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只能先鎮壓住,再想辦法,要是我師父在這裡就好了。」
王誠鈞「哼」了一聲,顯然因為美少女輕視了他有些不高興,掏出了一疊可能是桃木片製成的符,繞著我和老婆婆走,一邊走一邊往地上放,分八卦方位。放完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張很大很複雜的符菉和一把小小桃木劍,大喝一聲,用桃木劍重重地把符菉插在地上。
我感應到了魯班尺上傳來的邪力突然減弱,有一種異樣的壓力籠罩了附近,但這種壓力對我並沒有影響。在近距離內,我看到了老婆婆的表情變得非常可怕,她突然舉起右手的枴杖向我頭上敲來。
我大吃一驚,避不了,又不甘心放開魯班尺逃開,只能鬆開一隻手去接。還好距離很近,老婆婆的枴杖落下來時還沒足夠的慣性和加速度,我托住了枴杖的中部受力也不是很大。儘管如此,我還是感覺很沉重,既使是一個強壯的大漢也沒這麼大的勁。
我不肯放手,她也不肯放手,相持不下。很快我發現她的邪力變弱了,而我和她周圍勁氣鼓蕩,急風亂旋,放在地上的桃符開始震動起來。這是邪靈分出力量去對抗王誠鈞的陣法了,但我只是輕鬆一點,還是沒有辦法反制它。
王誠鈞連著掐了幾個法訣隔空打向老婆婆,卻沒有什麼明顯影響。原來這個邪靈與老婆婆長期同處一體,血脈相連,難分彼此,邪性沒有發作起來連喵太都感應不到。因為與人很相似,又躲在人體內,各種鎮壓邪魔的法訣、法術效果都不明顯了。
我敢肯定王誠鈞此時的臉色肯定很不好看,而且他佈置的可能是陣法的東西也鎮不住邪靈,八塊桃符已經在亂跳,作為總樞杻的桃木劍和符菉也開始震動,隨時有可能跳起來。
王誠鈞急忙用手抓著桃木劍壓住,突然啊的一聲向後跌倒,眼看紙質的符菉就要被狂風絞碎。
「喵嗷——」
一聲洪亮激昂的貓叫聲,一個黑暗疾射而來,衝到符菉前翹起一條後退,撒出了一泡液體。
王誠鈞慘叫:「完了,你這個畜生!」
我也在心裡叫苦,喵太啊喵太,你平時愛往我畫的符上面撒尿也就算了,怎能在這危急時刻撒到別人的符菉和法劍上面?這是頑皮的時候嗎!
第十四章封印
奇跡出現了,喵太的尿剛撒在符菉和桃木劍上,狂暴的氣流突然消失了,八塊桃符也不蹦跳了。我感應到老婆婆體內的邪力明顯消退,變虛弱並且有些畏縮的味道……難道喵太的尿能增加符菉的威力?
我突然想到喵太愛吃雞血拌硃砂,這兩者都是至陽之物,有克制鬼邪的功效,久食之後它的體質肯定有了變化,而且它還跟了洞宮山的神仙一段時間,它的尿能克制鬼邪也不算奇怪。以前它老是往我畫的符上面尿尿,極有可能是在給我的符增加威力,我卻全給扔了。
喵太一泡尿還沒有撒完就躥向老婆婆,把一部分尿液撒到了她小腿上,然後躍起咬住了老婆婆拿枴杖的手。
王誠鈞和美少女同時衝過來了,一個拍向老婆頭頂,一個按向老婆婆後背,嘴裡都在飛快地念著咒語,大喝「開金井!」「定!」「移!」之類。
突然之間一切變得安靜了,老婆婆的眼睛不再發光,軟綿綿倒下,兩人急忙扶住,喵太也鬆口了。我感覺魯班尺有了些變化,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愕然望著兩人。
王誠鈞問:「你用的也是封印的咒法嗎?」
美少女道:「算是吧,你把它封印在哪裡?」
兩人的眼光都望向我手裡的魯班尺,我立即明白了,邪靈並沒有被除掉,而是被他們一個用封印咒法,一個用轉移咒法,弄到我的魯班尺裡面了。那麼我的魯班尺不是變成邪物了?
