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節
我問:「轉移到了哪裡?」
瞎子沒有說話,他湊著火堆點著了一根煙,使勁吸了一口,煙頭忽明忽暗的。
我又問他:「你懷疑逗比馮?」
瞎子甕聲甕氣地說:「俺現在懷疑所有人!」
我想了想,說:「逗比馮應該沒問題,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三個一起從山洞裡出來的。他要是想下手,估計早就下手了。」
瞎子吐出一個煙圈,悠悠地說:「在山洞裡,他不是沒出過手,是沒打過咱們好吧?還有就是,他有問題的話,也不一定就要對咱們出手,也許就是想跟著咱們也說不準。」
我說:「跟著咱們?跟著咱們幹啥?」
瞎子說:「跟著咱們去蜈蚣島唄!」
我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我抬起頭,看著紅撲撲的篝火,說:「我還是相信他。畢竟,是老孔讓我找他的……」
瞎子冷笑了:「咱們且不說老孔那個人是不是靠譜,就說這個事情,你怎麼就認定了他是老馮的?」
我說:「那還用問,你忘了,他當時自己說的,他跟老孔怎麼認識的,老孔就叫他老馮。」
瞎子說:「你就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說的,有誰能夠證明呢?」
我不說話了,瞎子說的對,這些事情全都是他自己說的,我還真是找不出來人能證明。
接著,瞎子又說:「你忘了當時在小馮爺爺那,他是怎麼說的?他說,小馮要是再老個50歲,才能叫老馮?這個小馮,他根本就不是老孔說的那個老馮!」
我心裡咯登一下,才想起了當時譚老不經意帶過去的這一句話。
難道說,逗比馮一直在騙我們,他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瞎子說:「現在咱們可以確定,小馮肯定不是老孔讓你找的那個人。至於他是不是在騙咱們,到底是想幹啥的,還不好說。」
我心亂如麻,這幾天剛剛輕鬆了一些,怎麼又憑空出了那麼多事情,先是老光棍失蹤,現在又面臨著逗比馮的身份問題,真是讓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又問瞎子:「那老光棍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的逗比馮的話,可不可信?」
瞎子搖搖頭:「這個,俺也說不好。有事吧,肯定是有事。但是事情到底有多大,小馮到底跟咱們隱瞞了多少,這個誰也不好說。說不准啊,他就是喝多了,說的是小馮小時候偷雞摸狗的事情呢!結果小馮覺得丟人,就嚇唬嚇唬他,結果把他給嚇跑了,正好碰上什麼人,正好出事了。」
我笑了:「事情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瞎子烤了烤火,又問我:「對,小馮說的那句話,就是嚇跑了老光棍那句話是啥來著?」
我想了想說:「好像是『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誰』。」
瞎子啐了一口唾沫:「這老光棍的真正身份是誰?是地下黨?是台灣反攻大陸的特務?扯淡!」
我也笑了起來,看著那老光棍整天猥猥瑣瑣,坦坦蕩蕩的,還真不像是一個做間諜的料。
不過,剛才襲擊他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這個人,會不會就是老孔那個同夥?
如果說,他是老孔同夥的話,老孔又為何不跟我相見,還非得讓我去那個鬼氣森森的蜈蚣島呢?
我和瞎子誰都沒有說話,兩個人對著火堆想著心思,篝火辟里啪啦的響著,偶爾爆出來一個火花,遠處是朦朧的月光,月光灑在海面上,海水嘶嘶地叫著,有一隻水鳥在夜色中哀哀地叫著。
瞎子朝火堆啐了一口,披著衣服站了起來,看著遠處黑黝黝的海面,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個蜈蚣島是非去不可啦!」
第528章姬小免
瞎子的感慨,正是我心裡想說的。
但是,那蜈蚣島隱藏在茫茫南海處,我們又怎麼去呢?
開始的時候,逗比馮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有一副去蜈蚣島的地圖,他爺爺又懂《更路簿》,到時候大家一起去蜈蚣島。
沒想到,幾乎是一夜醒來,事情全都變了樣。
先是譚老明確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去蜈蚣島,後來又連連出現變故,最後連逗比馮都出了問題,真是讓我們又沮喪又無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回到窩棚,我還有些擔心,說:「那個襲擊老光棍的人,會不會回來?」
瞎子冷哼一聲:「來了更好!給老子逮住,先揍一頓再說!」
我見他有情緒,本來想問問他,要是逗比馮不去南海了怎麼辦,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問。
說到底,人家瞎子是陪我來的,憑啥我想做啥,他就得陪我做啥?況且這一次,我們幾乎要陷入了絕境,搞不好命都要沒了,還折騰啥?
合衣躺在稻草堆上,我也有些恐慌,難不成這一次,我也要像小舅一樣,隱姓埋名,回四川度過一輩子?
這麼想想,我就給馬三發了個短信,問他鋪子生意怎麼樣?
馬三這死小子過了半天才回復,而且是很敷衍的兩個字:「夠嗆!」
我頓時大怒,撥出號碼,就想打電話過去罵他。
想了想,又把電話給摁滅了。我這個「老闆」都成天瞎跑,對鋪子不管不問,怎麼還能要求那個夥計出多少力呢?
所謂的窩棚,其實就是幾根大木頭搭建起來的檯子,上面蓋著幾條破氈子,算是勉強可以擋風避雨,檯子下扎扎實實堆了不少稻草垛,就算是床,躺在上面,能清晰看到外面的夜空。
我爬了上去,枕著雙手,仰面躺著,看著外面墨綠色的天空,朦朧的繁星,好多事情全都湧出來,亂糟糟的,被那冷風一吹,卻又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有一種特別的歡暢。
這時候,短信提示聲又來了,還是馬三的。
我隨手點開,看了看,卻激動的差點兒從稻草垛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