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閔總道:「貝貝,大伯父和大姐來看你了。」
閔貝貝頓時變的無精打采,耷拉著頭「嗯」了一聲,胖子坐在她床邊笑道:「貝貝,大伯父知道你受了委屈,等你身體恢復,我讓大姐陪你去法國散心,她說那裡的薰衣草田一望無際,非常漂亮,你見到了肯定喜歡。」
閔貝貝不陰不陽的道:「整個家裡就我一個閒人,大姐工作又忙,何必在我一個廢物身上浪費時間。」
閔總表情立刻就變了道:「貝貝,大伯父工作這麼忙過來看你,難道……」
「是,你們工作都忙,那就忙你的工作好了,何必來看我,我稀罕你們嗎?」
閔總滿臉憤怒就要斥責她,胖子道:「貝貝受了不少委屈,心情肯定不好,我們來的也不是時候,你先好好養身體,等過幾天咱們再來。」說罷胖子轉身就離開了。
我一直暗中偷瞄長腿少婦,所以很清楚的看到她以極其蔑視的眼神掃了閔貝貝一眼,接著腦袋微微揚起,趾高氣揚的轉身出了病房,由頭至尾沒說一個字。
閔總氣的憋了半天,最終歎了口氣也轉身出了病房,屋子裡只剩下我和她,這姑娘發了會呆,又哭出聲來,我能感到她是真的難過,估計這丫頭平時在家裡可能不太被家族人看入眼,所以關係相處的並不融洽,想到這兒我不免幾分同情,正要安慰她,閔貝貝卻哭著衝我吼道:「我不要你廉價的同情,我不是可憐蟲,走,你給我走。」
真是莫名其妙,本來我對她這種隨便放蕩的行為就不滿意,又被吼了一通,轉身便離開了。
之後再也沒有關注過她,女孩也沒有打來電話,而數日光陰一晃即過,在一個彩霞滿天的傍晚,我正坐在門口陪「鼠哥」與人合影,一個沙啞的聲音道:「請問你就是楊川吧?」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白綢衣的中年男子站在我面前。
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必定是廖叔的親哥哥,因為兩人長得實在太像了,都是團團的四方臉,淡眉毛、小眼睛,頜下一綹鬍鬚,但這人皮膚更黑,額頭呈m型禿頂。
他笑瞇瞇十分和藹,但我心裡卻咯登一下,不由自主站起身來暗中思索是不是將他「就此拿下」?正在暗中胡思亂想就聽廖叔道:「你來了。」
這人嘿嘿一笑道:「廖凡,幾年沒見你精神更旺了。」
55、生平所見第一場劫運局(下)
「你……」
不等我話說出口廖叔道:「串子,你和洛奇去外面轉轉,我和大哥幾年沒見,得好好聊聊。」
「廖叔,我……」洛奇一把將我往外拽去道:「廖叔的話你沒聽見,他親哥兩嘮嗑,咱兩在旁邊多不合適。」說罷硬把我拖走了。
我惡狠狠瞪著那人,他卻連一眼都沒多看我轉身和廖叔進了理髮店,廖叔將卷閘門拉下。
洛奇拿著一袋瓜子,用手拋起,用嘴接住一會兒功夫腳下就堆著一堆瓜子皮,我扭頭看看他道:「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難道你能確定廖叔必勝?」
「我能確定一點:廖哥必敗無疑。」
「你這個混蛋……」我頓時憤怒了,恨不能上去就給他一個大嘴巴。
「我們仨是一頭的,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想暗中幹掉廖青,替廖哥解決這個大麻煩,但他不同意,並非因為對方是他的哥哥,而是他不希望我們出事。」
「難道廖叔這麼大的本事還對付不了一個江湖騙子?」我還是感到憤怒。
「江湖騙子多如牛毛,但廖家兄弟肯定不是,廖哥私底下和我說過他肯定不是廖青的對手,這次一戰必敗無疑。」
我道:「廖叔為什麼不對我說?」
「串子,你是個沒經歷過事的年輕人,廖哥擔心你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會做錯事,所以不能提前對你透底,但是他希望無論結果如何,你一定要冷靜面對,做我們這行的人如果做不到心靜如水,未戰就先輸了一半,你能理解他的苦心嗎?」
聽了洛奇這番話,我心裡十分難受,明知不可戰勝為何非要與之交手?廖叔為什麼要這樣做?
