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楊晨也笑道:「就是就是,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新鮮花樣,是我魯班天書裡沒有的。」
伊勝冷冷道:「無知小輩,魯班天書縱然玄妙,在你們手裡也早已成了糟粕,既然你們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別怪我了。」
我說道:「伊勝,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魯班天書在楊家最少已經傳承數百年,你這樣平白無故就說是你的,死纏爛磨,也的確無理,不如咱們就此機會,劃下道來,定個輸贏勝負,如果你輸了,那麼從此就不要再來胡鬧,大家又不是小孩子,又沒什麼仇怨,我覺得這樣比較好一些,你看如何?
伊勝哼聲道:「你還真是高估了自己,我跟你們死纏爛磨?開什麼玩笑,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已經是仁至義盡,現在我們就以今晚為限,定個輸贏,明天日出之前,要是我輸了,拍拍屁股走人,從此不再來登門,可要是你們輸了……」
我立時搶道:「要是我們輸了,我就承認你說的有理。」
伊勝冷笑一聲,似乎默許了,便再也沒了聲音。
周圍重又恢復了寂靜,風也停了,四下裡黑暗一片。
這伊勝看似不好對付,頭腦似乎也簡單得很,我剛才故意說,我們輸了的話,我就承認他說的有理,但卻沒說我們輸了就把魯班天書給他,而且單單是我承認,可沒說楊家也承認,本以為他會挑這個字眼,卻沒想到,他直接就不吭聲了。
不過我知道,他也並非就一定是沒聽出來語病,很可能只是不屑跟我們多說而已,總之這人的心思很怪異,不能以常人來度量的。
我定了定神,四處看了看,並沒什麼異常,只有那兩個人,王叔和李大爺,還在那裡轉圈呢。
我皺了皺眉,回頭對楊晨說:「小心點,這傢伙不好對付的,別大意了。」
楊晨點了點頭,說:「放心吧,爺爺剛才說了,這屋子裡有魯班先師的本尊畫像鎮著,什麼邪法也無法侵入,咱們只要守住這院子就行,只要讓那人知難而退,過了今晚,以後就沒事了。」
想了想,他又說:「多虧你剛才那幾句話了,要不然我還真怕他沒完沒了。」
我搖搖頭沒說什麼,只是又提醒了他一句:「記住,該下手時,當機立斷。」
說完,我取出鎮字訣和驅字訣,沿著四面院牆拍了二十多張,用做防禦措施,然後搬了椅子,倆人在院子裡坐了下來,一邊看著旁邊那二位轉圈圈,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周圍。
看看時間,快要臨近子時了。
而伊勝也不知在搞什麼,半天了,還是毫無動靜。
我等的有些心焦,心想這傢伙不會是故意跟我們搞戰術吧,等我們等的不耐煩了,警惕性也低了,再來個突然襲擊?
我問楊晨:「我說你有沒有什麼主動出擊的法術,能把那傢伙找出來,真刀真槍的跟他幹一場,這麼等下去,什麼時候是頭啊?待會他要是往院子裡扔個石頭子,估計咱倆都得嚇一跳,這不得精神崩潰啊?」
沒想到楊晨搖頭說:「不好意思,剛才我想到的辦法,就是用魯班天書裡的解法,解掉他的法術,這樣比較簡單一些,所以,攻擊性的法術基本都不會……」
我暈了一個,敢情這就是他的辦法啊,不過想想也是如此,楊晨爺爺的意思,想必也是這樣,畢竟攻擊法術太過玄奧,不可能那麼容易學會,而解法通常都更為簡單一些,甚至有的都是通用的。
如此說來,那就只能傻等了。
於是我們倆又沉默了,我望望黑暗的夜空,心裡暗想,這天最好快點亮吧。
我正想到這,奇怪的事發生了,就見這夜空中忽然升起了一輪皎潔明亮的月光,片刻間就高高昇起半空,白的炫目,亮的刺眼。
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這不對啊,今天又不是月中,這滿天繁星的,怎麼可能突然出來個圓月亮?
第169章對抗!
