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呵呵,讓我說破你們,再死不遲。」野田瞥了燕老七一眼說,「你們兩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必是那『江相派』的內應,故意詐降,來套取我的信息,我說錯了嗎?還有,樊一飛你巧舌如簧,你說所有人都被殺了,就留了你,這等謊言,誰會信?」
燕老七依舊大笑:「樊一飛你誤我啊!這就是你說的明君?枉我帶來了湘鄂邊界的地圖,裡面把各路土匪據點、『江相派』的藏身地點都標注得清清楚楚,呵呵,現在看來沒用了!」
「嗯?」野田歪了歪脖子,「你說你有地圖?」
「如此怠慢鄙人,還談什麼地圖!」燕老七憤憤地說。
「呃……樊一飛,你怎麼不早說?」野田陰陽怪氣地問樊一飛。
「啊?」樊一飛也蒙了,心道:不是說好了是來盜龍脈圖的嗎,你怎麼把自家的地圖給對方了?難道燕老七要叛變?
「快快!燕七爺請上座!」野田叫人拿了把椅子,「請——」
燕老七看了看野田,憤憤坐下。
「上茶!」野田又吩咐。
「燕七爺,久聞大名,今番怠慢了。當然,按你們中國人的話講就是江湖險惡,不得不防啊。」
燕老七接過茶,喝了一口,看了看一旁的蔣天承。
「你退下吧!」野田立即明白了燕老七的意思,指示蔣天承退下。蔣天承點頭退去。
燕老七放下茶杯,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遞給野田。
野田接過來仔細看,心下大喜,隨即說:「燕七爺怎麼會有這些地圖?」
「呵呵,太君有所不知,我本是大土匪洪老虎的手下……」
「洪老虎?」野田不禁一顫,這個名字太響了。
「對!這些年我為他鞍前馬後,此人不但不感恩,反而處處防著我。古人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出生入死,為他盜得財寶無數,他卻任人唯親,在他那裡真正有實權的只有他的幾個結拜兄弟,我們都得靠邊站。我燕七好歹是條漢子,怎肯委曲求全,就提議自動退出。不料洪老虎惱羞成怒,叫人綁了我,要殺我,還好我施展脫骨功,盜了地圖,趁夜逃了出來。正不知何去何從,見林中一個黑影飛奔,我就跟了上去,結果和樊一飛打了幾個回合,最後不打不相識,沒想到兩大盜賊竟都在逃命,還碰到了一起,天意啊,天意啊!一飛勸我棄暗投明,我覺得有道理,就跟來了。」
「那『江相派』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野田追問。
「『江相派』和洪老虎同流合污了!太君聽我說……」
野田聽得津津有味,樊一飛聽得目瞪口呆,心道:這是怎麼了?他怎麼都說了?
「兩位辛苦了,先在此稍坐。」野田說完轉身出屋了。
野田走後,樊一飛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你這個叛徒!出賣了祖爺和洪司令!你這個千刀萬剮的畜生!」
燕老七微微一笑:「在這裡當爺爺,總比在山裡當土匪好。你若不同意,可以自己走啊!」
「你……你還是人嗎?媽的!老子非宰了你不可!」樊一飛怒道。
「呵呵,我們武功和輕功不相上下,現在我又是皇軍的人,咱倆誰宰誰啊!」燕老七陰笑道。
「祖爺和洪司令不會放過你的!」樊一飛狠狠地說。
「都是混江湖的,誰怕誰啊!」燕老七說,「我們一起做吧。國民黨幾百萬大軍都頂不住了,洪老虎那點人早晚被滅,我早就想好了,跟誰不是活一輩子啊,在這裡有吃有喝,總比窩屈在窮山溝裡強!」
樊一飛看了看燕老七,突然說:「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也只有魚死網破了!」
「嗯?你能怎樣?」燕老七反問。
「我直接告訴野田,說我們倆是洪老虎和祖爺派來的,要死一塊死!」
「他會信你麼?」
「呵呵,野田這個人最狡猾,即便不會全信,也會對你提防萬分,更不會重用你了!哈哈,你以為漢奸很好當嗎?」
燕老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樊一飛。
「你幹嗎?現在就想滅口?」樊一飛後退了兩步。
燕老七突然低聲說:「併肩子,總瓢把子弄點子!」燕老七用黑話告訴樊一飛,這是在給日本人設局。
「啊?當真?」
燕老七點點頭。
「媽的,不早說,嚇死我了。」
此刻,野田嘉一正向東北的兒玉譽士夫匯報,說拿到了「江相派」藏身的地址,還意外地收穫了洪老虎這個大土匪的藏身地點。
兒玉譽士夫聽後第一句話就告訴他:憑直覺,這是個圈套,需要萬分小心。
野田掛了電話,找到了蔣天承。
蔣天承心裡正琢磨樊一飛突然回來的這個事:「太君,此事有詐啊!」
「我當然知道有詐!軍方已經從武漢派出一支偵察隊,按照地圖上的標示去摸清情況,如果按照這個圖紙找到了土匪的據點,我們先下手為強。」野田說。
「這兩個人這次前來,為的是什麼?」蔣天承疑惑地問。
「哼哼,我猜應該是龍脈圖。『江相派』那群人有些真本事,應該是透過圖紙猜到了些什麼,但又不確定,故而使用間諜之法來探聽我們的虛實。」野田說。
「那我們何不剷除這兩個禍患?」蔣天承問。
「不,」野田搖搖頭,「蔣師爺深諳陰陽之道,豈不知用兵之法講究虛虛實實,我們正愁沒人牽線搭橋呢,這不,人來了!」
「反間計!」蔣天承悟出來了。
「呵呵,本來沒有通風報信之人,現在有了,通知左詠禪速來山東!」
「嗯。」蔣天承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