洛奇點了兩支煙遞給我一支道:「兄弟,其實我心裡也不好受,但我能理解廖哥的想法,十七年前吧,我在東北某地跟幾個師兄偷大戶,結果踩了人家的地盤,對方實力比我們強,本事也比我們強,攔住路不讓走,要走就從他們胯下鑽,否則就和他們比一場,看誰手快。」
「這群人中有一個叫東北小佛爺的,佛爺在我們那兒就是賊王的意思,所以對方擺明了就是欺負我們技不如人,按理說當時我們幾個人在江湖上也沒啥名號,就算鑽了胯子也沒啥大不了,但是我大師兄就不答應,和小佛爺比用筷子夾抹了油的玻璃彈子,一分鐘為限看誰夾的多。」
說到這兒洛奇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結果一場比較下來,小佛爺夾了七十二個彈子,我大師兄一個都沒夾住,小佛爺說既然輸了就要他兩根手指,那些人按住大師兄就把他右手中指、食指給切了。」
「扒竊的人沒了這兩根指頭等於是老虎沒了牙齒,鯊魚沒了魚鰭,這是被蕨根了,後來我也問大師兄為什麼非要硬挺,他告訴我沒骨頭的人一般都沒本事,見到比你厲害的就認慫了,這人能有多大出息?他不怕小佛爺,因為將來他肯定比小佛爺更厲害。」
「手指頭都沒了咋和人比?不過你大師兄挺有骨氣的。」我歎了口氣。
洛奇抽了口煙道:「聽說過張廷森嗎?」
「沒有,是誰呢?」
「他就是我的大師兄,名震東北的賊王,包括俄羅斯、朝鮮接壤的區域,很多國外偷盜集團都歸他管,人稱鬼影左老怪。七年前他和小佛爺第二次過招,比從油鍋裡撈彈子,小佛爺一隻手被炸成了干雞爪,大師兄卻毫髮無損,由此一戰成名,所以說串子,江湖事不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那麼簡單的,有時候明知不可為也必須去面對。」
我想了想道:「洛哥,要不然咱們衝進去合力對付廖青,你、我加上耗子和狗打扁了這個老混蛋。」
洛奇道:「廖青如果真是那麼好對付的廖哥還會放在心上,他特意叮囑我們一定不要亂來,何必讓他分心呢?」
「哎,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難道咱們就在這裡干看著?」我心裡覺得十分鬱悶,狠狠一腳踹在樹上。
「等結果吧,人生總是有奇跡出現的。」
十幾分鐘後卷閘門緩緩打開,我和洛奇緊張的身體蹦的筆直,兩眼一動不動的望著門口……
只見廖叔和廖青兩人笑容可掬手挽手站在門口,廖青夾著一根雪茄,兩人氣定神閒的互道分別,一輛寶藍色的寶馬叉5停在門口,廖青上了副駕駛匆匆離去。
我兩趕緊跑到廖叔身邊,我緊張的都要哭了,心裡想的就是廖叔已經身附暗傷,隨時隨地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看到我滿臉焦急神色,廖叔笑道:「串子,為啥這麼慌裡慌張的?」
「叔,你、你沒受傷吧?」我上下打量他的身體。
「好端端的我哪來的傷情?」廖叔笑道,不像是假裝。
「可是……」
廖叔揮了揮手道:「串子,你跟我進來,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
廖叔這番話讓我有不祥的預感,跟他進了屋子,只見地下一地碎頭髮,應該是廖青腦袋上剃下來的。問題是廖青腦袋上的頭髮沒見變短?
進了隔間廖叔示意我坐下,關起門道:「你跟我也有十幾年了,本事一直想傳你,但始終猶豫,因為我不知道這對你到底是還是不好,但我剩下的時間不多,所以這門手藝注定要留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