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人的氣場真是說不清道不明但確實存在的現象,有的人猥瑣、有的人怯懦、有的人呆傻、有的人氣派,如果不善於偽裝,都可以從氣場直接觀察出來,而這個道士直觀可知氣勢十足,極有派頭,同為大老闆的龍空站在他身邊簡直就像跟班的,脾氣暴躁的陳胖鑫就更不必說了,跟在他後面看那表情不是兒子就是侄子,總之對老道的敬仰從他低頭哈腰的站姿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估計這老道十有八九就是陳胖鑫說的哪位大梯瑪,也就是他的大伯父,而在陳胖鑫身後還有一位身材適中,五官英俊的年輕人,這人生了好一副劍眉星目,一對大眼白底瞳仁精光閃閃十分有神,此人的氣場也很強烈,站在中年道士身後毫不丟份。
光看氣勢就不敢小覷了,我趕緊和三人見了禮,中年道士姓王叫王晨,帥哥是他親子叫王秋月,而陳胖鑫之所以姓陳是因為家族的傳統,說唱史詩的繼承者必須和母姓,至於為什麼?也沒道理可言。
王晨道:「道長近來在東林市壯舉頗多,貧道雖然未曾與道長謀面,但心嚮往之,今日一見果然仙貌非凡,確是我道家子弟。」
「道長言重了,這句話我可不敢當,年輕人做事不顧後果,您別笑話。」
陳胖鑫小聲對我道:「哥們,我伯父是大梯瑪,不是道士,雖然是道家的。」王晨笑瞇瞇的看著我,並沒有指責陳胖鑫多言。
玄門中人對於門戶之見是極為保守的,你要非稱呼道士為和尚那是犯大忌諱的事情,道門也是如此,很多門派出於道門,但並非道家中人,所以不能稱呼對方為「道長」。
其實像我這樣的靈寶道也不算是道門正宗,在茅山宗和龍虎天師兩派人眼裡看我這種人和我看那些行走江湖的騙子根本沒兩樣。
所以我趕緊道歉道:「王叔莫怪,我失言了。」
「沒事,不知者不怪。」王晨道。轉而對身邊龍空道:「龍總請留步,總之小公子身體恢復不錯,我看再有一個療程基本就能康復,您也不要太過操心。」之後又對尹小琴道:「姑娘,這些天你照顧病人辛苦了,可以休息幾天再來。」說罷掐指一算道:「就以七天為限吧,七天之後你再來看小公子。」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她來?」龍翔升頓時就急眼了。
尹小琴捂嘴笑道:「你別著急上火的,奇藥的藥性是有講究的,咱們就暫別七天又能如何?」
「是啊,為了你們將來能長長久久在一起,忍七天不行嗎?」龍空笑道。
如此一來我和洛奇反而沒人搭理了,這讓我不免覺得尷尬,直到送走了王晨,龍空才和我們招呼道:「兩位來了,請進屋喝茶。」說話間陳胖鑫也繞了回來,我道:「那是你大伯父?」
「是啊,大梯瑪,他可是真有本事的人,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
「這是什麼膏藥?如此神奇?」我忍不住問道。
他從體內取出一根掛著的大拇指粗細的小竹筒,打開後只見裡面裝滿了黑色的藥泥道:「這就是老黑膏藥,也叫梯瑪神膏,我們族裡治療斷骨的奇藥,配方是何首烏30g、大川芎30g、穿山甲9g。」
我吃驚的道:「神藥的配方你就這麼告訴我了?」
「三兩三的精髓不在於前三味藥,而在於最後三分,這個秘方可是在我大伯手裡,所以你知道也沒啥。」陳胖鑫大喇喇的道。
進了龍總的書房關上門他笑瞇瞇的表情頓時就變的凝重道:「三位,蛇神廟的事請你們務必費心,我、我給你們鞠躬了。」說罷他就要鞠躬。
我趕緊抬住他的手臂道:「龍總何必如此,難道你沒和王叔說這事兒?」我有些不理解,放著有大本事的人不求,卻抓著我不放,這又何必呢?
