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節
「呼……呼……」
孫敏劇烈的喘息著,她實在是跑不動了,儘管跑出了很遠,但是籠罩在她心間的那股窒息感卻仍舊沒有消失。
她知道危險並沒有接觸,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殺人魔一定還在追蹤著自己。
孫敏想要停下來歇歇,但又恐暴露自己的位置,於是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跑。這時候,她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塊長滿半人高矮的稻草地,她在短暫的猶豫過後便低頭鑽了進去。
畢竟有這些長長的稻草作為遮掩,她即便停下來歇息一會兒,也不容易被身後的那個追蹤者發現。
孫敏一屁股坐在了稻草中,耳邊滿是稻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她對此不予理會,而是掏出手提電話再度撥通了蕭陌的手機,不過沒響幾聲便突然斷開了。
對方掛斷了她的電話,她無法理解這是個什麼意思,或者說她無法相信自己會被警方拋棄。
「難道他們之前說的話都是騙我的嗎?不會有人過來救我的對嗎?」
孫敏自己逼問著自己,這也直接讓她失去了先前那股強烈的求生欲,她絕望的躺在稻草上,淚眼模糊的呆望著上方那陰霾的天際,只覺得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濃郁的倦意令她的眼皮沉沉的耷拉下來。
不過正當她將睡未睡,陷在半睡半醒中的時候,一把泛著寒光的巨斧卻突然闖進了她的視線中,繼而還沒等她再度將眼睛睜開,一抹寒光便從天而降,無情的砍斷了她的脖子。
至此,這次事件中的受害者全部被殺,無一倖免。
同一時間,許立山的家中。
蕭陌等人正在分頭翻箱倒櫃的搜查著許立山的東西。
很明顯,那個令他們懷疑的對象便是這個鳳山市大名鼎鼎的刑偵隊長。
蕭陌會懷疑他不是沒有道理的,首先他是單身,一個人生活,如果被鬼物掉包後偽裝不容易被發現。
其二,是從提示的角度上分析,如果無頭鬼真的存在真身,那麼最有可能的人便是許立山。
因為這起事件並非是真正的刑事案件,是靠現實的力量就能夠得以解決的。一開始他們以為這起事件就如表面看上去的這麼簡單,所以他們覺得有必要聯合許立山,借助許立山的力量抓獲,或是殺死那只無頭鬼。
但是經過一番嘗試,他們卻是發現,無頭鬼是殺不死的,同許立山的合作更是可有可無。
那麼提示中為什麼還要求他們去找許立山呢?
當然,這種懷疑也不具備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就只是蕭陌單純的懷疑。因為鬼物不可能偽裝成受害者,而他們這些逃脫者又每日待在一起,也不存在被掉包的可能。
至於其他人,他們都沒有與之接觸過,倘若他們中藏有無頭鬼的真身,那只能說明事件是想要玩死他們。
就像是玩捉迷藏一樣,原本就是在這一個範圍內躲藏,結果其中的一個人卻打車跑去了外地,這樣的話還怎麼找?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去考慮,許立山都是最值得他們懷疑的,雖說他本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眾人翻箱倒櫃的翻著,不多時便聽小跟班那頭傳出「咚咚」的響聲,蕭陌聞聲看去就見小跟班在衝他比劃著,示意她發現了要找的東西。
蕭陌快步走了過去,繼而從小跟班的手中接過了一本影集,眾人這時候也都圍了上去。
蕭陌翻了翻,這本影集無疑是屬於許立山的,裡面有他的朋友,他的妻子和孩子,還有很多合影的照片,只是那個在影集裡頻繁出現的男人並不是他!
或者說,並不是許立山現在的這張臉!
現在,一切真相都呼之欲出了,想來那只無頭鬼是具備迷幻的能力,令所有與許立山接觸的人,都錯誤的認為那張臉就是許立山的,但是這本影集卻不會說謊。
「沒錯了,那只無頭鬼的真身就是許立山無疑!」
當蕭陌說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他們任誰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身後陰影裡,有一個人已經站在那兒盯著他們很久了。
第二十六章真相與……
李帥心中陡然生出一種遭人窺視的感覺,於是他便轉過頭去,一臉狐疑的朝著房門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他不禁驚呼出來:
「許立山!」
的確,站在那裡的人正是許立山,許立山也不知道已經進來多久了,他一隻腳在門內,一隻腳在門外的站著,看不起來倒給眾人一種他隨時有可能會轉身逃走的感覺。
聽到李帥這聲驚呼,眾人也都在驚駭中轉過頭,好在門邊就只有許立山自己站在那兒,並不見那只無頭鬼。
蕭陌知道許立山是無辜的,因為他非但不瞭解這起事件的真相,同樣不清楚其實長在他脖子上的頭顱並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那只無頭鬼的。
許立山木訥的看著眾人,他最初還以為家裡面進賊了,於是他便小心翼翼的將門開啟了一絲,然而朝裡面看去卻發現竟是蕭陌等人。
他不知道蕭陌他們為什麼會潛入他家,同樣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進來的。然而還未等到他張口去問及原因,耳中便傳進了那個令他感到難以置信的可怕結論。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
從他成為警察,穿戴上了那身代表著正義的警服時,他便將自己的全部心血投入到了裡面。二十年間,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過多少次命懸一線,記不清自己究竟懲治了多少窮凶極惡之徒,又保護了多少市民免受傷害。
這二十年來,他始終如一日的矜矜業業,為了鳳山市的安定嘔心瀝血。這一點上到他的領導,下到當地的市民,所有人都對他的表現高豎拇指。
可以說,對於肩膀上的這份職責,他許立山絕對敢說是問心無愧的。
他也真的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的妻子受夠了時常在睡夢中被尖銳的電話鈴吵醒的日子。受夠了他整天都是一副為辦案拚命的樣子,當然,也受夠了每日每夜為他擔驚受怕的日子。
他眼中所能看到的,所能關注的是整個鳳山市的安定。而他妻子眼中所能看到的,所能關注的卻是一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因公殉職的丈夫。
所以他妻子向他提出了離婚,並且讓他交出了撫養權,她真是受夠了。
他現在仍然記得很清楚,在他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的那天,她妻子對他說的那一番話。他妻子對他說,她每一天都在心裡面暗示著自己。暗示著自己的老公很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證在那一天到來時,她整個人不會徹底的崩潰掉。
她累了,孩子也累了,所以她只能讓他在離婚,還有辭職中做出一個選擇。但毫無疑問的,他許立山選擇了離婚。
至於為什麼會如此執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許這是上天所賦予他的身份吧。所以他才會一直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