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五乘大師與巴家的活佛有交情。說你是他的弟子,將來可得衣缽,這樣的人活佛自然不會放棄。」
說的好像諸侯聯姻一樣,我問道:「得到五乘的衣缽有什麼用?搖身一變成美猴王?他窮的連條秋褲都要找我爺爺要!」
「你不要小瞧五乘大師,他的佛法造詣連巴家三位活佛都傾慕不已,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一位高僧比十棟豪宅還值錢。」
柳飄飄講當年事,她們被五乘收進香囊,誦經超度加持了好幾個日夜,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應該是魂魄去投胎,八識心王也就是意識或者說,記憶被五乘剝落。
我一直好奇一個問題,所謂的八識心王究竟代表著什麼。
道家分肉身魂魄,肉身顯然是下乘,為魂魄服務的東西。就拿爺爺來說,他奪舍重生後,雖然面相變了,可牛和猹卻知道這是他們的兄弟,而奪舍能換身,不能換命,代表命理的面相和嵐態。會在新的肉身上表現出來,所以說奪舍重生。充其量就是換了長相。
八識心王是佛教的說法,若是連魂魄和肉身都可以不要,八識心王應該是主導魂魄的意識,但人的意識從何而來?是生下來所經歷的事而產生的認知。
換言之,只有八識心王屬於原來那個人,那麼如今的人就是一具複製品,帶著那個人記憶的克隆人,替他延續生命,卻不是原本的那個人。
如果真是這樣,畫堂春和柳飄飄已經死了,與我相處的,只是她們的記憶。
這個想法讓我陷入深深的恐懼,已經經歷一次她們離去的悲哀,好不容易相見,卻發現不是她們,如從污泥衝到雲端又被打落了下來的落差。
辜負一次。如今還要連她的記憶也再次辜負?
「柳飄飄,如果不能嫁給我,你會不會很難過?」
「有些失落,但你別把自己當寶貝,我與畫堂春不同,她想嫁你是愛你,我想嫁你只是想要一份渴望的生活,能給我這份生活的,不止你一個,無非是目前只遇見你一個,放心吧,我和彩燭青玉都是這樣的想法,你不必內疚,好好對畫堂春。」
說出這些話,柳飄飄如釋重負,她拉開門,我以為要走,沒想到看看外面又關住,將門閂插緊,面向我緩緩褪去衣衫。
「你你你你要幹嘛?」小心臟噗通通的跳,一股慌亂,緊張,害怕等雜七雜八的情緒冒了出來,更讓我驚慌的,最濃烈的感覺居然是期盼與火熱。
「我才是盈香樓裡最好的女人,從前是,現在是,今後一樣是!」
自信的說出這句話,柳飄飄脫下了厚重的藏服,露出貼身淡黃色薄衣,她踢掉鞋襪,一雙嬌嫩素白精巧的蓮足點在床上,清清嗓子後,朱唇微啟,靡靡之音如輕柔的小手在我胸前抓撓,撓的全身酥癢,心肝亂顫。
「緩歌慢舞凝絲竹,倩影縹緲旋玉足。上苑春來流鶯囀,翠微冰破小泉淌」
如天魔誘惑,似仙子婀娜,輕靈的在單人床上旋轉挪步,抬腿彎腰,展身如藍天包裹雲朵,蜷縮像瞌睡貓兒待寵,一踢一勾都是不同的風情,卻是一般的誘惑,貼身極薄的綢衣綢褲,她跳了半個多小時才全部脫下來,我還等著那紅色肚兜也滑落,她沒有繼續,跳下床撩人的穿好衣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盈香三絕,瘦西施的臉美輪美奐,畫堂春的才氣名不虛傳,柳飄飄的身子比棉花還軟。
我眼前一幕幕閃著的,還是剛才迎風弱柳般柔軟的**腰肢,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才將我的魂喚了回來。
「方航小施主,雖然你年輕力壯,血氣旺盛,可這麼流下去,你還是會死的呀!」
「啊?」茫茫然扭頭,一個披著法衣,半個肩膀**在外的老頭出現在門口,陽光將他的光頭照的珵亮,好像畫壁上佛祖腦後的法輪,老喇嘛笑容可掬,略帶一絲男人都懂的隱晦。