「喂,喂,你們怎麼能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把它封印到我的法器裡面?」我非常憤慨,大聲抗議。
美少女道:「除了你的魯班尺外,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封印了,機會稍縱即逝,來不及跟你商量。」
王誠鈞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商量什麼,為了降魔除妖污了法器有什麼大不了?我的法劍也被玷污了,還有我師父送我的陣眼符,那只死貓……」
他突然意識到喵太並不是在破壞,而是立了大功,急忙放下老婆婆去檢查他的桃木劍和符菉,嘴裡大呼小叫:「這怎麼可能?貓尿不是污穢之物嗎?為什麼我的法劍沒有被玷污,反而陽氣更足了?」
美少女已經在盯著我腳邊的喵太,表情很驚訝:「剛才要不是它咬住了老婆婆的脈門,讓邪靈不能逃走,我也轉移不了。」
「明明是我封印的好不好?」王誠鈞不服氣。
美少女冷笑:「切,剛才要不是這隻貓撒一泡尿,你的陣早就破了,什麼名門**,還不如一泡貓尿。」
「你,你……簡直就是放屁,我的本事還沒有使出來呢,要不是剛才我被邪氣入侵受了重傷,鎮住這區區邪靈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個黃毛丫頭又懂什麼?」
「哇哦,這麼厲害啊,難道你是龍虎山張天師?」
王誠鈞傲然道:「龍虎山有什麼了不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人王誠鈞,龍門派第二十四代傳人,我師父就是……算了,說了你們還以為我徒憑師貴,打著我師父的名頭到處招搖。」
「哇,真了不起,可是剛才為什麼又要問我怎麼辦呢?」
「我有問嗎?我,我那是受你誤導……」
我忍不住打斷了他們的話:「你們有什麼問題等會兒再爭好不好?你們把邪靈弄到我的魯班尺裡面,誰來負責?」
王誠鈞怒目瞪向我:「淫賊,我正要找你算賬呢,你還敢囉嗦!」
被人叫了一夜的淫賊,我也火了:「你tmd嘴巴給放乾淨一點,我是淫了你姐還是淫了你妹,莫名其妙就罵我淫賊,我可以告你譭謗罪,名譽損失和精神損失你賠你起麼?」
王誠鈞被我罵得傻了眼,望向美少女:「剛才是你叫救命嗎?是他非禮你嗎?」
美少女道:「救命是我叫的,但是……但是他沒有非禮我,也不能確定他是色狼。」
王誠鈞怒道:「不確定你亂叫什麼?」
美少女可能已經知道誤會我了,但她不肯認錯,美女就是有不講道理的特權,大聲道:「我愛叫就叫,關你什麼事?」
「你……你們兩個狼狽為奸,都不是好東西,要是被我知道你們做了壞事,雖千萬里我必取爾等首級!」王誠鈞說著轉身就走,以左手按著右邊肩頭,顯然傷得頗重。
美少女恨恨道:「多管閒事,莫名其妙,動不動就想殺人,像個道士嗎?」
我苦笑,人家說的是場面話,怎能當真?好在她已經沒有再懷疑我了……突然我有些驚訝,王誠鈞誤會我,我並不太放在心上,美少女誤會我,我要焦急得多。
我過去蹲下身查看老婆婆的狀況,美少女對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對不起,剛才我是慌了神,所以……」
我沒好氣道:「為什麼現在又相信我了?」
「因為你是魯班門的傳人,魯班門的人一般比較正派,不會幹人神共憤的事。」
「你怎麼知道我是魯班門的人?」
「剛才老婆婆不是說你的魯班尺是『本門信物』嗎,以魯班尺當信物的只有魯班門,而且你這把尺與現在看風水的人用的魯班尺不一樣,這是魯班真尺,看到你拿出這把尺,我就有八成相信你不是壞人了。再回想之前的經過,你確實沒有為難我,真的放了我,你的眼神和語氣都是真誠的,所以就可以完全肯定你不是壞人了。」
她相信我了,那麼我的罪名也就沒了,而且剛才她還有在王誠鈞面前維護我的傾向,對魯班門頗有敬意,我一個大男人也不能再跟她斤斤計較。我笑道:「壞人也有可能拿著這樣的魯班尺啊。」
「但是你顯然能使用它啊,並且連命都不要也不肯放棄,這證明它對你來說非常重要,不可能是花錢買的或是路邊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