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蔡總裁怒喝道:「他為什麼會死在裡面?他是怎麼進去的,你們的人都是幹什麼的?」
保衛部的經理不敢吭聲,蔡總裁道:「你確定一下保險櫃被打開過沒有,還有沒有其他人進去過,你自己看著辦……我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有空管那邊嗎?沒事別來煩我了!」
保衛部經理連聲應是,對方已經掛斷了。
我有些疑惑,出了這樣的事,蔡總裁居然不親臨現場看一下,究意有什麼事讓他如此焦慮和忙碌?
保衛部經理把怒火發洩到眾保安頭上,大罵一頓,排查各處門窗和監控視頻,檢查蒙面人身上的所有東西。當他看到膠片指紋時,立即變了臉色,但他把膠片放到掃瞄儀上,不知是手勢不對,還是膠片弄壞了,這一次沒有反應了。他轉驚為喜,急忙打電話給蔡總裁,非常肯定地說保險櫃沒有被打開過,對方備用的指紋是無效的,密碼不可能短時間破譯,也沒有別人進來過,小偷是因為太緊張心臟病發作死了。
這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能神不知鬼不覺溜進這兒的人,絕對具有專業素質,怎麼可能太緊張心臟病發作?但蔡總裁心思根本沒在這兒,居然相信了,就這麼掛斷了。
總裁不來,那只能從保衛部經理那兒問一問情況了。我試著感應他的想法,但他這時想的都是怎麼應對眼前的事,查出小偷的來歷,然後毀屍滅跡,讓大哥不會怪他,然後完善安保制度……我試著引導他想更多關於總裁的事,但他卻不受我引導,此人是個多年練武的人,身體強壯,意志堅定,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不太可能知道我要的資料。
柳靈兒在心裡對我說:「這事交給甄歌去做就行了,輕而易舉。」
「不會吧,這點小事也需要美色?」
「你想到哪裡去了?」柳靈兒沒好氣地說,「狐狸天生有狐臭,很多動物包括人類聞到太濃烈的狐臭之後,就容易出現幻覺。狐狸修煉成妖之後,狐臭變成了香氣,效果卻更好了,能夠隨心所欲使用,輕吹一口氣,人就傻了、癡了,隨你怎麼擺佈,所以狐狸精是最擅長迷惑人的,這方面她可比我們強多了。」
這個其實我也知道,男的狐狸精同樣也擅長迷惑人,即使是稍有點氣候還沒成妖的狐狸,就已經具有了很強的控制人類意識的能力。但狐狸精之所以成為勾引人的代名詞,跟美麗的外表也有直接關係,特別是甄歌美麗得有些過份了,所以剛才我第一反應想到了美色。
我以意念把甄歌叫來,等到大部分保安抬走了屍體,保衛部經理獨坐大邦椅上思考時,甄歌悄悄靠近,從後面吹了一口氣。保衛部經理聞到異香,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氣,立即就暈乎乎的了。我的意念順利侵入他的腦海,所有他知道的關於蔡總裁的信息都被我知道了,而他自己還懵然不覺。
蔡總裁名叫蔡振華,果然是洪門的龍頭老大,但現在的洪門早已不是以前的天地會了,也不是很多人想像中的黑社會,他們現在以商業集團的方式存在,做的基本是合法的生意。但他們與普通的商業集團又不盡相同,有更多、更嚴的制度,常懷仁義、忠心、俠義之心,這個看得比商業利益更重。紅光集團的普通員工並不是洪門弟子,只有他們選中的人才能加入,這也就意味著獲得更多培訓和學習的機會,成為管理層。因為他們現在很少涉足江湖鬥爭,人員素質也很高,制度完善,所以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很少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蔡振華最近很倒霉,不到三個月時間,身體強壯的父母相繼病重離世,夫人遇車禍成了植物人,最近還不到十歲的兒子又查出得了癌症。惡性腫瘤長在距離心臟很近的地方,動手術成功的機會極低,失敗就下不了手術台,不動手術腫瘤增大擴散,也活不了幾個月。
之前大半個月,蔡振華已經帶著兒子去過很多醫院,包括國外著名醫院,但是這種手術誰都不能打包票,他又要求必須成功,結果沒人敢動手,前兩天又回來了,就在省腫瘤醫院內。一連串的打擊,把蔡振華擊垮了,已經無心打理集團業務,連辦公室裡出現小偷死了人,他也沒辦法過來。
我暗皺眉頭,短短時間內連續出事,今天又有身懷異能的神偷進入他的辦公事,只怕有些蹊蹺。此人屬於正道幫會首領,我又有求於他,如果有可能的話,要盡量幫他一把。
第二十章洪門老大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我們在江蘇省腫瘤醫院的一個特殊病房找到了目標,但讓我有些意外的是,裡面竟然有唸經的聲音。
