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節


對於秦震的這個決定,姜旗和老顧也沒有多說。幾個人匆匆又聊了幾句,就各自回房間睡覺了。
進了屋,秦震連燈都沒有開。直接就趴到了床上,閉上眼,除了今天所見的一片血紅,就是那深海之下的一片漆黑。這個夜,注定他睡的不會很踏實、很沉穩。
不過這一覺,秦震一下子就睡到了轉天的中午。大概是疲憊,也許是因為這一夜的胡夢顛倒,反正直到日上三竿,秦震還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既然沒有人過來砸門,就證明外面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所以秦震也不著急,起來洗漱更衣完畢之後,這才走出房間,準備看一看何希所準備的那個「蘇針」怎麼樣了。
不知道何希是不是有這個能力,在極短的時間內,為羽東找到那極其罕見的蘇針。
一根繡花針或許是勾不起秦震多大的興趣,可是羽東用繡花針的目的,就使秦震非常之好奇了。
第一百三十章兔子和草
秦震來到何希的門前,輕輕敲響了房門。其實他並不確定這個時候何希究竟是在賓館,還是在外面四處尋找羽東所需要的那根「蘇針」。
沒想到,何希竟然還真的在了。不過從她的衣著打扮來看,應該是剛剛從外面回來不久的樣子。
見到秦震,何希馬上笑了笑說:「你起來了啊!來,進來坐吧!」
秦震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便走進了何希的房間。看著何希要沏茶倒水的樣子,秦震連忙不太適應的說道:「好了好了……你快別忙活了,快歇歇吧!是剛回來吧?怎麼樣?那個特殊任務完成了嗎?」
何希似乎就知道秦震一心惦記這件事呢,所以聽完之後馬上就露出了一副不出所料的笑意。然後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攤在手掌心上遞給秦震說道:「看,這就是東少要的繡花針---蘇針。」
秦震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那個絲絨的小盒子,大小還沒有何希的掌心大。不過這樣的包裝倒是很正式,一看就是普通的東西。
秦震出於好奇,用眼神稍稍詢問了一下何希,能不能打開。何希笑笑的點了點頭道:「沒關係的,你不用那麼緊張。打開看吧,不過就是一根針而已……」
秦震愈發小心翼翼的輕輕打開了那個小絲絨盒子,裡面果不其然躺著一根光、直、細、銳的金頭蘇針。這針可還是真細緻,針孔似乎只能穿認進蘇繡獨特的精細絲線。
秦震端詳了半天,最後才悠悠的對何希問了一句:「我還是不明白……他到底要這個幹什麼?何希啊,你知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和這根針扯上關係?我總擔心那個貨是昨天被炸彈炸傻了……他到底是想當古龍筆下的繡花大盜金九齡?還是想當金庸筆下的日月教主東方不敗?你說他一大老爺們兒要這繡花針到底是幹什麼呢?」
何希在一旁聽的忍不住直笑,顯然秦震已經被那強烈的好奇心給折磨的要發狂了。何希不禁好笑的問道:「你現在這樣瞎猜那麼難受,當初為什麼不直接問東少呢?」
秦震一聽。更是瞪大了眼睛訴苦般的說道:「我問他?我問他他也得告訴我啊!昨天晚上就他那一個表情,我就知道,還是不要自討沒趣兒的好。你說人家當時要是真給我來一句『我說了你懂麼?』到時候我得多下不來台!他這個人說話,向來都是不懂得考慮別人感受的。」
何希聽的更覺可笑了,捂著嘴輕笑:「真是羨慕你們幾個人之間情義,互相嫌棄著。卻又互相以命相交著。」
秦震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事實也確實就如何希所說,互相嫌棄,互相托付,互相珍惜。
這時,門又被敲響了。門外傳來的是老顧的聲音:「何希啊,你在不在?你今天看沒看見秦……」
沒等他說完,何希就已經打開房門了。老顧一眼就看見了屋裡正坐在沙發上的秦震,驚的半天沒合上嘴。直到何希第三次喊他。他這才回過神兒閉上嘴的說了句:「啊……不、不好意思啊……打擾了……我就是哪兒都找不著秦震,擔心他會出什麼事兒呢……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沒想到……啊沒事兒沒事兒……你們繼續、繼續……」
何希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過像她這樣大氣的女子,是不會因為老顧的小誤會而矯情做作的急忙解釋的。
秦震生怕老顧說話越來越口無遮攔,連忙放下針盒,走出門說道:「走走走,別那麼多廢話,正好我餓了!」
離開了何希的房間。老顧還有些抱歉似的悄悄對秦震說道:「哥們兒……真對不住啊!耽誤你一刻、洞房花燭了……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我,主要是……我哪兒想到這節骨眼兒了。你還能有這閒心?竟然在何希那兒過的夜……」
「過你大爺!我是中午醒了之後才去的好嗎?」秦震憤怒的瞪著老顧,盡力的澄清著。
不過老顧卻一臉淫笑,全然不信的說道:「秦震,你跟我還來這套?必須承認,何希這樣的美女可是真少見啊!所以你有雜念也很正常,畢竟你又不是東少。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哥們兒相當的理解你……」
「你少他娘的廢話!你跟我開玩笑可以,別讓人家何希尷尬難堪!明明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兒!都他媽什麼時候了,我還有閒心雜念?你當我的心跟你一樣大的漏風?再說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了!」秦震鄙視的看了看老顧。
不過老顧馬上停住了腳步,然後一本正經、義正言辭的對秦震說道:「兄弟!你此言差矣!我今兒必須得替兔子和草說句話!是,人們不知道怎麼想的。常常會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其實人家兔子並不是這麼想的!既然窩邊有草,那為什麼還非要捨近求遠、東奔西跑呢?而且,草也不是這麼想的啊!反正都得被吃,被誰吃不是吃?為什麼不讓個臉兒熟的吃??」
「……」秦震呆呆的看著老顧那一臉正色,頓時無語了。他這番混蛋邏輯的兔子與草的推理,說的秦震是啞口無言。也不知道該反駁他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解釋……反正秦震就這樣愣愣的看了這朵奇葩數秒……然後認命似的轉身離開。
攤上這樣的發小兒,還能說什麼呢?他竟然都能替兔子和草說話了,和這種人還有什麼可解釋、可爭執的?
