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我再次走到陳俊身旁,他扭頭看我,說:「又、又幹嘛……」
我笑笑:「別怕,這次是幫你。」
說完,我一巴掌砍在他的頸後,陳俊眼睛一翻,咕咚一下就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沒辦法,我必須得打昏他,要不然他肯定得掙扎,這樣比較方便一些。
然後我就把那跳動的紙人拍在他的頭頂百會穴,又摸出定魂針,刺透紙人,向下刺入大約一寸。
這次我沒敢刺的太深,想想楊晨一頓亂針紮下,給阿龍整成植物人了,我就有點陰影,不過這一寸應該也足夠了,就見那紙人微微跳動幾下,隨後就不動了,一絲白光在他的頭頂隱隱閃爍,慢慢消失了。
看來是成功了,我拔出銀針,正在取下紙人,卻見紙人竟然緩緩的化成了灰,不知從哪裡吹過來一陣輕風,於是便被吹散,眨眼的功夫,已經了無痕跡了。
片刻後,陳俊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我,疑惑地說:「這位同學,你怎麼跑進辦公室來了,現在是上課時間,沒什麼事的話,趕緊回去教室。」
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這位怎麼還失憶了,不認識我了,難道被我一針又給扎失憶了?還是魂魄回到體內,覆蓋了他原來的一段記憶?
我無語道,好吧,那我回去了,不過你要小心,紙人……
這最後兩個字我說的陰森無比,他卻愣住了,眼神中流露出很是複雜的神情,喃喃道:「紙人,什麼紙人,哪有紙人?」
我笑了笑,沒說話,轉身走了出去,看來他已經忘了那段回憶,我還是不要提醒他了。不管如何,能忘掉不美好的回憶,不堪痛苦的回憶,這總是個好事,畢竟,他還是個很年輕很有才華的老師。
我知道,他接下來即將開始新的生活了,而另外兩個紙人,是老畢和陳韓楊的,有機會的時候,也該還給他們,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將失去一段記憶呢?
當然,這個是後話了,因為我現在要做的,是先幫阿龍獲得新生。
……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和楊晨坐在寢室裡,看著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阿龍,束手無策。
抬頭看,已近黃昏。
第150章蛇族少年
記得南宮飛燕曾說,日落之前,她會想辦法回來救人。
可是這眼看日頭就快落山了,她怎麼還不回來?
在這期間,我都快把禁忌筆記翻爛了,也沒能在裡面找到什麼線索,楊晨猶豫了好久,悄悄的抱著手機去角落裡打電話,說是要問問他爺爺,卻沒想到剛把事情說出來,就聽電話裡傳來一陣咆哮,嚇的楊晨趕緊把電話掛了,顯然是挨罵了。
他無奈地對我說,本想問問他爺爺,現在看來也指望不上了,他爺爺脾氣怪,從小就不願讓他學這些東西,他都是偷偷學來的,所以,水平實在是有限。
我是一肚子氣,卻又無可奈何,要不是他發現了阿龍的問題,恐怕我們現在都一頭霧水,可也是他一針把阿龍紮成植物人,這真是成也楊晨,敗也楊晨啊。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我眼巴巴的望著窗外,忽然想起來什麼,對楊晨說,哎,把你手機借我用用……
楊晨隨手把手機遞給了我,我接過來就準備給南宮飛燕打個電話問一問,然而我正在撥號的時候,寢室的門忽然被人撞開,緊接著就見南宮飛燕在前,邵培一背著個人在後,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我一愣,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一看邵培一背著的人,正是小鬍子,此時卻也是昏迷不醒,整個人趴在邵培一身上,毫無意識。
他這又是怎麼了?我驚訝的正要詢問,卻見門口突然又出現了一個黑衣人,我抬頭一看,心裡頓時一驚,這居然是那天晚上,在黃皮子墳見到的那個黑衣少年,常慶。
