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這裡到處都是樹,我們很快伐倒了幾棵小樹,迅速搭建起了幾個懸空的窩棚,開始準備吃的。
瑪哈金當時說,啥吃的都不用帶,熱帶雨林裡啥都有,我還有些懷疑。沒想到,他帶著我們在周圍轉了一圈,我就完全被這個寶庫給震驚了。
這個莽莽的原始雨林,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千百萬年以來,都沒有多少人走進過,到處都是參天大樹(一棵老榕樹足足有五六十米寬,這一棵樹就成為了一個佔地幾畝地的樹島!),還有數不清的水果和藥材。
你簡直想像不到,這原始森林中會有那麼多的水果。
各種野生的香蕉樹,一嘟嚕一嘟嚕的香蕉,墜得樹枝彎下來,高大的芒果樹、柚子樹、楊桃樹、荔枝樹、菠蘿密樹,各種水果的香氣瀰漫在一起,熏得我們幾乎要醉倒了,感覺進入到了一個夢幻的香甜的世界。
我們營地旁邊的一條小山溝裡,生長著幾十株高高低低的香蕉樹,一扇扇焦黃色的香蕉,吊在那裡,落在地上,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香蕉樹很高,好在這些正好在山溝裡,我們爬到小山坡上,剛好能夠到,讓我們摘了個不亦樂乎。
旁邊還有幾顆菠蘿樹,吊著一個個小炸彈一般的菠蘿,結結實實的,煞是喜人。
趙大瞎子看著歡喜,到處找樹枝,想打幾個菠蘿下來,被小馬阻止了。
小馬說,菠蘿吃起來比較麻煩,要仔細處理乾淨毛孔,咱們沒那麼多水可以清洗,就算了。
在西雙版納時,有戰士在野外看著菠蘿新鮮,用刀子砍開一個吃了,結果引起強烈過敏,人還沒送到昆明,就死掉了。後來,部隊還專門下了一個文件,讓當地駐軍在食用菠蘿時,一定要處理乾淨,以防出現問題。
他帶著我們四處轉悠,邊給我們指點一些北方見不到的果樹。
別說見了,我們最多見過幾次這種水果,大多還沒吃過,這次見到那麼多,眼睛都花了。
小馬說,熱帶雨林最多的還是菠蘿蜜,榴蓮,山竹,來這邊,主要吃這些,這些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菠羅密樹幹十分粗壯,樹冠茂盛,得仰著頭才能看到上面結著五、六十個小豬那麼大的巨型水果,搖搖欲墜,看起來有些嚇人。
水果之王榴蓮則高大挺撥,樹幹上結著硬刺,堅硬帶刺的榴蓮殼裂開了,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古怪的味道,有點臭臭的。
我們這一路上,到處都能聞到這種強烈的臭烘烘的榴蓮香味。
瑪哈金手腳很麻利,他找了一棵電線桿般粗的樹,脫了鞋子,兩隻手摟住樹幹,身子往上一盤,刷刷就上了樹,很快丟了幾個下來。
小馬囑咐我們別吃多,這東西是熱性水果,人吃多了會眼睛發紅,鼻子不通,要和涼性水果山竹一起吃。
在熱帶,人們通常把榴蓮成為水果之王,把山竹稱為水果王后,就是這個意思。
小馬帶領我們四處尋找山竹。
山竹也是長在樹上,它有點像枇杷樹,樹幹纖細細,枝繁葉茂,很高,山竹大都藏在樹葉下,很難看到,更難採摘。這樹太細,很難爬上去。
這難不倒小馬,他砍了一截長竹竿,用鐵絲在上面扭了一個小鐵環,把鐵環套在山竹上,輕輕一拉,山竹就掉下來了,不一會就撿了一袋子。
還有檳榔樹。
老撾人幾乎是全民嚼檳榔。他們吃檳榔時,會用一種葉子把檳榔果包好後,放到嘴裡慢慢嚼,嘴唇全是鮮紅色,像是吃了死孩子一樣,很刺激。
檳榔樹像椰子樹,高大筆直,幾十米高,很難採摘。老撾這邊都是訓練了猴子,讓猴子上樹採摘檳榔。
小馬在地上撿了一些,遞給我們,說這東西治前列腺疾病有奇效,還能壯陽。
趙大瞎子一聽,堅決不讓我吃,我偏要吃一個試試。
這東西開始覺得沒什麼,甜絲絲的,有點中藥味,過一會兒,腦門一股涼氣直衝上來,有點喝醉酒的感覺。
瑪哈金讓我們背著水果回去,他自己用刀子削尖幾根樹枝,做了個簡易魚叉,去小溪邊抓魚。
回去的路上,小馬又順路採了點藥材。
原來他不僅當過和尚,懂老撾語,小時候為了賺錢,還給老中醫種過三年藥圃,所以認識好多中藥。
他給我們指點著,哪裡是黨參,哪裡是天麻、杜仲,他採了一些黨參、天麻,放在包裡,說原始森林潮濕陰冷,到時候把這些黨參和桂園、紅棗燉湯,最補身體。
趙大瞎子聽他這樣一說,也要幫他多採點,說黨參他知道,這東西燉小雞時放點也挺好,多多益善。
小馬苦著臉說,老撾原始森林裡的黨參,和大陸那邊人工栽種的不一樣,這邊的黨參是純野生的,藥性很強,個頭也比普通黨參大好多倍,一斤抵得上人工栽種的幾百斤。
這東西補是補,但是大補之後,沒地方瀉火,我們幾個都得滿嘴起泡,流鼻血不可。
就在我們四處亂看新鮮時,趙大瞎子卻驢子一般叫起來,硬說這林子裡有死人,還有好多,橫七豎八的,嚇了他一跳。
我死活不信,這地方怎麼可能會有死人?而且還那麼多?
但是趙大瞎子在那指天發誓,跟毛主席保證,林子裡絕對有屍體。
我們將信將疑,走過去一看,發現林子的小溪旁果然躺著一個人,上半身在草叢裡,下半身在河灘上,已經死去很久了。
小馬膽子大,他看了看那人裸露在外面的大腿:「是傣族人。」
趙大瞎子不信:「呦喝,啥族的還能看出來?」
小馬指著那人花裡胡哨的腿說:「傣族人一般五六歲就去做和尚了。在還俗前,他們會在自己的腿上刺上佛教花紋,花紋越多,說明他的文化水平越高。看他這花紋,還是個老和尚……」
說著說著,他的眉頭皺到了一起「這和尚不對!」
趙大瞎子問他:「咋啦?難道說這是個尼姑?!」
我有點好奇,又不敢看,問他:「操,到底怎麼了?」
小馬撓撓頭:「這……這人好像在笑……」
我急於穩定軍心,說:「是不是被蛇咬死的?聽說人中毒後,有時候臉就像在笑?」
趙大瞎子往草地裡淌了幾步,說:「操,這裡還有!」又往遠處看了看「操,咋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