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他就跟個老練的陰陽先生似的,東瞅瞅西看看,我忍不住好笑,也提起鼻子聞了聞,的確是沒什麼味道。
要知道,一間屋子裡如果鬧鬼,那首先表現出來的就是陰氣重,濕氣大,空氣潮濕,相應帶來的後果,就是牆角發霉,長出霉斑,但這寢室裡,顯然沒有那些情況,相反,他這間屋子朝向正南,此時正是中午時分,陽光充足,屋子裡暖洋洋的,一點陰森詭異的感覺都沒有。
我問楊晨,葉祥飛的床是哪個?他指了指靠門左側的一個下鋪說,就是這個,那傢伙這幾天一直就疑神疑鬼的,總叨咕說有人半夜在牆壁裡看著他,被我們罵了幾次之後,就不吭聲了,誰知道今天就這樣了……
我沒做聲,走到葉祥飛的床鋪前,低頭看了看,那牆壁上倒是沒什麼異常,只是有點牆皮剝落,還有點髒,基本上和所有寢室的牆壁都一個樣子。
不過這牆上卻印著好幾個的鞋印,我問楊晨這又是怎麼回事,他說昨天晚上葉祥飛睡到後半夜,突然一聲叫喊,把所有人都嚇醒了,然後就見他迅速跳下床,對著那牆就掄了一頓鞋底子,還罵罵咧咧的說,讓你嚇唬我,讓你嚇唬我……
我頓時就明白了,這事情就是這麼出的!
邵培一也湊了過來,看了看那牆壁,疑惑的說,難道這傢伙是自己嚇唬自己?你看看這片剝落的牆皮,倒確實有點像個人臉。
我搖了搖頭,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就算這牆皮剝落的形狀像人臉,也不至於把葉祥飛搞成那個樣子,雖然說自己嚇唬自己也能嚇死人,但是,他找個小刀把這牆皮劃亂了,不就沒人臉了?
楊晨說,他的確曾經試過,但刀子劃上去,他就嚇的把刀子扔了,說是牆壁裡有人在痛苦的呻吟,把寢室裡的幾個人都嚇完了,這麼多天,一直就跟葉祥飛一起煎熬過來的,寢室老大有一次發狠,親自動刀,但不知怎麼突然就腳下一滑摔倒了,頭磕在床頭,暈了半天才醒,從那之後誰也不敢亂動了。
楊晨最後鬱悶地說,這不,已經有兩個人申請換寢室了,但學校一直沒批,他們也不敢說出真正原因。
我有點驚訝,這個事原來已經這麼邪乎了,看來是真有問題。
楊晨眼巴巴的看了我們一會,見我們好像沒什麼辦法,就說,他得趕緊找個葉祥飛的黑色衣服去醫務室了,讓我們快點。
我試著把手放在了牆壁上,緩緩的移動著,牆壁很平坦,稍顯粗糙的手感,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不過,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被發現吧,我心中一動,閉上了眼睛,集中所有精神力在手掌上,再次在牆壁上移動起來。
手掌輕輕拂過,手感和剛才差不多,所不同的是,牆壁上的每一點細微的顆粒,我幾乎都能感覺得到,同時,腦海中居然隨著手掌的移動,漸漸浮現出了手掌覆蓋下牆壁的樣子。
我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但隨即手掌下就傳來異樣的感覺,就好像,那平坦的牆壁,突然凹凸不平起來。
我立刻就停下了,手掌在那一塊地方摩挲了幾下,忽然就心頭一驚,猛的縮回了手,睜開眼睛,頭上已經不自覺的冒了汗。
邵培一見狀忙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沒有說話,他面露疑惑,上前也摸了摸,卻什麼也沒摸出來,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問我,但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人,又閉上了嘴巴。
我對旁邊一臉疑惑的楊晨說,抓緊去看葉祥飛吧,這裡的事情不急,先把人救了再說。
他顯然有點失望,我也明白,就算是救了葉祥飛,可這寢室裡的問題不解決,那所有人都會一直提心吊膽,今天是葉祥飛,誰知明天那個發現人臉的會不會是他楊晨呢?