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冷冷的掃視著寢室內的情況,邁步走了進來。
我問邵培一:「這是怎麼回事,小鬍子咋了?」
邵培一把他放在床上,搖搖頭說:「他暫時死不了,沒事,先看看阿龍吧,我已經把人請回來了,抓緊時間。」
南宮飛燕看了一眼楊晨,對我說:「他是誰」
我忙說:「他是旁邊寢室的,叫楊晨,他……」
我話還沒說完,南宮飛燕就衝著楊晨一揮手,楊晨登時眼睛迷離,咕咚一下翻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你這是幹嘛?」我愣道,南宮飛燕說:「我不管他是幹啥的,總之現在不能有一個外人在。」
說完,她轉身笑著對常慶說:「常弟弟,下面就看你的啦。」
常慶仍然是那副冷酷到底的樣子,走到阿龍身前,低頭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往後一伸手,邵培一忙從身上取出那面銀鏡,常慶接過手中,低頭看了看,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神色,忽然,整個人身上散發出絲絲黑氣,同時,一雙眼睛也彷彿變了樣子。
此時他是背對著我們,不過我好奇心比較重,悄悄探頭往那鏡中看去,卻頓時心中一驚,幾乎嚇出一身冷汗。
因為那銀鏡朦朦朧朧的映出常慶的面目,哪裡還是一個人形,分明是一個搖頭吐信的黑蟒!
下一刻,就見常慶突然張口,對著那面銀鏡噴出一口黑氣,銀鏡中登時黑氣騰騰,片刻之後,那銀鏡已經被黑氣所籠罩,常慶隨即翻轉銀鏡,將鏡面對著阿龍的面門一晃,然後就見阿龍的七竅中竟也逸散出了黑氣,絲絲縷縷飄向銀鏡之中。
常慶手持銀鏡,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黑氣,直到黑氣不再從阿龍七竅逸出,這才翻手收了銀鏡,隨即揣入懷中,想想卻又拿了出來,仍然遞還給了邵培一。
「好了,半個時辰之後,他就會慢慢醒來。」常慶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抬頭對南宮飛燕說道,然後想了想又說:「這靈鏡原本只是封住他的三魂,但也是無意,完全是出自本能,卻不知被誰擅用厭勝之法,觸動靈鏡,才徹底失控,要不是我來,天下再無人能救這人。」
南宮飛燕拍拍胸脯,做出驚訝的神情,卻笑著拉起常慶的手說:「哎呀呀,我早就說過,這件事只要找常弟弟來,保證是馬到成功,手到病除,姐姐可要好好謝你呢。」
我分明看到常慶的臉上紅了一下,卻還是冷冷道:「這件事,不能讓我家裡人知道,否則我就慘了,要知道,當年這靈鏡在我們洞中之時,就被做為禁物,從來不許我亂動的。」
南宮飛燕說:「你儘管放心,我們誰也不會說出去的,不過其實也沒什麼,你想啊,這鏡子在外面已經不知多少年,經過了多少人的手,就算你擅自用了,那也已經不能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常慶默默不語,半晌卻搖頭道:「你不明白,我走了。」
南宮飛燕隨後拉住他的手,道:「常弟弟幹嘛去,別急著走嘛,等等看這人接下來如何,萬一要是不醒,我可找誰去?」
常慶的臉色又有點不自然,卻對著阿龍揮了下手,然後說道:「好了,這回大概十分鐘就會醒過來,我真的要走了,近日裡家中嚴令,不許我們亂走的。」
南宮飛燕這才鬆了手,笑道:「那好吧,你好好回去,改天姐姐再去謝你。」
常慶回頭對她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就好像許久都不曾笑過一樣彆扭,然後便轉身走到門口,也沒伸手開門,就那麼穿門而出,走了。
這常慶來去如風,進屋也就幾分鐘,就辦完事走了,而且壓根就沒看我幾眼,連邵培一他也不怎麼搭理,從頭到尾,他的眼中似乎就只有南宮飛燕一個人。
《禁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