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夜已經很深了,房間裡被一層冰冷的黑暗籠罩著。窗簾被掀開一角,自外面投she進來的月光,打在窗前的圓鏡上,將整面鏡子照的幽幽發亮。
房間安靜的可怕,只有那若有若無的喘息聲在這裡循環遊蕩。這時候,圓鏡上的月光變得更亮了,就連地面上的影子都被拉的極長,彷彿躺在地上的並不是影子,而是一具不知死了多久的腐屍。
不知是這房間中的氛圍所致,還是本就如此,那圓鏡在此刻竟顯得森然無比,只見那鏡中赫然存在著一道艷紅的大門!門上的顏料好像還沒有乾涸,此時仍有鮮艷的液體向下滴落著,只看一眼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慄,宛如一道通向死亡的地獄之門。
「吱咯……」
一聲摩擦之音突然在房間中響起,而後又被這裡的寂靜緩緩放大。再看那鏡中的紅門,卻見原本緊閉的它竟突然開啟了一絲!繼而一雙蒼白無力的手爪,自那縫隙中顫顫的伸了出來……
「鈴——!」
一連串尖銳的鈴聲打破了此時的寂靜,蕭陌從枕邊摸起那該死的手機,胡亂按下了接聽鍵,接著就聽他極為不耐的問道:
「誰啊?」
「嗚嗚……」
手機中傳出了陣陣鬼嚎般的風聲,在這深夜中顯得分外yīn森。伴隨著風聲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極為驚恐的聲音:
「它……它就要出來了!救救我,救救我!」
「嘟嘟……」
電話突然被掛斷了,蕭陌驚疑不定的看著手機的屏幕,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他的同學張友山。張友山算是他的死黨之一,這人平ri裡非常喜歡搞怪,總是不覺無聊的去做著各種惡作劇。
「他真是有夠無聊的!」
蕭陌在心中暗罵一句,但想想還是不放心的回撥了過去,然而: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聽到那頭無法接通,蕭陌才將耳邊的手機放下,接著就劇烈的咳嗽起來。過程中他摸索著將床頭的檯燈打開了,泛白的燈光頓時將房間照的透亮,同時也令他本就蒼白的臉上,又增添了幾分白意。
過了有一會兒蕭陌才止住了咳嗽,但他的臉上卻盡顯病態,唯獨那雙眸子還依舊深邃,明亮。
蕭陌是一名大二學生,因在學校附近有一套房子,所以並沒有入住宿舍。房子是他父母留給他的,面積雖然只有六十平方,但他一人住倒也還足夠。
輕輕的喘了喘,蕭陌才感覺他的胸腔舒服一些,他從床上走下徑直來到了鏡前,看著鏡中那有些單薄的自己,很是無奈的搖了搖腦袋。
先前他之所以會劇烈的咳嗽,並不是因為他患了感冒,而是肺炎所留下的後遺症。他小時候曾患過極為嚴重的肺炎,雖然得到治癒卻也留下了病根,所以他時不時還會咳嗽一陣。
這時,蕭陌的眉毛突然動了動,他將臉更加貼近那鏡子,而後他伸出手來摸了摸上面。鏡子上不知何時竟沾上了一滴紅se液體,他就近嗅了嗅,鼻中頓時流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血。奇怪,什麼時候沾上的?」
蕭陌是一個非常整潔的人,他每ri都會將屋內打掃的一塵不染,這鏡子自然也擦的明亮透人。所以他才會對這上面的血跡感到奇怪,因為近幾ri他並沒有受過傷。況且境上的血跡還未乾涸,顯然是剛滴上不長時間。
蕭陌先是在房間中轉了半天,之後又去往了其他幾個房間,再三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後,他這才將檯燈熄滅又回到了床上。
霎時,黑暗再度席捲了房間中的一切。
第二ri,蕭陌依如往常一樣,洗漱,上學,無聊的上著課。只不過今天較往ri多了一個節目,那就是將張友山攔下,然後狠狠的罵他一頓。
下課後,蕭陌就如他所想的那樣,攔住了yu要出去抽煙的張友山。
「大半夜給我打電話,鬼哭狼嚎的嚇唬我,我說你是有多麼無聊啊!」
「你吃錯藥了吧,誰半夜給你打電話了?」
張友山不解的看著蕭陌,表情那叫一個無辜,那叫一個不知所措。蕭陌就知道張友山會死不承認,當即就將手機擺在了他的眼前,而後說道:
「人證物證聚在看你還狡辯什麼!」
「別鬧了,我還著急去抽煙呢!」
張友山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很是不耐煩的說完,便繞過了蕭陌的阻攔,快步衝出了教室。
「咳咳……」
蕭陌被氣的頓時又是一陣咳嗽,他低聲罵了一句又將手機揣了回去。
放學的路上,張友山,蕭陌,黃亮三人並肩前行。一路上。他們的耳邊儘是張友山所製造出的各種噪音,蕭陌也懶得再問他電話的事情,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張友山和黃亮都是本地人,他們的家距離學校也不算太遠,甚至還要比蕭陌近上一些,所以平ri裡都是他們三個一起走。
聽張友山廢話了一通後,黃亮這時候對蕭陌好奇的問道:
「都認識這麼久了,也不見你邀請我們去你家看看?」
「是啊,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虧我們還是哥們兒呢!」
張友山附和一聲,充滿鄙視的看了蕭陌一眼。蕭陌對此則沒什麼反應,衝著黃亮點頭道:
「這個沒問題,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帶你們去。」
黃亮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上方灰暗的天空,而後他搖了搖頭回答說:
「今天就算了,改ri有時間再去吧。」
……
同黃亮二人分別,蕭陌獨自踏上了回家的小路。他家的位置其實很偏,兩面皆是農田,其中的一面還是個垃圾站,樓房也屬於極古老的那種,想來都要納入古董一級了。裡面住的都是些老人,年輕人雖然也有但卻是極少數。
上樓的過程中,蕭陌遇到了好幾個熟人,如鄰居王大媽,樓下的趙大爺等人。因為這些人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所以蕭陌也報以微笑同他們打起招呼來。
不知為何,他今天是格外的疲憊,所以回來後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洗了個澡,就一頭栽到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