「扎西拉姆剛從你的屋裡出去,她是我們**最美的女人,聽說以後會嫁給你,到時天天看著她的美貌,你豈不是得抱著天珠,看一眼便吃一顆救命麼?」
老喇嘛又調侃一句,我才發現身下浴桶的水居然變紅了,鼻血像瀑布往下流,趕忙蘸水拍額頭,捏住肩膀的穴位止血。
「很厲害的手法,我們**沒有人會。」
「扎多活佛?過譽了,您救我一命,若是有興趣,我可以傾囊相授。」
「救我的不是你,是你心中的佛。」
扎多進門,我想迎接卻被他止住,扎多坐在木桶邊的椅子上笑道:「別起來了,**相見,看到您年輕的身體,我會羨慕的。」
我訕笑兩聲,再次謝他救命之恩。貞縱撲號。
「救我的不是你,是佛,你心中沒佛,就算有天珠和吉祥天女的眼淚,也無法將你拉回來。」
我是個小道士,雖然無門無派,卻願意繼承爺爺的道統,可如今被救命的老喇嘛說心中有佛,我有種當了叛徒的感覺,不過這話也不好說,以免寒了他的心:「扎多活佛,有件事想向您請教。」
扎多伸手制止:「我欠你的,自然赴湯蹈火。」
「活佛欠我什麼?」
「欠你條命。」扎多歎息道:「娘娘村裡的四位孩子,是因為我才變成那種吃人的怪物,我不將他們製成法屍,也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殭屍就是僵硬的屍體,起屍就是爬起來的屍體,法屍則是順應佛法的屍體,有點佛教護法的意思,反正道教不搞著東西,玩殭屍就是玩殭屍,不給人家瞎起名!
娘娘村的四具法屍,以前便是扎多的信徒,四兄弟一母同胞,心意相通,參悟佛法禪機時如青蓮白藕一般相符,卻在細微之處有些分歧,卻也能相互印證。
有這樣的四位弟子,扎多很滿意,但物慾昧人心,**諸多教派除了格魯派也就是黃派不允許結婚,其餘的都可以娶妻生子。
嘗了色滋味,又起財念頭,**永無止境,只要埋下種子,就如旱地沙棘一般頑強生長,怎麼也撲不滅。
他們四個對佛的信仰不容置疑,對佛的教誨置之不理,經常幹些姦淫擄掠的勾當,最後被人發現,到扎多那裡告狀。
八識心王中的第八識叫阿賴耶識,本性與妄心的和合體,一切善惡種子寄托的所在,扎多說他們的種子長歪了,需要修剪,便做成四具法屍。
道教肉身可棄,佛教的肉身更是臭皮囊,作惡的人被殺,看上去是懲惡了,可對大神通者來講,就是糊弄老百姓玩的伎倆。
既然阿賴耶識中淫邪的種子發芽,想辦法剔除就好,扎多每日裡對著四具法屍誦經,講述善惡功過,輪迴業力,只要佛經語一入阿賴耶識田中,終能成為得度種,可被佛度化。
一天夜裡,娘娘村的老頭將四個兒子偷了,白天藏進井裡,晚上驅動法屍作惡,曠野高原上,多了被害的單身男女,劫財又劫色,完事還要劫命。
老頭是信徒,不然也不會驅屍之術,但他不是高僧,沒過多久就控制不住四個兒子,又是一天夜裡,法屍出來,害了娘娘村一個姑娘。
村民都知道法屍的事,只是愚昧殘忍,貪圖好處一直沒說,現在出了問題,若是被外人知道,在這片佛法弘揚的地方,大家都得倒霉,於是打碎牙往肚子裡吞,幸好法屍也不是夜夜出現,平時也被井水鎮著,三個月才出來一次,而每到這時候,村民就圍在井邊唸經,運氣好,將他們逼回去,運氣不好,慘死個倒霉蛋子。
半個月前就是法屍出現的日子,我和畫堂春就是兩個倒霉蛋,若不是旺嘉帶我來找佛池救命,扎多還不知道他的四個徒弟居然就在娘娘村。
「扎多活佛,娘娘村如何了?後面的事我不記得!」
扎多翻起眼皮看我一眼,苦笑道:「四具法屍三年來做的孽沒有你一晚上做的多,不過你放心,這事不會傳出去,你的朋友自然不說,旺嘉的六個跟班,會留在我身邊聽講,沒學會守心禪,守舌禪之前,他們哪也去不了!」
我意外到:「活佛何以如此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