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節
王梓的臉色慘白的毫無血色,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跑的太急,體力透支的太厲害,還是因為這山洞的詭異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現在是真心的後悔了,後悔自己在發現這個山洞後沒有謹慎對待,反而盲目的選擇進來。若是他能及時收手,在附近多留下一些記號,將這個消息告訴蕭陌他們,並同他們仔細商量一番再來探尋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麼糟糕了。
「看來我還真是一個廢物。」
王梓自嘲的想著,腦中不由浮現出以往在現實中的點點滴滴。
他在現實中的身份是一所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律師。
他雖然學了多年的法律,幾乎將所有的理論知識背的滾瓜爛熟,但因為沒有經驗所以在畢業後,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樣先找個律師事務所混日子。
因為自認對法律全知全解,所以他在事務所中並不謙虛好學,反而對誰都擺出副你不如我的姿態。事實上他那時候也一直認為,自己確實有這種心高氣傲的本錢。他表面上可以做出對誰都佩服,都賞識的樣子,但心裡面則瞧不起任何人,只覺得自己最了不起。
這種心高氣傲在學校時還好,畢竟國人的教育拼的就是理論知識,但一到步入實踐,那麼理論高材生的那套東西就顯得有些蒼白了。
王梓就遭受到了這樣的厄運,他嘴上一套一套的說的比誰都遛,但等到真槍實彈的面對時,他不是因為怯場,就是因為緊張,再就是因為不自信,總之他是所有實習律師裡表現最差的一個。
原本差不差的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奈何他之前太過自負,所以一碰壁所有不屑的取笑與譏諷便全都來了。
不知道是自身的心態出了毛病,還是性格真的不適合做一行,在事務所整整一年的時間,但凡是他經手的案子都做的一團糟,即使給前輩當助手,中間都要出不少岔子。
心態上的起伏讓他的自信心極速的流失,這期間他開始著手看一些心理方面的書籍,已好找到調整自己心態的辦法。
隨著對心理方面瞭解的深入,王梓漸漸發現了自身的問題,心態的問題,以及在性格上的弱點。他所表現出的自負其實並非是自信到了極點,反倒是想要以此來掩飾心中的自卑。
他其實是一個極度不自信的人,他以往所表現出的那些竟都是自欺欺人。
當他得到這個結論的時候,也著實是嚇了他自己一跳。他很糾結,明明對自己的能力不自信,但又覺得別人不如自己,結果便總是出現一些心口不一,自己打自己臉的笑話。
當發現自己存在的這些不足後,他便辭掉了工作,專心在家調理自己的身心,也是在這期間他接觸到了那款名為極具恐怖的仿真求生遊戲,最終陷入到了這個絕望的深淵中。
其實早在玩這款遊戲的時候,他就有在腦中幻想過,如果這個遊戲真是真實的,那麼他又能闖過多少關呢?
他自己給出的答案是一關都過不去,因為他對於自己的信心,並不足以支撐他在關鍵時刻做出選擇。
之後當他來到巴士上,並和蕭陌他們一起經歷了幾次事件後,他越加的發現自己的信心不足。只能躲在蕭陌的身後提點建議,或是在危險來臨前充當個狗頭軍師,隨便分析兩句。
可等到攸關生死,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則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將活命的希望壓在了蕭陌的身上。
但是人家能化解一次危機,兩次危機,難道能化解每一次的危機嗎?蕭陌的力挽狂瀾他在旁看得很清楚,多少次都是驚險到了極點。其中雖不能排除蕭陌的能力以及他的付出,但也不能排除一定的運氣成分。
所以指望蕭陌,或是指望其他人都是不現實的,因為這個詛咒遊戲並不是供某個人,或是某幾個人刷分的。這是一個令人感到殘酷,需要苦苦掙扎才有可能活下去的地獄。
王梓現在的想法,其實和蕭陌剛接觸到這詛咒時是一樣的。蕭陌那時候也看出來張天一並不是萬能的,在詛咒中依靠某個人活下去並不現實,自己必須要鍛煉出一定的自保能力,這樣才最有可能生存下來。
另外他也需要做出點什麼來證明自己,證明他王梓是他們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也正是這種急於表現的想法,一時令他蒙蔽了心智,喪失了自己本該有的謹慎。
