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節
有時候明知道答案,可就是希望得到一個確定的結果。
羽東的目光果然變的有些黯然,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想應該是吧,她說的那個位置正是我活過來的地方,而我也永遠忘不了,那一天血染渤海的景象……」
秦震就知道會是這樣。以丫頭所說的那種情況,就只能是羽東他們當年的事情。雖然還有很多不太明白的地方,可是秦震並不想現在就問羽東。同樣的渤海,同樣的場景,他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秦震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再刨根問底兒的去追問當時的情況。
所以秦震轉移了話題,恨恨的說道:「那他媽可惡的鬼子。竟然跟我們談什麼美人魚!」
「那種東西確實存在,而且如果他們使之變異的話,危害力恐怕不太低於ningen」羽東十分平靜的說著。
「美、美人魚?你說那東西確實存在??」秦震現在的腦子也是真跟不上了,剛剛才接受了ningen那種生物存在的事實,現在一轉眼羽東又說這世上有美人魚……海洋的世界到底是有多難懂?
一般眾所周知的人魚形象來源,是源自於德國的傳說以及詩歌中經常會提及的美麗人魚洛蕾萊,還有類似安徒生《海的女兒》中的美人魚,姑且先稱它們為「她」。她們都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長滿鱗片的冰涼尾鰭。
不過真正生活在大海附近的人們。對這個名字卻都諱莫如深。他們沒有人會去當美人魚是海的女兒或者美麗的公主,人們只會認定人魚或者人魚歌聲的出現就是航海的詛咒。一旦遇到,多半都會落得個沉船人亡的下場。
所以這美人魚始終都以一個又像美麗童話,又像恐怖詛咒的傳說體存在。大概是秦震對海洋的瞭解確實是太少太少了吧,他始終都無法相信那種故事裡的物種真的有。
可是羽東這時候卻看了一眼秦震,然後很肯定的說:「你不用懷疑,我見過。」
「你見過!!?」秦震更吃驚了!這爺們兒還有什麼是沒見過的?
「嗯,渾身粗糙。體表有鱗。和故事裡的不一樣,它們的上半身只是形似女人。可是卻並沒有人體的皮膚。就連那些完全突顯女性特徵的地方,也都有粗糙的鱗片覆蓋。有毛髮,臉部也確實酷似人臉,雖然樣子詭異,但是它能發出的聲音卻很奇特。很多人都認為,它的聲音才是造成沉船的關鍵。」
秦震張大了嘴巴看著羽東。無法置信的聽著羽東口中所描述的美人魚……雖然說那形象和童話裡的比起來,幻滅了一些……可是羽東卻講的如此細緻,如此真實。
「渤、渤海裡就有這東西?你是從哪兒看見的?」秦震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問道。
「在南海。中國南海打撈上來的鮫人已經不在少數了,只不過剛一上岸,就會迅速被軍方帶走罷了。對於這種還不太能掌握的物種。還是盡可能不讓百姓接觸的太多比較好。人言可畏,明明沒有什麼的事情,可能傳開了就會造成恐慌。」羽東理智且冰冷的說道。
秦震知道,羽東身為少將雖然沒有什麼官場習氣和架子,但是軍方做事的風格他卻很清楚,不管他喜不喜歡,這都是由不得他的事情。所以此刻說出來對百姓的處理方法,羽東顯得機械且冰冷。
第一百二十七章壓抑的憤怒
聽了羽東這麼說,秦震只是頓感童話裡果然都是騙人的……
那安徒生筆下深情美麗的美人魚呢?淒涼的愛情,婉轉的歌聲,絕美的容顏,此刻從羽東的嘴裡說出來,完全就變成了一個渾身長滿鱗片的醜陋怪物。
確實,太幻滅了。
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剛剛羽東說那東西不僅僅很難看,而且還很可怕!!
於是秦震這時連忙追問道:「那人魚到底能有什麼樣的危害力?那依你的意思是……剛剛那鬼子跟咱們說的是實話?現在這海裡不但有ningen那種怪物,還他媽有美人魚?」秦震說著這話,自己都覺得可笑。現在真是讓他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根本就無法正常思考了。
這黃渤海之下如果現在存在這麼多或神秘、或恐怖的龐大未知生物、妖異生物,那他們幾個人下去完全就等於是在給人家當零食去的啊!秦震甚至都有些懷疑,那些東西如果真的潛在海底,九鼎估計早就讓它們給嚼了吧?
羽東沉了片刻對秦震回道:「我就是覺得他說的那句話像是故意的一種提醒,一種暗示。究竟海底是不是真的有更多怪異物種,我們現在說還言之尚早。回去之後好好休息吧,調整一天之後,我們就下海。」羽東的目光堅定冷冽,似乎今天的事情深深刺激了他心底某一處憤怒的力量。
秦震也堅定的對他點了點頭,坦白說,早就已經做好各種準備了,如今終於要等到入海的這一天了。
為了尋找這禹王鼎,他們已經做了太多太多的工作,也冒了太多太多的險了。秦始皇留下的謎團數不勝數。但是現在看來就數這個最難破解。
誰能想到那九鼎會沉在兩海匯聚的海溝之下呢?或許,還就如羽東所設想的那樣,深深的海溝正是歸墟的入口。如果是那樣,他們就真的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了。因為無論是九鼎,還是他們,落入歸墟的下場都一定是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性了。
那如同黑洞一樣的歸墟。能吸納萬物,能容納百川之流。他們又怎麼能再從那下面逃出來?
