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你也別奇怪了,該你知道的事情肯定會讓你知道的。」他態度倒是頗為和善。
上了這架飛機,沒有女人,清一色的男性空勤,當然我知道這都是用以掩飾身份的,這些人不是特工就是特種戰鬥人員。
看著機艙內的空間,我歎了口氣道:「不怕你們笑話,我到今天一次飛機沒坐過。」沒人搭理我,氣氛有些尷尬。
很快我們到了機艙尾部的位置,有一扇小門,打開後只見又是一閃厚重的鋼筋鐵門,那人先輸入密碼,接著又掃瞄了眼球門才打開,到這份上和我在電視裡看到的就一模一樣了,我激動的心裡咚咚直跳,屋子裡首先見到的是電腦控制室,四個人正在緊張的操作,對我們根本恍若未見,而一個機長模樣的人站在當中朝旁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機艙一側還有小門,打開後只見是一間類似於審訊室的屋子,有一張桌面是黑顏色的長桌,那一段坐著馬鳳凰,也沒有帶手銬,入口兩邊各站著一名荷槍實彈的看守,男人到這兒就停步了,陸堯和我一起進了小房間。
馬鳳凰的表情特別淡定,看到我微微點了點頭道:「你來了。」此時看她的模樣完全就是個家庭主婦,沒半點黑幫大佬的神情。
「是,聽說馬總有事要和我說,什麼事?」
馬鳳凰笑了道:「還叫我馬總呢?你真給面子。」
「我真不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兒,但和我有關係嗎?」
「其實和你沒什麼關係,但這個世界上我只信任一個人,那就是你,所以真像我只能告訴你。」
我聽了這句話腦子都有些發蒙,我和她不過是數面之緣,為啥如此信任我?
「可能你都沒印象了,是因為你救了我的孩子,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他要吃大虧。」我恍然大悟。
人就是這樣,無論如何隱藏自己都是有本性存在的,而本性永遠不會消失,女人可以再強勢,可以再狠毒,但無論如何她是有母性的,一旦有了孩子,她的內心就會多出一份無盡的牽掛。
陸堯道:「馬總,你想要見的人我們請來了,這裡沒有安插任何錄音設備,我們也不會旁聽,希望你能兌現自己的諾言,把所有知道的內情都告訴楊先生。」
「放心吧,都到這份上了我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陸堯給了我一個記錄本道:「楊先生,拜託你把一些重點記錄下來,這是非常重要的訊息。」說罷她帶著兩名特戰隊員退出了屋子。
「你有煙嗎?抽著煙說話會讓我情緒放鬆一些。」
我掏出煙給她點上,馬鳳凰道:「道長,我請你來明面上的理由是剛才說的那些,另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拜託你,求求你一定要幫助我。」
她說的可憐兮兮,我道:「只要能幫上忙,我一定不會托辭,什麼事兒你說吧。」
「我替我的兒子感謝你了。」馬鳳凰說罷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268、馬鳳凰的使命為這傢伙太懶玉珮加更
「我的孩子現在孤苦伶仃一個人,他沒多大本事,但我希望他日後衣食無憂,之所以會花八億買那間門面就是為轉移資產,所以請你轉告李彥紅,讓他給我孩子成立一個基金,我不為難他,只要分出八千萬,在孩子二十歲後分三十年給他這筆錢就ok了。」
「原來你花大錢買門面的目的是為了轉移資產,這招可夠出人意料的,問題是到嘴的肉李彥紅能吐出來嗎?」
「這筆錢是國際刑警正在追繳的贓款,如果他不願意付出,我讓他一分錢都得不到,反正我已經是這樣了,不在乎多背一項罪名。」
「明白了,也就是說在來到這裡時,你做好了一切打算。」
「對,這個打算從十二年前我就開始準備,一直到今天才算是到最後一步,能否讓我的孩子最終有一個好歸宿,就看道長是否可以說服李彥紅了,我不想拼的魚死網破,但為了孩子,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到底什麼事情啊?你說出來聽聽唄。」馬鳳凰越說越大,我也越來越好奇,緊張的心情完全轉移到好奇心上了。
