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我看了看他,開口說:「小葉同學,你別怕,這裡是303寢室,我……」
我話沒說完,他就接道:「我知道,你是韓青天。」
咦,他認識我?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傻笑了下:「剛才我恍恍惚惚的,聽見你們說話了。」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他剛才也不是完全沒意識,我又問他:「那你知不知道,你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最好能和我們說清楚,這樣我們才好幫你。」
葉祥飛這時似乎才漸漸的明白了過來,抬頭看了看我,又看看邵培一,歎了口氣,說:「我想起來了,我這下巴就是你打的……」
沒想到我這一針下去,居然讓他把所有事都想了起來,這倒是讓我出乎意料,隨即,葉祥飛就緩緩對我們講起了一個月之前的事情……
和所有的鬼故事開頭一樣,葉祥飛那天沒招誰沒惹誰的躺在床上睡覺,半睡半醒之間,忽然就發現面前似乎有人在盯著他。
當時他還以為是誰惡作劇,大學寢室,難免會有喜歡開玩笑的,半夜起來嚇唬人,他迷迷糊糊的,隨手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心裡還嘀咕,這他媽的誰啊……
不料這一巴掌卻是拍了個空,什麼都沒打到,而那個人臉還在面前盯著他,他一下子就驚醒了,猛的睜開眼睛一看,面前根本就沒有人,寢室裡一片漆黑。
他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可能是睡迷糊了,興許是做夢吧。
於是他翻了個身,臉沖牆壁,接著睡。
這一次,他很快就睡著了,但不知過了多久,覺得身上有點發冷,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拉被子,就這麼半睜開眼睛,忽然又看見了剛才那個人臉,在盯著他!
他激靈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身上瞬間就出了一層冷汗,但看面前,卻還是什麼都沒有。
這次不可能是有人故意嚇唬他了,剛才他可是面向牆壁睡的,誰能把臉伸到牆壁裡去?
他這麼一想,心裡頓時就發毛了,牆壁裡的人臉?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做噩夢,那種爛俗鬼故事裡的橋段,怎麼可能真的出現呢。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他卻再也睡不著了,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假裝著睡覺的樣子,實際卻是在暗暗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但這一次,卻不再有異常情況出現了,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倦意再次襲來,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終於還是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隱隱又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哭聲。
第143章刨牆
葉祥飛再次驚醒,想睜開眼睛,然而這次,卻說什麼也睜不開了,就好像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夢魘,身體完全不能動,他大聲喊叫,用力搖頭,然而實際上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雙眼半開半閉間,見到牆壁裡面,慢慢的凸現出一張謀模糊的人臉……
葉祥飛說,他當時不知哪來的勁,一下子就醒了,拼了命的叫喊著,連滾帶爬的起來打開燈,再一看那牆壁上,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所有人都被他喊醒了,大家罵他半夜發什麼癔症,他戰戰兢兢的說,牆上有人臉,結果大家圍過來一看,什麼都沒有,還讓寢室老大踹了好幾腳,一頓臭罵。
當然也有膽小的,嚇的都睡不著了,不過這件事過去之後,葉祥飛卻再也沒發現過什麼人臉,慢慢的,也就沒往心裡去,以為那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魘罷了。
但是半個多月後,一天晚上他又發現了那個人臉。
那天他睡的比較晚,洗了腳之後躺下,就準備閉上眼睛去跟周公約會,可就在這時,他剛剛合眼,耳邊就聽有人叫他的名字。
「葉……祥……飛……」
他當時嗷的一下,差點嚇尿了,這聲音陰森詭異,聽著就像在很遙遠的地方,但卻又明顯是在他的耳邊,他坐起來再次把燈打開,那聲音就緩緩的消失,但卻留下了一串詭異的陰笑,在他的腦海中縈繞不去。
從那之後,他就經常在半夜看見那個人臉,或者是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整個人都快嚇的崩潰了,覺也不敢睡,上課也沒精神,同寢的幾個人也是讓他嚇的一個個疑神疑鬼,除了楊晨之外,那幾個人都離他遠遠的,甚至早就有人偷偷去申請換寢室,只不過是學校沒批罷了。
一直到今天早晨,他好不容易又捱過了一個不眠之夜,於是一個人在寢室裡蒙頭大睡,心想這大白天的,總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吧?
