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
人類天生是懼怕死亡的,為了避免死亡得以生存,人類敢於做任何平日裡所不敢做的事情。所以比起身死,只賠上一隻手和一隻腳這其實倒不算什麼。
當然,真要做的時候,絕對不會像說的這般輕鬆。因為失去手腳便代表著自己將會從一個正常人,變為一個廢人,可想而知那將會生不如死。
現在的可以說是驚恐萬分,他真的沒有那份拿起手鋸的勇氣,更別說去親手鋸斷他自己的手腳了。可若不這麼做的話他就會死,他的命是他哥哥為他爭取來的,是齊教授為他爭取來的,他根本沒有浪費的資格。
「命運為什麼要如此對我!為什麼……!」
方堂狂躁的大吼著,聽到他的吼聲,一邊同樣深陷掙扎的殺手卻突然放肆的笑了出來:
「哈哈,老子也不孤單,起碼還有你這麼個小兔崽子陪著!」
殺手想來是在拿方堂來找平衡,以此來激發他身體裡潛藏的勇氣。方堂憤怒的幾乎想要殺人,這時候也根本不慣著旁邊坐著的是誰,張口對其反擊的罵道:
「你tm還有臉笑話我,你平時殺人殺的那麼爽,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告訴你,你比起我來,你tm要更為可笑,也要更為的活該!」
「小兔崽子,我勸你還是留點口德,即使我只剩下一手一腳,殺死你也還是和捏死蟲子一樣簡單。」
方堂不再搭理殺手,殺手也同樣失去了繼續取笑方堂興致,二人又再度陷入了沉默的掙扎中,煎熬的聆聽著從計時器中傳出的「卡卡」聲響。
時間就在二人的煎熬中一分一秒的過去。
在時間還剩下不到八分鐘的時候,殺手終於受不了這種煎熬,拿起了一旁桌上的手鋸,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的,將手鋸顫抖的放在了他的腳脖上。
方堂看著殺手的舉動,身體裡也多少生出了一些勇氣,這時也虛弱的拿起了桌上的鋸子。
殺手拿著鋸子在腳脖上比划了一會兒後,稍後,他又將鋸子拿了起來,然後脫下了他身上穿的那件背心,待將背心撕扯成幾部分後,便使用其中的一部分勒緊小腿,一部分勒緊小臂,剩下的部分則留作包紮即將出現的傷口。
待殺手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後,他便怒吼一聲,繼而再次將手鋸放到了他的腳脖上。接著便面露猙獰的一邊痛吼,一邊「噗嗤噗嗤」的鋸了起來。
第二十一章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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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殺手痛得直打哆嗦,傷口處不住向外流血,他此時所正遭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方堂的牙齒在嘴巴裡上下打顫,殺手殺豬一般的慘嚎聲令他心悸的厲害,他只覺得一隻手都軟成了麵條,就連手中的鋸子他都沒辦法握緊。
殺手也真是狠人,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是能下得去手,手上的速度絲毫沒有因巨痛而放緩。
或許是受到殺手這股求生欲的感染,方堂這時候也咬破嘴唇,將自己的上衣脫下,接著用手鋸鋸成幾部分,然後選取其中的兩部分勒緊血管,繼而便狠狠的鋸了下去。
鋸齒十分的堅硬與鋒利,剎那間,鋸齒便已沒入了肉裡,引起一股鑽心的疼。方堂身子一顫,幾乎直接痛暈了過去,他淒慘的大叫了一聲,便又咬緊牙關狠狠的鋸了起來。
「為了爺爺,為了哥哥,即使失去手腳又算得了什麼,我一定要活著!」
本能的求生欲堅定著方堂的意志,痛感也彷彿在這股強大的意志面前消散,事到如今,他已經徹底感覺不到疼痛了,只剩下越來越多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來。
方堂哭了,他沒辦法不哭,因為他正眼睜睜的看著,看著自己的手足殘忍的同他的身體分離,而導致這一切的人卻是他自己。
他那顆並不算成熟的心,此時此刻正在遭受著巨大的蠶食和煎熬。
「啊——!」
殺手那邊則要比方堂的速度快上不少,此時他已經將傷口包裹起來,將手鋸放在了他的手腕上。他麻木的笑了出來,臉上的冷汗也隨之一起落下,然後他再次狠狠的鋸了下去。
「老子不疼!失去的東西,老子早晚會十倍百倍的奪回來!」
殺手一邊痛心的鋸著,一邊還在嘴上安慰著自己。手上的力氣不斷在增大著。他要盡快的將這隻手臂解放,已好令失血量降至最低,不然光是失血就足以要他的命。
生命就是一切的本錢,這是他一生的原則,因為有命在才有機會翻身,才有機會為今日的血債報仇!
方堂的腳這時候也已經斷掉了,腳斷的一瞬間方堂狠狠的吸了口冷氣,看著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腳,他再一次痛苦的哭了出來。但所剩不多的時間,卻硬逼著他包裹好傷口。然後繼續去摧殘他自己的身體。
鋸子沒入他手腕的一瞬間,他的心都彷彿碎了,生命,這個每個人都有,卻罕有人真正在乎的東西,直到了今時今日他才徹底明白它的珍貴。
活下去,不為了任何人,只為了他自己。
「我要活著,無論如何我都要活著!」
手裡的鋸子一深一淺的拉動著。方堂滿頭冷汗的注視著,視線變得一陣模糊。
另一邊,殺手終於是鋸斷了他的手和腳,他在慶幸的鬆了口氣的同時。幾滴許久的不見的眼淚也不禁奪眶而出。他一隻手艱難的扯著剩餘的衣服,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他正在滴血的斷肢包紮上。
做完這一切後,他便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然後在爬行前轉過頭對方堂獰笑說:
「小兔崽子。老子希望你能活下來,實話說你也確實夠狠,這世上惜命的這麼多。但能做到為了活命斷手斷腳的卻是寥寥無幾。
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吧!」
殺手出人意料的鼓勵並沒有引起方堂的注意,此時的他一心沉浸在麻木的痛苦中,又哪裡會去在意一個陌生人說什麼。至於那個殺手,則也沒為方堂的無視而憤怒,或者說他根本無暇去報復方堂。
殺手拖著兩處斷肢開始艱難的朝門邊爬行,爬了多遠,地上就留下了多長的血痕,一道道,觸目驚心。
當殺手快要爬出房間的時候,方堂這邊也終於是完成了鋸割,他痛苦的將斷肢從鐵箍中拿出來,然後強忍著即將到來的昏厥,用牙齒咬著之前被他鋸碎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為自己包紮著傷口。
待傷口包紮完後,方堂便也學那殺手一樣,令自己完全趴到地上,只是在離開前他還比殺手多做了一個步驟,那便是將他斷掉的手足用剩下的衣服包裹起來。
這是他的東西,他必須要將之帶走!
方堂的僅剩下的手腳要用來爬行,所以他只能用嘴巴咬著包裹著他手足的衣包,繼而一點一點的朝著前方那道生命之門爬去。
過程中,他渾然已經忘掉了時間的概念,只是在心裡一個勁的提醒自己,要快點爬,快點爬出這裡。
潮濕的地面上,被方堂和殺手的血液染紅,兩人所留下來的血痕,猶如兩條交纏在一起的紅絲帶,在濕漉漉的地毯上顯得淒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