「……我去看看那位少爺,一會兒姜旗那屋見。」秦震說完,就轉身朝羽東的房間走去了。
他剛走到門口,羽東卻正好開門。秦震大概的打量了一下他,發現他今天的狀態似乎比之前要好多了。
不過秦震還有稍稍有些遲疑的問了句:「身體怎麼樣?」畢竟是經過了一場大爆炸的人,他總不可能一點兒事都沒有。
羽東微微搖了搖頭說:「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那好吧。走,跟我過去看看吧。何希已經神通廣大的將你要的東西找到了。」秦震看了羽東一眼說道。
「嗯。」一如既往的簡練語言,羽東沒有再多說,和秦震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姜旗的那個房間。現在姜旗的這房間,簡直就成了他們集合會議的地方了。
何希一看見羽東,馬上就站起身將那個小盒子遞給羽東說道:「東少,你看看,這個可以麼?」
羽東單手接過盒子,打開一看,便點頭道:「嗯,就是這個。辛苦你了,一定不太好找吧。」
何希微笑著說道:「也沒那麼難,就是不知道,東少要這蘇針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呢?」
聽到這裡,秦震他們甚至有些感激的看向了何希。他們三個人都已經納悶一個晚上了,誰也想像不到羽東到底用這東西能做什麼。
羽東收起針盒,淡淡的回道:「我要紅山玉碗最大的作用,就是看浮針投影。它不僅能幫我們指明方向,甚至還能預測出一些什麼……」剛說到這裡,羽東卻看了一下表,然後就一轉話鋒說道:「我得先去把船的事辦了,這片海上的人太多了,想要順利從特定的地點出海,還得避人耳目才行。而且老鐵山水道凶險,得用靠得住的船隻。」
秦震一看,這繡花針的事兒才聽了一半,就草草結束了。看來那什麼浮針投影的事情,不是用嘴就能說的明白的。反正現在至少能知道那針是幹什麼用的了,總好過一直瞎猜。
老顧這時不以為然的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什麼船啊,人啊,只要用錢,就都不是問題。」
秦震一聽老顧這話,忍不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般的說道:「老顧,我也想替錢和鬼說句話。俗話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可其實鬼它並不是這麼想的。鬼雖然說是鬼,但是推磨不該給錢嗎?那畢竟是個力氣活兒。而且吧,錢也不是這麼想的。錢給了鬼不會禍害人,但是給了人就不一定了。最最主要的是,磨也不是這麼想的!磨想的是,你們愛誰誰,關我屁事?」
「……」老顧目瞪口呆的看著秦震,似乎完全沒想到秦震這麼快就把他的那套混蛋邏輯給運用上了!
而姜旗他們不知道這番話的來源,也只有呆呆的看著秦震。何希更是被逗的笑了好一會兒。如果她知道這話的來源是因為老顧和秦震拿她當「窩邊草」了……不知道她會做何感想……
羽東有些無奈的看了秦震他們一眼,然後就對姜旗說道:「三個小時之後,我們在老鐵山岬角處會和。具體地點你應該知道,帶上所有該帶上的東西。今天我們要在海上過夜,明日下海。」
「是,東少您放心吧!」姜旗改不了的回答軍令一樣的口吻。
隨後,羽東就點了點頭離開了。他具體去幹什麼、去哪兒,都沒有說。其實秦震很擔心,擔心羽東在外面會遇到青木重明。可是既然他覺得有把握、有分寸,那秦震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與何希、姜旗他們一起準備準備應用之物,這三個小時也就過去了。
《大漠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