我以天眼狀態隔著門往裡面看,有一個小孩躺在床上,長得頗為機伶俊秀,但身上發出的神光陰晦昏暗,搖晃欲熄,正是蔡振華的兒子蔡傑倫。蔡振華站在床邊,頭頂神光也偏暗偏弱,黑氣籠罩。靠近門口的地方有兩個強壯的中年人,神完氣足,內息綿長,氣色正常,是蔡振華的保鏢馬世白、楊天祿。
唸經的和尚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合十,神色肅穆,年齡應該已經超過六十歲了,五官端莊,慈眉善目,蓄著一把短鬚,頭頂上衝出的光芒足有一米高,潔白之中帶著絲絲金色,乃是一個有道高僧,修為不俗。
這個和尚不在保衛部經理的記憶中,所以我也不認得,看樣子蔡振華已經請了高人來幫忙,還是先看看老和尚的能力,所以我站在外面沒動,凝神感應和傾聽裡面的聲音。
老和尚念的不知道是什麼經文,念了一遍又一遍,十幾分鐘後,床上的蔡傑倫開口了:「爸爸,叫和尚爺爺不要念了,這沒用的。」
老和尚立即住口,蔡振華有些生氣,但強忍著怒氣道:「不許亂說。大師不要見怪,小孩不懂事,童言無忌。」
老和尚道:「無妨,唸經確實不能治病,但能消災祈福,渡劫化厄,消除惡業,這是從根源上去除病根……」
蔡傑倫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做了很多壞事,所以生病嗎?我沒有做壞事。」
老和尚道:「有些是前世惡業,今世來報,一切病痛苦難,皆是在償還往昔惡業,所以不能生怨恨之心。」
蔡傑倫雖然聰明伶俐,畢竟年紀還小,不理解老和尚的話,有些虛弱地說:「我聽煩了,不想再聽了。」
蔡振華歎氣,望向老和尚,老和尚苦笑,兩人一起走了出來。
我和秦悠悠、甄歌面朝走廊外面裝作看風景,兩人也沒注意到我們,邊走邊說話。老和尚說:「很遺憾老僧幫不上什麼忙,就此別過,蔡先生不必遠送。」
蔡振華道:「家中不幸,我已經亂了分寸,法明大師到來也不能好好招待,著實不安。又有勞大師給犬子誦經祈福,消災解難,蔡某感激不盡。」
老和尚道:「你我同根同源,本是一家人,何須客氣,但願佛祖保佑貴公子逢凶化吉……咦,你們是什麼人?」
老和尚已經走到了我們後面,感應到了甄歌身上的妖氣,突然停步喝問,兩眼精光閃爍,全身真氣鼓動。蔡振華面容憔悴,兩眼佈滿了血絲,明顯睡眠不足和心神俱疲,但這一瞬間全身崩緊了,殺氣騰騰,像是一隻發現了獵物的豹子。
甄歌嚇得倒退了兩步,我閃身擋在她前面,對老和尚略一拱手:「大師該往哪裡去就往哪裡去,不要管別人的閒事。」
老和尚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後掃視了秦悠悠一眼,眼光又越過我盯著甄歌,眉頭緊皺起來:「你可知道你身後的女子是何來歷?」
「當然知道,我既然能帶著她同行,就能約束她的行動,保證她的安全,我對她的一切行為負責。」
老和尚眼光收縮:「這位蔡先生近來接連遭遇不幸,事情太過巧合,有失常理,老僧懷疑有妖人作祟。你們形跡可疑,妖精為伍,在附近窺視,老僧豈能不問?」
蔡振華更加緊張,同進也很憤怒,幾乎就要把我們當成害他一家人的兇手了。
我平靜地說:「我們確實是衝著蔡先生來的,但不是來害他,而是來幫他,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可以換一個地方說話嗎?」
蔡振華道:「我與你素不相識,你怎知我需要幫助,又為什麼要幫我?」
這時在病房裡面的兩個保鏢也衝出來了,擋在老和尚和蔡振華前面,氣勢洶洶想要打人的樣子。
我說:「我有祖傳秘方,專治惡性腫瘤,只給有緣人治療,分文不取……」
楊天祿怒喝道:「快滾,你這樣的騙子我見得多了!」
我笑了笑:「我不是騙子,而是神醫,一眼就能看出你有病。你心火太旺,脾氣暴躁,大便硬結,經常便秘,是也不是?」
楊天祿愣了一下,露出驚訝表情。我指向馬世白:「你也有病,左肋有一處刀傷,經脈受損,天氣突變時隱隱作痛,是也不是?」
馬世白也愣住了,情不自禁地點頭。老和尚冷笑:「這沒什麼稀奇,開了天眼的人都能看出來,還是說說你為什麼而來吧。」
我說:「大師,你也有病!」
老和尚臉色更難看:「老僧已經幾十年沒有生過病了,你今天要是不說出個理所當然來,休怪老僧不客氣了!」
我還是不慍不火:「大師你精通佛法,武藝高強,不愧為有道高僧,但因為武功太高,就有恃武凌人之心。平時心懷慈悲,心平氣和,倒也沒什麼問題,此刻心繫朋友危難,霸氣和殺氣就顯現出來了,這就是病,而且病得不輕,會嚴重影響你的修行。」
老和尚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信口雌黃,不著邊際,這就能忽悠人了嗎?」
我也有些著惱了,看你樣子像個高僧才敬你一些,給你點面子你還蹭著鼻子上臉了?我伸出了手:「大師法號怎麼稱呼,在哪座禪寺清修,哪天有空也好去拜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