「我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定會有辦法離開的!」
王梓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這巴掌也消掉了他剛剛湧出的絕望念頭。經過短暫的休息,他覺得身體多少恢復了一些力氣,於是便不再停留,認準一個方向朝前走去。
他邊走邊用手電四處照著,他發現這個山洞奇大無比,感覺上並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開鑿的,就是不知道已經荒棄多久了。
兩側牆壁的間隔大概有十米,雖比不上之前他塊區域寬闊,但作為通道也並顯得狹窄。隨著他不斷的深入,早在他一開始進來前聞到的那股摻雜著血腥味的腐臭則又冒了出來。並且較他之前聞到的要更加刺鼻,彷彿那味道的源頭就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
接下來就和他預想的一樣,又走了大概有二十米,眼前頓時又變得開闊了。王梓的心臟在這時「砰砰」的狂跳,他用手電照了照潮濕的地面,在上面發現了好些個一樣大小的鞋印。
他任意將腳隨便對準其中的一個腳印,結果讓他心驚的一幕出現了,二者竟完美的契合了。
可見這鞋印正是他之前發現不善和尚不見後,打算按原路返回時而留下的一排鞋印。只是不知怎麼,他竟在繞了一大圈後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第二十二章青年
雖然明知道前方凶險難測,但王梓仍舊只能選擇硬著頭皮向前,因為剛剛他已經做過測試了,沿著那個方向走最終仍會回到這裡,所以若是這山洞真有一個出口的話,那也只能在前面的什麼地方。
王梓艱難的嚥了口吐沫,又充滿鼓舞的狠錘了自己幾下胸口,這才攥緊冰涼的拳頭一步一頓的朝前走去。
隨著深入,這塊寬闊的區域終於完全的呈現出來,整體形狀類似於橢圓,半徑大概在二三十米,牆壁非常光滑平整,上面充斥著人工開鑿過的痕跡。
在這個橢圓形的中央位置,則存在著一個大概一米半左右的平台,平台是一個工整的圓形,四周畫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條紋,以及多個雙首四壁的怪物。
看樣子倒像是一個祭壇。
王梓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所以在驚駭之餘也不免有些好奇。他用手電沿著牆壁足足的掃了一圈,他發現在一些牆壁上都放有燭台,並且燭台看起來都是新換上去的。
因為手電的照射範圍有限,所以王梓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zippo打火機,便就近來到了一隻燭台旁,跳躍著點燃了它。
一隻燭台的亮起頓時照亮了部分區域,這火光雖說不強但也讓王梓安心了不少,他繼續朝一邊走去,故技重施的又點燃了一隻燭台。
如此往復的,王梓先後點燃了十隻燭台,並且也已經沿著牆壁將整塊橢圓形區域繞了大半,之所以停下來,那則是他發現了幾件有些駭人的東西。
那是兩個面貌駭然的紙人。
它們帶著高高的帽子,臉上畫著一雙彎月般狹長的眼睛,似笑非笑。似睜非睜。
王梓覺得這兩個紙人就和印象中的黑白無常一樣,只是在顏色上有著少許不同罷了。其中的一個紙人直挺挺的靠在牆上,嘴巴微張,隱約可見一條長舌耷在下巴上。另一個紙人側身躺在地上,雙手扶在胸前,像是正在休息的模樣。
王梓當時一心都放在點燃燭台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兩個紙人,當他將燭台點燃後,兩個紙人才從黑暗中露了出來。
他當時被這兩個紙人嚇得一驚,好在一番提心吊膽的觀察後。這兩個紙人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不然他說不准又要倉惶的跑路了。
誰家有個喪禮什麼的,都會用到類似的紙人,但是做的如這兩個紙人這般栩栩如生的倒是少有。王梓沒有並沒有太過留意這兩個手工品,雖然他不知道這地方為什麼會有紙人。但是他眼下只是一心想找到出口,僅此而已。
當王梓繞過紙人後。在他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口特大號的水缸。水缸上蓋著一個木製的蓋子,不過並沒有蓋嚴,從中散發著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