可誰知這一覺睡下去,也可能是這麼多天精神太過疲乏,躺下去很快就人事不省了,之後的事,就像是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場夢,醒來後多少有點印象,但已經記不清了。
葉祥飛講完了他的經歷,我的腦子裡就浮出了兩個疑問。
一是315寢室如果真的有什麼鬼怪作祟,為什麼單單找上了他,難道只是因為他靠近那面牆?可如果這樣的話,那麼他的上鋪還睡了一個人,為什麼不找那個人?
二是聽他的描述,還有剛才的那一系列事件,我覺得他並不是被鬼上身了,原因很簡單,被鬼上身的人,基本是不會記得鬼上身時候發生的事情,不可能像葉祥飛一樣,還記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就像是我給他那一拳,他就記得。
那麼,如果不是鬼上身,難道真的只是像老校醫所說的,是他自己胡思亂想的,他只不過是在發癔症,或者說,妄想症,精神病?
我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得等楊晨把寢室牆壁刨開之後,才能見分曉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驅魂針,試探一下,如果葉祥飛體內有鬼魔邪靈,就能被驅趕出來,但我實在不知道這驅魂針該往哪下針了,想想還是算了,萬一真把他扎傻了,那我可攤大事了。
這天下午,阿龍顛顛的跑回來說,已經準備好刨牆的工具了,楊晨叫我們一起過去。
當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一屋子人都在,葉祥飛的床也挪開了,見我們都到齊了,於是鎖了門,關了窗,楊晨帶頭,開始刨牆。
說是刨牆,但他卻先抄起了一把刷子,旁邊有個水桶,他從兜裡掏出個什麼東西丟了進去,然後盯著水桶,稍等了大約一分鐘左右,再把刷子蘸飽了水,開始在牆上用力刷了起來。
阿龍在旁邊嘀咕:「他這是刷牆啊,也不是刨牆……」
不過我卻看出了門道,他這是想把牆弄濕,牆皮軟掉,然後鏟掉牆皮。
楊晨很快就把半邊牆都塗濕了,不過說也奇怪,他的刷子上明明蘸滿了水,但刷在牆上的時候,居然沒有水流下來,就好像那水到了牆上,就迅速的滲透了進去似的。
有人要上去幫忙,他也不用,塗了牆之後,又拿起一把鋒利的鏟刀,開始鏟牆皮。
我看的有點驚奇,他這不但工具專業,動作也很熟練,就像個多年的老瓦匠似的,一把鏟刀上下翻飛,就見那牆皮軟的就像爛泥似的,刷刷刷的跟下雪似的,大家都退開了幾步,眼睜睜的看著楊晨一個人施展,只片刻的功夫,上面的一層牆皮就都被鏟掉了。
旁邊一個人驚訝地說,這也太快了吧,我們家裝修那次,也這麼幹過,但是灑了水怎麼也得等一段時間才能濕透,他這個怎麼直接就軟了?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為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楊晨身上,就見他鏟掉牆皮之後,露出了下面的砂漿層,不過很薄,而且這房子年深日久,砂漿層已經脫落,楊晨揮起鏟刀,三下五除二的,把這砂漿層也給鏟掉了,露出了下面的紅磚。
這回我也驚訝了,要知道,這砂漿層就是水泥啊,牆壁上塗的白灰可以輕鬆鏟掉,怎麼這水泥也軟的跟豆腐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楊晨的身上,他抹了一把汗,把鏟刀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個鐵釬,一把橡膠錘子,在牆上找了個較大一點的縫隙,把鐵釬塞了進去,然後掄起錘子,悶聲悶氣的砸了起來。
也沒見他用太大的力氣,發出的聲音也很小,橡膠錘子麼,本身就是防止動靜太大的,就見他接連砸了大約十幾下,鐵釬已經進去了一半左右,然後用錘子橫向用力一砸鐵釬,隨後那塊紅磚就被撬了出來。
楊晨伸手抓出那塊紅磚,用力一扳,紅磚就下來了,他抓著紅磚,回頭對我們笑道:「怎麼樣,一點動靜都沒有吧?接下來的程序跟我剛才一樣,你們誰來?讓我歇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