陳胖鑫道:「我大伯已經明確回了龍總,而且他說的很明白,建議龍總不要去開發那片地,只是龍總十幾億資金投入下去,如果不開發的他真的只能去跳樓了。」
「這麼說蛇神廟你伯父其實是知道的?」我道。
「當然知道,我們家在東林市生活了幾十年,蛇神廟自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大伯才堅決反對去動它。」
「為什麼,這座廟有啥說法?」我道。
陳胖鑫想了想道:「你聽說過蛇胎嗎?這可是蛇神廟的特產了。」
171、魅惑草人
「蛇胎?是什麼意思?」我道。
「六百戶曾經是個小漁村,蛇神廟很多年前就建於當地,早期那地兒還不是特別邪門,蛇神廟香火旺盛,據說求子特別靈,哪家媳婦要是婚後幾年肚皮沒有動靜,就送去廟裡住上一夜,然後由村子裡的神婆抓一副藥,回去喝了以後肯定就能生個大胖小子,這個說法直到我懂事時還有,只是後來滄瀾江發展迅速,小漁村的居民遷出修建民居出租,蛇神廟香火才逐漸變淡直到荒蕪的。」龍空道。
我道:「求子這個說法靠譜嗎?」
「靠譜,我一個朋友他的小孩就是在蛇神廟求到的。」龍空道。
我隨口問了一句道:「這孩子和他父母像嗎?」這句話說出口我就覺得唐突。
龍空想了想道:「還真不怎麼像。」
陳胖鑫問我道:「哥們,你怎麼想?」
這場合可不是談八卦的地兒,我趕緊叉開話題道:「龍總還是沒說清楚啥叫蛇胎。」
陳胖鑫道:「蛇胎這個說法也就是據說,沒人站出來明確說自己看到過,據說當年有一個姓林的人帶著媳婦來蛇神廟求子,在廟外等了一夜後他接媳婦去抓了藥回家後沒過多久還真就懷上了,但姓林的是個有點文化的人,回去後越想越覺得奇怪,所以就去醫院給自己徹底做了個檢查,結果發現自己是無精症患者,根本不可能有後代,所以妻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但這件事他並沒有輕易聲張,而是在一天深夜帶著刀悄悄潛入了蛇神廟,之後蛇神廟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人知道,但社會上流傳的說法很多說法,有說人被蛇神吞噬了,也有說隱藏在廟裡姦淫婦女的當地村民被這人殺死了,大致就是這樣的,但男人也不忍心打掉妻子肚子裡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孩,就一直照顧妻子直到生產。」
「最可怕的就是這點,在孩子降生的當天夜裡,男人死於全身骨節盡碎,渾身軟的就像是團棉花,拎都拎不起來,而在這之後東林市陸續有人死於全身骨節盡斷,而這些人都是生前懷疑蛇神廟內有玄機,孩子不是自己親生之人,而這種人的後代就被稱之為蛇胎。」
聽了陳胖鑫的說法我忍不住急溜溜打了個冷顫道:「以你的說法我豈不是也在被報復之列,因為聽了龍總的說法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利用此事姦淫婦女。」
「這種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至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證明的,按常理紙包不住火,如果真有齷齪事情,不可能這麼多年沒一點消息漏出,所以蛇胎這種說法我感覺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但是蛇神廟周圍確實出現過渾身骨節斷裂的死人。」陳胖鑫道。
「是啊我就親眼見到過。」想到怪老頭當晚的死狀,我再度暗中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你是說龍翔升?」陳胖鑫道。
「不是,是另一個人,我親眼看到他渾身骨節被全部反向扭轉,死的慘不忍睹。」聽了我的話龍空面部抽搐了幾下,肯定是想到了兒子當晚遭遇的慘狀。
「兄弟,你打算和我們一起做這件事?」洛奇問陳胖鑫道。
「當然,這件事我必然要做。」陳胖鑫毫不猶豫的道。
「這麼堅定,難道蛇妖和你有仇?」我笑道。
「我最愛的女人是被妖人害死的,你說我為什麼如此堅定?」陳胖鑫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隨即兩眼就紅了。
我立刻收起笑容,有些尷尬,龍空趕緊打圓場道:「三位來就是捧我的場,蛇神廟對我而言不僅是妨礙我發財的地兒,也傷害了我的兒子,所以於公於私,我都要將之剷除,希望三位一定同心協力,幫我做成這件事。」
「龍總您放心,既然我們答應了這件事,就一定替你做成。」我也是因為剛才一句話觸到了陳胖鑫的痛楚,所以拿話找補一句,緩和下氣氛。
沒想到龍總一拍桌子道:「兄弟這句話說得痛快,就衝你這句話,我送你輛車子。」說罷撥了個號碼道:「去,把那輛新買的奔馳開來,我要送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