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紀宗常請來的一個同門腹部中槍,雖然止住了血但彈頭還在裡面,需要急救。高立成背上被刀砍出一道大傷口,陶良松受了重傷,王誠鈞和楓羽雲臉青鼻腫,不癲和尚也受了重傷走路都有困難,我鬆懈下來之後疲泛無力……現在最重要的是陸南天怎麼樣了?
我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到陸南天身邊,正要問張靈鳳怎麼樣了,陸南天已經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驚訝地掃視四周:「我怎麼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都長噓了一口氣,只要大家都還活著,這就是一個偉大的勝利。剛才絡腮鬍曾叫過「太上掌門」,那麼那個轉移到陸南天身上的魔頭,就是換日門現任掌門的師父,可能是換日門最厲害的高手了。除掉這個老魔頭,又把換日門大部分精英打死、生擒,等於是把換日門斬斷了四肢砍掉了腦袋。
我把事情經過簡略說了一遍,陸南天又驚又喜,急忙打電話呼叫支援,並且控制陳局長和有關的人。除了陸南天和我之外,其他人都以怪異的眼神瞪著張靈鳳,今天能夠絕地反擊,反敗為勝全是靠了她!但此刻張靈鳳又是那種拘謹羞怯的樣子,明明是一個沒見過世面,「土得掉渣」的鄉下小姑娘,怎能手指輕輕一點就把一個大魔頭給解決了?
第二十七章女朋友吃醋了
不癲和尚吃了一顆道士們給的治傷藥丸,傷勢基本穩定下來,十多分鐘後就有警車、救護車陸續趕到,把犯人和傷員運走。
我和紀宗常、段凝芷、張靈鳳隨同陸南天一起回市區,保護和協助陸南天,其他人沒受傷也跟去醫院照顧傷員。敵人有一個高手逃走了,此人必定是重要人物,換日門可能還有其他沒參戰的人員,萬一他們殺了個回馬槍,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們還是要提防的。
在回城的路上,我發現段凝芷神色有些不對,開始還以為她是受了驚嚇,安慰了她幾句,她反應卻有些冷淡。後來還是她憋不住了,湊在我耳邊低聲問:「你表妹到底是什麼來頭,你怎麼不告訴我她那麼厲害?」
「我不是不告訴你,是還沒機會說。她就是我們村裡一個很普通的姑娘,我只知道她能通靈,類似於你和你師父一樣,跟神仙勾通的時候有些特殊能力,我也沒有想到她這麼厲害。」
段凝芷很驚訝:「這怎麼可能,我和我師父都是體質特別的人,在通靈方面很少有人能跟我們青蚨門的人比,她看起來各方面都很一般,又那麼……年輕,難道比我師父還厲害?」
這個問題我真的無法回答,只能攤了撤手。段凝芷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她是你舅舅的女兒,還是你姑丈的女兒?」
我好像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酸味,剛才說漏嘴了,而且沒有第一時間跟凝芷做詳細報告,罪大惡極。我只能坦白從寬:「實際上我們不是真的表親關係,你應該也知道,鄉下的親戚關係亂七八糟的,都有些沾親帶故……」
段凝芷立即掐住了我大腿一點點肉,狠狠地擰:「快說,還有多少假話?」
「沒了,沒了,我真的是沒機會跟你說,一回來就跟陸南天去審問,然後就出事了。」
「她不是你表妹,為什麼跟你來,而且走到哪裡跟到哪裡?」
「這個……這個說話長。」
「看來你們還有很多故事啊!」
我一頭冷汗,下次我一定要記住有事先匯報,特別是帶著年輕女子同行時一定要先匯報!
……
陳局長在準備出逃時被抓住了,陸南天火氣很大,一回到警局就立即審問。他沒有邀請我們,因為這關係到警方內部問題,有些敏感,陸南天沒說,我們也不好自告奮勇。我和紀宗常、段凝芷、張靈鳳在辦公室內等著。
段凝芷對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我出去跟她聊聊,但是我一往外走,張靈鳳立即站起來跟著往外走了。走到門口我很難堪,出也不是,進也不是,不能叫張靈鳳不要跟著我,讓她跟著卻有人氣壞了。
「我上洗手間。」我有些尷尬地說。
「哦。」張靈鳳應了一聲,回到裡面坐下,一點也不覺得跟著我有什麼不對。
等我去衛生間逛了一圈回來,紀宗常正在跟張靈鳳聊天:「……你沒有學過武功和法術,怎麼可能彈指之間就破了那魔頭的邪功?」
「我,我真的不知道。」張靈鳳漲紅了臉,見到我回來如逢大赦,急忙說,「你不信可以問承業,他最清楚了。」
這話就更惹人暇想了,段凝芷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我一陣陣頭皮發麻,張靈鳳你這是往火上澆油啊!紀宗常也望著我:「小許,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段凝芷語帶雙關地說:「對,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哦,哦,她確實沒有練過任何武功,也沒有學過法術,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但是她能與神靈勾通,在通靈狀態她能獲得神靈的力量,這種現像很常見,凝芷也能辦到,所以你們能夠理解吧?」
段凝芷立即道:「不理解,我可沒有這個能力,就是我師父也未必能一下破了那魔頭的功夫,上次我師父被打成重傷就證明了這一點。」
我猛抓頭皮,突然想到了秀姑對我解釋過通靈分幾個境界,於是來了靈感:「這個有點不一樣,你們青蚨門通靈,是人向神仙借力,借到的神力有限,使用的主要還是自己的力量;張靈鳳她是神仙主動附體到她身上,就相當於是神仙親自到此,而且是能力很強的神仙,別說是一個練邪功的人,就算是真正的邪魔也能像只螞蟻一樣捏死。」
段凝芷的臉色更難看了,貌似我已經解釋清楚了,但卻貶低了青蚨門抬高了張靈鳳,我這不是欠抽麼?