不過他還是找了件葉祥飛的黑衣服,和我們走出了寢室,往醫務室跑去。
路上的時候,邵培一給我擠眉弄眼,問我到底發現了什麼,我低聲對他說,剛才在那個牆壁上面,我摸到了一張凸起的人臉。
邵培一愣了下,疑惑的看著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剛才他也去摸了,但卻什麼都沒摸出來,我笑著拍了拍他,小聲說:「兄弟,這就跟我不會跳大神一個道理……」
他抬眼看了看我,也笑了。
醫務室。
剛才那些圍著看熱鬧的人已經散了,楊晨把找到的葉祥飛的黑衣服,交給了老校醫,老校醫看看我們,示意我們也得出去,我笑著指了指邵培一說,他家祖傳就幹這個的,如果葉祥飛真是丟魂了,沒準能幫上忙。
老校醫狐疑的看了看我們,終於沒說什麼,只是讓我們保持安靜,誰也別說話,然後把門窗都關了個嚴實,窗簾也拉好,抓著那件黑衣服,走到了昏迷的葉祥飛身前。
我心裡十分好奇,這種招魂方式,我還從來沒聽說過,禁忌筆記裡也沒有記載,不過倒是有一種舊衣服招魂的方法,但那得有被招魂人的生辰八字,還得去丟魂的地方,拿著舊衣服呼喚名字。
這個老校醫用的方法,又是什麼野路子呢?
我們都屏息靜氣的看著,就見老校醫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拿著黑衣服,猛的用力罩在了葉祥飛的頭上!
接下來,就見葉祥飛手腳微微抽動幾下,就像在掙扎似的,片刻之後,頭一歪,不動了。
我目瞪口呆,這老校醫,不是把人給悶死了吧?
第140章廁所有鬼
我們幾個都懵了,再看老校醫,卻是神色坦然,那黑衣服就罩在葉祥飛的頭上,他也沒理,看了看時間說,如果不出意外,五分鐘之後,人大概就能醒了。
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五分鐘就醒?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這算哪門子方法啊?阿龍走了過去,試探著捅了幾下,小心翼翼地說,怎麼好像沒氣了……
誰也沒搭理他,老校醫還瞪了他一眼,於是時間就一點點的過去,大約也就是四五分鐘左右。老校醫站起身,隨手就把那衣服扯了下來,在葉祥飛耳朵邊使勁喊了一句:天亮了,起來上課!
說也奇怪,他這一嗓子喊出來,葉祥飛忽然就渾身一個激靈,隨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想不到這招還真靈,老校醫見他醒來,上前又觀察了一下,問他:「你記不記得剛才你都幹什麼了?」
葉祥飛眼神有點發呆,半天才反應過來,回答道:「我記得上午有點不舒服,就在寢室裡睡覺來著,然後就不知怎麼到這來了……」
老校醫又問:「那你沒有做什麼怪夢嗎?好好想想。」
「怪夢……」葉祥飛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忽然說:「我想起來了,的確是做了個怪夢,我好像迷迷糊糊的到處亂走,又哭又叫的,好笑有很多人圍著我看熱鬧,似乎還有人打了我一拳……」
說著,他像個想起了什麼時候,揉了揉下巴說:「我這下巴現在還疼呢……」
我們誰也沒吭聲,老校醫卻像是鬆了口氣似的,點點頭說:「那就好,我跟你說,你這是睡覺睡出癔症了,屬於神經紊亂的一種,雖然還沒到丟魂的程度,但也很嚴重----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出現幻覺,還總莫名其妙的妄想?」
葉祥飛愣愣的點頭,老校醫說:「那就是了,我給你拿點安神補腦的藥,回去後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多和同學朋友溝通交流,或者出去散散心,否則的話,你這種情況容易發展成精神類疾病,年輕人,要相信科學。」
看著老校醫轉身去拿藥,我不由迷糊了,他這一下子迷信一下子科學的,到底是啥意思啊?
他拿了兩瓶藥遞了過來,又囑咐了一遍注意事項,就揮手說沒事了,都回去吧。
葉祥飛癡癡呆呆,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到底自己發生了什麼,楊晨和阿龍上前幫忙,帶著他先回去休息了,而我和邵培一卻不約而同的留了下來。
老校醫看看我們,納悶地說:「你們也有病啊?」
邵培一咧嘴笑了笑:「我們沒病,我們就想知道,剛才那人到底啥病?」
我補充道:「還有您這黑衣服罩頭,又是哪兒傳下來的秘法?」
《禁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