想到此,秦震的心裡還是多少有些緊張的。禹王鼎的這個任務,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然而他們的周圍此刻卻是危機重重,這些危機之中有人為的,也有大自然所製造的。那迷幻千古的華夏之謎和那貪婪陰險的人望,就好像是一狼一虎般的正在對他們幾個虎視眈眈。
快到地方了,秦震忽然想起了何希。他知道有些話可能不太該問,但是他最後還是忍不住對羽東問了句:「何希她……」
「你放心吧。青木重明還沒到那種程度。他把何希弄成那個樣子,無非就是想羞辱她,而更多的則是在羞辱我們。你別多想。」還不等秦震問出口,羽東就已經把他想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並且還寬慰秦震讓他「別多想」。顯然,羽東是看得出來秦震的擔心的。畢竟,他們誰也不希望何希受到傷害,
聽了羽東的這幾句話之後,秦震這才覺得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剛剛眼睜睜的看著一出慘劇在自己的眼前發生了。他是實在不想自己身邊的人再受到什麼傷害了。
回到住處,姜旗他們三個一看羽東和秦震的這個樣子。頓時又是一驚!這已經是一天之內的第二次了,他們兩個人回來的狀態似乎是一次比一次慘烈。
此刻看著秦震和羽東皆是渾身濕透,一身是血。秦震還衣衫破碎的滿臉污漬。而且兩個人的神色似乎都不太好。
「你、你們到底怎麼了?」何希站起身,十分緊張的問著。因為不知道他們身上的血是誰的,所以何希他們完全都被嚇到了。
不過秦震看何希現在的樣子,似乎狀況已經好很多了。
羽東的心情還是很低沉。他只是讓大家別太擔心,然後就說要去洗澡,獨自回自己的房間了。
而秦震也不希望這不平凡的一天之內,有太多大家還不知道的事情。於是,除了丫頭說過的那段美麗回憶以外。秦震把這一天發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給大伙又講了一遍。
包括,他和羽東剛剛究竟是為什麼那樣匆忙的就衝了出去,還有後來即便這麼緊趕慢趕,悲劇也到底還是發生了……
當講到魚館起火,那一老一少慘死的事情時,秦震的臉色很蒼白,聲音很沉重。丫頭那張天真爛漫的笑臉似乎還就在眼前,那爺孫倆早上明明還有很多魚等著收拾,收拾完了就開張。可是現在,那裡卻永遠也不可能再營業了……
當老顧聽到了青木重明那殘忍的所作所為時,不出秦震所料的,頓時他就火冒三丈的跳了腳!
老顧憤怒的喘著粗氣,兩個眼珠子都紅了!包括姜旗和何希在內,他們的表情也都顯得十分沉重嚴肅。畢竟那是兩條鮮活無辜的生命,竟然就這樣慘死在了青木重明的手裡!這算是一種挑釁,一種宣戰。
秦震看著老顧那暴跳如雷的狀態,生怕他憤怒的破口大罵、口無遮攔,於是趕緊壓低了聲音提醒道:「你可別大聲嚷嚷啊,難道你非得讓整個賓館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嗎?」
老顧牙都快咬碎了的沉聲恨道:「他媽的小鬼子!等我老顧看見他,非得活剝了他的皮不可!!70幾年的前仇舊恨,好好一塊兒算算!」
秦震微微搖了搖頭說:「別鬧了,侵華的事情你想算在他頭上?這不是扯呢麼?而且你知道麼,我看他的年紀,也就是跟咱們不相上下。那個人實在是太擅長偽裝了,我不太好判斷他真實的年齡。之前裝成大學生的樣子,和後來與我們見面的樣子,上下足夠差距十歲。」
「狗娘養的!我管他多大歲數呢!在咱們的地盤兒上,他竟然連老帶少的都不放過!狗膽包天的草菅人命!不是,秦震啊,你當時怎麼就沒和東少一塊兒打死他呢?這樣的雜種,打死之後喂日本狗!」老顧已然是憤怒到失去理智了,滿嘴的胡言亂語。
秦震十分疲憊的無奈說道:「發生了那麼大的火災,海岸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你認為那個人可能真的單槍匹馬站到夏羽東的面前嗎?如果那裡有很多他的人,貿然動手只會傷及無辜……」
「傷個毛……哎呀!我真是忍不了了!」老顧暴躁的說著。
雖然秦震也為當時不能手刃仇敵給丫頭他們爺孫倆報仇而憋屈,可是羽東的擔心到底是理智冷靜的。總不能因為一個衝動,造成更大的過失。
所以秦震現在也無力再過多的去勸解老顧些什麼。而且他也很清楚,這種事兒勸了也是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