這一刻為止,唯一瞭解那個人一切的,就只有後座上正沉沉昏睡的何希。
而秦震和羽東,在差點兒沒被炸死的情況下,得來的消息也不過就是知道這個人應該是個日本人,並且姓氏為青木。
終於回到了賓館,幾個大老爺們兒也沒辦法給何希換衣服擦臉,甚至連照顧她都有很多的不便。無奈之下只好請賓館的工作人員暫時幫忙。畢竟何希那古怪的裝束和妝容。讓人看起來實在是太詭異了。
羽東從回來之後就被秦震強行命令臥床養病,他大概是被巨大的衝擊力給震的,回來之後就昏昏沉沉的躺下了。倒是也沒有過多的抗議。
可是秦震帶著這樣的羽東和何希回來,可著實是把姜旗和老顧給嚇壞了!!這兩個人一個傷的不輕。一個昏迷不醒,再一聽秦震說發生了爆炸,老顧頓時就坐不住了。他是沒辦法照看何希,於是就在羽東的床邊一個勁兒的轉,那愁眉不展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他能解決什麼問題似的。
姜旗雖然還算是比較冷靜,但是也還是被羽東給嚇壞了。羽東從躺下之後也是一個半昏睡的狀態,炸彈巨大的衝擊力可想而知。他還能堅持回來,就已經是個很難得的事情了。
現在何希還在昏迷,羽東又是這個樣子,姜旗也只好把「主事兒」的擔子扔給了秦震。
姜旗十分憂心的問道:「秦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東少本來是說要盡快下海的,可是他們兩個人現在的這個樣子……我們必須得把一切行動都推後了。」
秦震坐在羽東的床邊,沉思了片刻說道:「一切只有等何希醒過來才能弄清楚那個日本人到底是誰,有他在一直干擾,我們就算現在下海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大旗,你一定要和老顧看好了咱們的那些東西。我總覺得對方故意不擇手段的干擾。為的就是不讓羽東和咱們下海。那又是為什麼呢?」
「因為……」
「因為誰先下海,誰就更有機會先得到九鼎。現在下海的所有必備物都在我們手裡,他們是想搶到這些東西。或者……」說到這裡,秦震憂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羽東,低聲的說道:「或者直接殺了他……爭搶禹王鼎就不再有威脅了……」
「所以現在東少才是那個最危險的人!」姜旗警長的說道。
秦震將手指放在嘴上對姜旗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低聲說道:「算了吧,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反正有咱們幾個人在這兒守著,豁了命也不會讓他出現意外的。」
秦震正說著,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而走進來的人,竟然是何希!
秦震連忙站了起來,看著臉色蒼白。昏昏沉沉的何希,不由得擔心的問道:「你、你醒了?!怎麼樣?還好嗎?」
何希微微搖了搖頭。淡淡的笑了笑對秦震說:「我、我沒事,吐了幾次。已經好多了。我必須得把我知道的趕緊告訴你們……」
說著,何希扶著牆壁走到了羽東的床邊,她皺著眉仔細的看著羽東,然後十分自責的說道:「都是我不好……害了東少。」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