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幾個年輕的女孩拉著小鎖去一邊聊天,彭海庭趁機問道:「方航,我爹說你很難過。」
「還行吧,親近的人都死了,誰不難過?」
「你真想再見到山女?」
我猛地抬頭:「你有辦法?」
「有一個。」彭海庭認真的說:「我也是剛聽我哥講的故事」
時光漸逝,彭海庭囉囉嗦嗦給我講了個古代愛情故事,我搖頭苦笑道:「太扯了,要是照你這麼說,世界就亂套了。」
彭海庭正色道:「試試唄,起碼有個希望。」
「我也挺有希望,就這麼順應天意的活,看看爺爺到底怎麼安排,看看那個死和尚到底準備做什麼。」
一個少年喊我們吃飯,我才想起這雪坎窩附近還有不少田地,便問道:「海庭,雖然這裡四季如春,可你的家人們為什麼種地?」
「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哥說這裡的長出來的糧食都是大補的,白米飯都可以當成藥膳。」
「那以後你每年給我家送糧送菜吧。」
「行,一斤五百。」
不鹹不淡的胡吹海侃,我忽然想起韓城,這都傍晚了,他也該說完話,便問帶路的少年:「小兄弟,你見與我們一起來,穿黑衣服的那人了麼?」
「沒有,有別人去找他。」
到了飯廳,表哥和胡老太爺還有他的一對兒子兒媳已經坐好,惟獨缺了韓城,招呼我們坐下後,胡老太爺說:「韓家那個死小子呢?」
「正在找。」
「不等他,吃飯。」
胡老太爺敲敲筷子,我們也只能賠笑,剛準備動手,忽然一個俊秀少年慌張的跑進來,滿頭大汗,臉色驚悚的說:「族老不好了,嘉玉嘉玉被那外面來的人給殺了!」
夜色襲來,一群人踩爛了湖邊的麥稈,向裡走了十幾米,便是一片被翻滾壓壞了的狼藉田地,我們果真見到了呼呼大睡的韓城,還有嘉玉的屍體,她衣衫不整,頭髮散亂,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
第一百二十九章香消2
看了嘉玉的屍體,雖然衣衫凌亂,鬟鬢飛散。臉蛋上還積著潮紅,但她的衣服確實還穿著,而韓城雖然也是一般的不堪,脖子,臉上,都有淺淺的唇印吻痕,可他也不是赤身**,這讓我稍稍心安一些,起碼不是韓城將嘉玉糟蹋了。
胡老太爺面色鐵青,手裡的龍頭枴杖重重在地下一頓。扭頭就走,四周的狐狸們抬起嘉玉的屍體跟著,卻沒有人動韓城,反而三五個少年將他牢牢圍住,我擔心不過。小聲的揪了揪彭海庭的衣袖,他去對親哥說了幾句,回來告我說狐狸們要檢查韓城的身體,不能將他弄醒。
應該是類似於催眠術的辦法,狐狸就擅長這個,而韓城也正睡著。連催眠都省了。
胡老太爺端坐在廳裡的主位上,一頭白髮不見散亂,滿面淡然沒有怒意,可他拄著枴杖的雙手重疊在一起,被怒火充漲了的血管化為根根暴起的青筋,穿著黑緞布鞋的雙腳牢牢踩著太師椅底梁沒有挪動,那底梁卻傳來了不堪重負的吱吱聲。看這個架勢,我和表哥不禁縮起脖子,不敢說話。
時間就這樣才沉默壓抑的氣氛中度過,彭海庭那名為胡青親哥回來,先是對我們投以抱歉的眼神,然後趴在老太爺耳邊低語幾句,緊接著龍頭枴杖抬起,落下,整塊方磚皸裂,中間被打穿一個深深的地洞。龍頭枴杖只剩下龍頭在外面。
「把韓城燒死。」胡老太爺輕飄飄撂下一句。呆腸吐號。
我急忙勸道:「等下,胡伯,現在事情還沒查清楚,貿然殺害別人性命,總不好吧?」
老太爺歪頭,極其嘲諷的睥睨我一眼:「怎麼著,依著你的意思,我還得等警察上來查案?」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韓城畢竟是外面的人,又是跟著我來的朋友,就算要拿他給嘉玉賠命,是不是應該給我交代個說法?」
「好,就給你個說法。」胡老太爺冷笑:「也好讓你明白,與你們為伍的,都是些什麼下三濫貨色。」
看這架勢有種要殃及池魚的意思,老太爺的族人被殺,心裡有火沒處發,很有可能就要往我們身上燒了。
胡老太爺不再說話,閉目養神,那胡青走到我們面前,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狐狸們有一招說術法不算術法,說催眠也不盡然的本事,他們化人時脫落的骨頭,都蘊含著奇異的香味,有不同的催眠作用,我估計尾骨定情便是這樣的由來,通過頭髮與我的一點聯繫,沒日沒夜告訴我應該喜歡她,謊話說多了,我就信了。
不知道他們用哪根骨頭的香味給韓城嗅了,再用一些特殊辦法,韓城會在昏迷中重複半個小時之內說過的話,而韓城剛剛說的就是這些。
「嘉玉妹妹,我好喜歡你。」「嘉玉妹妹,再讓我親一個。」「哇哦,你的胸好大。」「咦,別害羞嘛,讓哥哥瞅瞅。」「嘉玉妹妹,你要是再掙扎,哥哥可就生氣了。」
聽這幾句話裡的意思,韓城和嘉玉在田地裡滾稻米了,嘉玉卻始終不肯突破最後的底線。
狐狸精也守身如玉?表哥笑的很猥瑣。
若是光這幾句話也不能說明什麼,但幾隻母狐狸給嘉玉做了個狐狸型屍檢,居然發現嘉玉剛剛與人**一番,褲子是事後穿上的,而且她的頸骨斷了,是被掐斷的。
韓城因奸不允,暴強殺人。這是狐狸精得出來的結論。
我相信這個結論,可實在無法理解,韓城雖然不是好東西,卻也血性仗義,明知道這山裡危險重重,還是偷偷跟著我們上山,足見他對嘉玉深情,這樣的男人會下手殺掉喜歡的女人?除非受了巨大的刺激。
表哥悄悄趴在我耳邊,很有經驗的說:「我覺得狐狸精們說的沒錯,你還是小男孩,不知道男人發起瘋來多衝動,說不定韓城是個變態,就是那種特殊的調調,一邊親熱一邊掐住嘉玉的脖子,最後失手把她害了。」
「你咋知道?有這種經歷?」
「胡說什麼。」表哥瞪眼,語氣卻很沒底氣:「我也聽人說的。」
不想糾結這個變態的話題,我對著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胡青叫了一聲:「胡哥,你們檢查嘉玉脖子上的指印了麼?確實是韓城的?」
胡青搖頭:「我們不是警察,哪裡會那種奇淫巧計,可能你不知道,我們死後,一盞茶的時間就會變成狐狸。」
原來如此,就算嘉玉的血液凝固,也看不出脖子上的指印了。
「囉嗦完了?」胡老太爺睜眼,陰森的盯著我:「方小子,給你解釋了,若是再橫加阻攔,別怪老頭對你不客氣,」他對兒子道:「青,將那韓城扒皮,燒死吧。」
這麼殘忍?我脫口而出:「不行,他清醒了麼?你們怎麼也不問問他就下結論呢?那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小子,再說下去你也得沒命。」胡老太爺下了最後通牒:「你們去看著我們如何整治那小子,看完了,就離開吧。」
我硬著頭皮道:「胡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韓城也不傻,殺了人還躺在屍體旁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