張靈鳳見我一臉尷尬的樣子,說道:「是的,那不是我的能力,是我師父的能力,她離開了我就什麼都不會了。」
還好,張靈鳳一點都不傻,這話得中聽!
紀宗常問:「張姑娘,敢問你師父是哪路神仙?」
張靈鳳又紅了臉:「我,我不能說。」
紀宗常長歎了一聲:「唉,慚愧,慚愧!我們六七個人自詡名門正宗,數十年苦修,被人牽著鼻了走還不知道,要不是張姑娘你出手相救,我們死了不打緊,增加了那魔頭的修為等於是助紂為虐,罪過就大了。此恩此德,沒齒難忘!」
張靈鳳急忙說:「你們都是正直善良的好人,那個壞人做了太多壞事,早就該死了,所以我師父才會出手,真的不是我的功勞。」
紀宗常問:「有什麼特別的辦法能破這個邪功嗎?」
張靈鳳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當時我師父的意思我還是知道的,那個壞蛋的邪功就像是氣球一樣,你們往裡面吹氣,吹得越快他吸得就越多,到了他比你們更強時,你們就被他吸住放不開了。他這種邪功不是自己慢慢修煉來的,都是偷來、吸來的,沒有根基,很不穩定,只要擊中要害,就像把氣球紮了一針就自己漏氣了。道長你們練的功夫是很好的,只是還沒有練成。」
紀宗常連連點頭,我也理解了,換日門的人吸取特殊小孩的靈氣來增加修為,張靈鳳這個比喻很形像。但原理是知道了,我們還是不懂怎麼破,總不能真的拿根針去戳吧?
「那個魔頭確定死了嗎?」我更關心的還是這個。
張靈鳳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
段凝芷其實也能看出來我跟張靈鳳沒有暖昧關係,只是女孩子天生會吃醋,她生性好強,在能力上被張靈鳳完全比下去了,張靈鳳又跟我走得太近,所以她有些小情緒。但她也是通情達理的聰明人,不會真的小題大作跟我鬧,後來也沒再纏著我叫我解釋什麼。
幾個小時後陸南天走出了審訊室,臉上有喜色,又開始調兵遣將抓人。據他說陳局長是被換日門的人收買了,不僅是金錢收買,還是官運和長壽方面的保證。但顯然換日門的承諾無法兌現了,他的仕途到此為止,不上電椅也要把牢底坐穿。
我們連夜突擊審訊抓回來的換日門嫌犯,先從陳局長熟識的幾個人開始,因為有了陳局長這個突破口,這些人也不是核心分子容易攻破,審訊進行得還算順利,大體弄清了換日門的結構。
換日門的掌門人外號「大c哥」,被審訊的人都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名。今天帶隊伏擊我們並被我們打成重傷的是他師兄,名叫陶然,負責管理換日門各項事務。前不久在蘇州被秀姑追到的是大c的師弟,名叫周隱,獨來獨往很少參與門派活動。這三個人有一個師父,大家都稱為老祖宗或太上掌門,據說化身千萬,已經是地仙級的人物,也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並不是所有換日門的人都會邪法、邪功,真正得到傳授的只有極少數人,除了太上掌門和大c師兄弟三人外,下一代弟子中僅有不到十個人學到了一點邪術,練的是各種武功。這些第三代弟子分佈在各地,暗中控制著多個團伙到處尋找和綁架符合他們要求的小孩,賺到足夠的「貢獻度」才有機會獲得一次傳授的機會。另外還有負責管理財務的人,與富商接洽拉業務的人,沒有參與這次行動。
根據我們推測,周隱被秀姑打成了重傷,並且我們結成了聯盟之後,換日門的太上掌門坐不住了,親自設局想要把我們一網打盡,並吸取全真教道士的功力,所以調動了大部分換日門的力量,由陶然帶人接應。現在太上掌門死了,陶然重傷,周隱應該也在養傷,第三代弟子或死或被抓,損失了一半左右,真正元氣大傷。
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必須趁勝追擊,把大c、陶然、周隱都幹掉,換日就就煙消雲散了。要是被他們躲起來,過不了多久又是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