就見半空這輪月亮,越升越高,越來越亮,楊晨也驚訝的張大了嘴,仰著頭,看的目瞪口呆。
我忽然就意識到了,這月亮絕對是伊勝做出來的手腳,沉聲對楊晨說:「留神,這是那傢伙的法寶,叫什麼月華水鏡的,極為厲害,千萬不要被這光芒照射到身上。」
楊晨凜然,忙和我一起起身,站在了屋簷之下,一起抬頭望著那月光在夜空中蔓延開來,周圍愈發的明亮,那月光如同霧氣一般,在夜色中散發著迷濛的光,我不由得想起那天在東湖橋下,被這月光罩身時那種心神悸動,不能自已的感覺。
我不得不承認,這月光看似美麗,但卻如同毒藥,只要被這月光照射,即便是我,也沒有好的辦法破解,若不是上次及時將心神沉入天書畫卷中,恐怕就要受到他的控制了。
但是,我縱然能不受影響,楊晨怎麼辦?再說,我即便將心神沉入天書畫卷中,但對身外的情況就無法掌控了,到時候伊勝趁機出手,我還是要受制。
一時間,我心中轉過了無數個念頭,卻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只得拉了楊晨,在屋簷下躲來躲去,閃避著那漸漸鋪天蓋地的月光。
可這樣毫無疑問是無用的,那月光越升越高,範圍越來越大,起初好比一束手電光,剛才就是探照燈,而現在,已經如一輪真正的月光一樣,掛在了高空,那光芒無遮無礙的撒向大地,撒在院子中,眼看著,我們倆已經避無可避了。
楊晨一拽我的衣服,道:「走,進屋……」
我一拍腦門,怎麼把這個忘了,外面沒地方躲,就進屋呀……
我們倆二話不說就進了屋,門一關,靠在牆壁上,抹了把汗,楊晨說:「果然好厲害,剛才我都覺得心神不寧,意識模糊了,他奶奶的,這法術好像跟魯班天書無關,怎麼破?」
我搖頭道:「不好破,如果他直接對我們攻擊,我還有法可施,可他來這一手……」
事實的確如此,我記得上一次,我是靠一張禁字訣破了他的月華水鏡,但那次和這次情況不同,此時滿天都是月光,而且那月華水鏡高掛天空,這怎麼攻擊?
我不由暗恨自己反應還是慢了,如果剛才那月華水鏡剛剛升起的時候就搶先出手,情況或許不一樣,但現在……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躲避顯然也不是個好辦法,因為就算我們把窗戶全部遮擋上,仍然會有月光透進來,而且真要被人家堵在屋子裡不敢出去,那自然也得算是我們輸了。
我思來想去,乾脆一咬牙,對楊晨說:「你在屋子裡給我做後援,隨時準備接應,我出去破了他的法!」
說罷,我也不管楊晨,猛然打開門就衝了出去。
此時外面院中已經是滿地月光,幾乎亮如白晝,我跳出去之後,那月光立時就無遮無擋的照在身上,饒是我早有準備,運起全部精神力抵抗,心頭竟也是突地一顫,差點就把持不住。
我急忙收斂心神,同時血玉扳指發動,指尖一痛,那扳指上便已有一層血色流轉。
我毫不猶豫,接連彈出數滴鮮血,飛快揮動手指,大開大闔,片刻之間,就在身體周圍寫在了四個大大的禁字!
這四個字寫出,我只覺心神微亂,心裡明白,這大概已經是我目前的極限了,要不是這些日子精神力大增,是萬萬不可能一口氣寫出四個血咒的。
這四個禁字發出紅芒,在月光下,包裹在我的身體周圍,竟似在抵抗那月光的侵襲。我靜了靜神,立即雙手連拍,一口氣把那四個禁字全部拍了出去,就見那四個禁字霎時變大,發出的紅芒連接在了一起,自動的緩緩向半空升起,而這紅芒所過之處,月光被一掃而空!
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心裡頓時就明白了,禁字訣的奧義所在,原來是這樣!
禁,乃是禁忌之起點,也是禁忌之終結。
所有不屬於人間的力量,都是禁忌,這禁字,可以禁止一切超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