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見我又要反駁,廖叔道:「串子,咱們是人,既然是人就要遵循法律規則,如果問天觀的道士真是鼠妖殺死,你必須配合政府處理它,在這件事上沒有空子可鑽,而且妖類一旦重新嗜血,其性必然變的極其凶殘,流落在子貢山裡,對於整個東林市的人而言都是威脅。」
「叔,您的意思是鼠妖必須得死?」
廖叔雙目炯炯的望著我,片刻之後道:「恐怕只能如此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監獄出來的,一路上腦子亂的猶如開鍋的稀飯,洛奇看出我情緒不對,小聲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實在沒有複述的心情,便推脫心裡不舒服,閉目養神。
後來稀里糊塗睡著了,我做了個噩夢,門裡我拿著秦煜那把「殄官賜福」的大鐵錘,和樣貌猙獰可怕的鼠妖在子貢山的愛情湖裡一場大戰,四周都是警察和老鼠的屍體,鼠妖張開滿嘴尖利牙齒的嘴,吱哇一聲朝我脖子要來……
「你別逼我……」我在大叫中醒來,身體彈射而起,腦袋重重撞在車頂上。
正好是紅綠燈,洛奇和申重嗔目結舌的望著我,透過倒車鏡只見我滿臉淚水,一臉猙獰。
兩人心有靈犀,沒問我到底夢到了什麼,申重點了支煙,放了首輕柔的音樂,我暗中歎了口氣,坐直身體,假裝望向車外,卻因為心裡難受,不停流眼淚,無論如何控制不住。
陳胖鑫得知了兇手,氣的暴跳如雷,但他無法衝入監獄殺人,也只能作罷。
隨後在東林市我終於遇到了一件頗為溫暖的事情,就是董琦的治療款終於有了著落,因為羅曉和同學去探望洪鑫時見到了郭啟波,當這位建設銀行的妹子得知了羅曉等人在廣場上是為了同學募捐時,立刻打電話回大連單位,發動同事捐款,有意思的是郭啟波單位裡的追求者,是一名信貸部主任,為了拍妹子馬屁,又將此事捅到了市建設銀行總行,如此一來卷款成了整個建設銀行系統內的行為,有因為喜歡郭啟波充大頭,也有確實手頭寬裕兼有愛心的,僅此一筆就收了十五萬。
而社會上的捐款款項也有三十多萬,東林市醫院收了捐款後立刻安排治療,在這之後我又替洪鑫理了幾次發財頭,對於英雄,我希望他有一個好歸宿。
之後在醫院住了三天,幾次血液複查,都沒有發現意外狀況,於是醫院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申重說好來接我,上午八點半他準時出現在病房裡,我道:「你這麼忙的人,何必呢,我自己走也成啊。」
「必須我來接你,因為我要帶你見個人。」說話時申重表情有些嚴峻。
我內心忽然有些忐忑道:「見誰?」
他猶豫片刻道:「你還是跟我來吧,見到他就知道了。」
我估計這要見的就不是什麼好人,硬著頭皮跟他去了公安局,在刑警隊辦公室裡我見到一個身著便裝的人,這個人大約三十歲出頭的年紀,一米七幾的身高,偏瘦,膚色偏黃,長的貌不驚人,但鼻樑骨很挺,所以面相顯得十分剛硬。
見到我他主動起身和我握手道:「劉驁。」
「幸會,在下楊川,這是我的朋友,洛奇。」我做了介紹。
一番客氣後我們正要坐下,申重道:「哥幾個,我有點事情,你們……」
「申警官,有事不急著辦,這兒沒你可不成。」劉驁不鹹不淡的道,隨即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挨個散了一圈。
申重有些無奈坐在椅子上,劉驁又替我們點了煙,我注意到他的手掌很厚,而且關節上全是老繭。
這是個練家子,我又朝他頭髮望去,看不出任何異狀,老老實實的梳了個分頭,髮質既不硬也不軟,頭髮既不干也不油,根本看不出個因為所以然。
「我也不裝了,開門見山和大家聊,請你兩位來是為了那只耗子,是在子貢山對嗎?」說罷他將子貢山的地圖撲在面前的茶几上。
其實在來的路上我隱約猜到要見的人可能就是與鼠妖有關,但真落實了心裡還是感到一陣劇烈的吃驚,對於這人的抵抗情緒立馬就浮現在臉上道:「怎麼能這樣,子貢山的案子還沒落實,憑什麼就要對付鼠妖?」
這人噴了口煙,面無表情的望著我,申重趕緊打圓場道:「事兒慢慢商量,川兒,你先聽劉隊長咋說啊,別這麼容易就上臉了。」
「沒事兒,看來您對於耗子是有想法的。」劉驁直勾勾盯著我道。
我毫不退縮,直視著他凶光畢露的雙眼道:「沒錯,鼠妖雖然不是人,但它是我一手帶的,想要殺它,你至少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劉驁乾脆的將一沓照片丟在我面前道:「這就是理由。」
照片裡全是死亡道士的屍體,我看也不看道:「沒人親眼看到是耗子殺死了道士。」
「我有倖存者的供詞,你要看嗎?」
「那人自己就是個妖人,我還懷疑他是兇手呢。」我越說越激動。
「殺一隻耗子可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劉驁冷冷的道。
「不服氣你動它試試。」我頭腦一熱,也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直接叫板了。
「川兒,你別太過頭了,有事好商量,怎麼能說出這種賭氣的話,劉隊長,你別生氣,我勸勸他。」申重道。
劉驁面無表情的點了支煙,我是硬被申重拖出屋子的,出了門他就低聲呵斥我道:「你瘋了,這人幹嗎的你知道嗎?就憑你剛才那句話,他一槍崩了你都不過,這種人是持照的殺手。」
127、職業殺手為所有《剃頭匠》讀者加更
「我管他是誰,總之隨便殺鼠妖就是不成。」我衝著屋裡大聲嚷嚷著。
「你他媽來勁了是不是?跟我過來。」他將我遠遠拖到廁所邊,點了兩支煙遞給我一支道:「兄弟,你這是不瘋魔不成佛啊,一隻老鼠而已,你至於和人翻臉嗎?」
「老鼠怎麼了,老鼠也是有生命的,難道就該隨便被人幹掉?」
「好好,你別和我吵吵,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劉隊來辦這個案子,那肯定是蓋棺定論,有充分證據的,而且這種人是什麼身份,我想你肯定心裡也清楚,連這種人都出動了,就憑你攔得住?」
我沖申重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
「我操,你說個幾把話呢?我是那種人?」
「我沒別的意思,你畢竟是體制內,到這份上了你能為一隻耗子和這種人翻臉?」
「你既然心裡明白,又何必與這種人來硬的,你明知道沒人能幫忙,就算有趙雲的本事,架得住兩把槍打嗎?」
「申警官,你這算是給他當說客嗎?」
「兄弟,話說到底不就是只大耗子嗎,你怎麼油鹽不進了?」
我越發惱火道:「對你們而言它是只耗子,對我而言它是兄弟。」
「我怎麼沒看出來你脾氣就這麼死強,操!」他也急了,滿腦門都是汗,狠狠一腳踢在牆壁上。
這麼一來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不和他吵了,但是我絕對不會同意對付鼠妖,除非能確實找到它殺人的證據。」
「我和你這麼說,耗子畢竟不是人,沒人會在這上下功夫,你知道上面的人怎麼說,就是說子貢山鬧了鼠災,這人來也就是奉命剿滅鼠患的,有誰會和你你打招呼?醒醒吧。」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