「這件事我至今想起來都像是一場夢,或許到現在我都在夢裡沒有醒過來。」煙霧繚繞中,馬鳳凰的表情就像入定了一般,我沒有打斷她,仔細聽她說的每一個字。
「十五年前吧,那時候我二十七歲,認識了現在的老公,那時候他是汽車製造廠的工人,工作上進、努力,我們的家庭並不富裕,甚至有些清苦,但那三年裡我生活的真是特別幸福,直到今天,那三年都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三十歲的時候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兒子,不過小東西從小身體不太好,為了能夠給他補充營養,我丈夫那時候除了在廠裡上班,還要去煤球廠替人送煤球,賺點辛苦錢,直到有一天他告訴我自己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他想去國外打工。」
「那時候外出務工可不像現在,是非常稀罕的事情,當時的我也是窮怕了,沒有阻攔他,他出國之後給我寄了兩次錢就音訊皆無了,當時所有的人都說他死在外國,讓我不要抱僥倖心理,但我始終相信能等到丈夫的歸來,兩年後我終於等到了他的電話,在電話裡他問我想不想大富大貴。」
「那時候的日子都窮的快要賣房子了,突然聽他這麼說,我以為他在國外受了挫折,精神出問題了,於是就苦苦哀求他回來,但他堅持要我回答這個問題,並保證如果我堅定的想要讓兒子過上好的生活,他一定用最快的時間辦成這件事,我問他如何讓我相信這個承諾,他說你這些年工作的很辛苦,你的上級領導總是給你穿小鞋,我讓他死來證明我現在是個有權利的人,我還以為他瘋了再和我開玩笑,就說那你讓這個人死給我看,如果這個人真死了,我就相信你。」
「結果第二天我上班進了廠裡,就看圍了一圈人,那個總是找我麻煩的車間主任被吊在工廠頂棚中央的位置,胸口掛了個牌子,用血水寫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我當時就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往外跑,出了工廠就被人從後面抱住,就聽我老公道:我回來找你了。」說到這兒馬鳳凰又歎了口氣道:「說真的,我想了他整整兩年,但沒想到他回來就成了殺人兇手,我真是以為他開玩笑的,否則絕對不會同意他殺死這個人,雖然工作上是有矛盾,但罪不至死啊。」
「或許當時我就預感到了他內心所隱藏的可怕秘密,以及他日後瘋狂的種種行為,所以那一瞬間我真的很想從他懷抱裡掙脫出來,但他畢竟是我想了幾年的男人,我還是抱著僥倖心理,希望他能回到我身邊,我們再過以前那種不富有卻很幸福的生活,但這只能是想像了,其實剛回來殺人後他沒有盡快動作,而是陪著我和兒子正常生活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他在家做飯,完全就是一個最好的男人,甚至我相信主任的死不過是巧合,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但很快十七個年輕人在我家裡的聚集,他說了一個非常瘋狂的計劃,要統治東林市的黑道。」
「所以第二天一場腥風血雨就在東林市展開,他在幕後操控這十七個人挨個打擊當地黑幫,他的手段特別殘忍,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只要不同意他的條件就會立刻開始殺戮。」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插話道:「這種行為不是黑幫啊,這是恐怖分子啊。」
「是,他就是用這種恐怖的殺戮手段奪取了東林市的黑道,成了一個人人都害怕的魔星,而這十七名殺手隨後也銷聲匿跡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警方雖然懷疑我丈夫,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在這之後他買下了兩大塊地皮,分別修建了度假山莊和寫字樓,本來也要將步行街那棟小樓買下來,但遭到了電子廠的拒絕只能作罷,但我無意中發現在度假山莊和寫字樓建設初期,施工隊分別從兩地土層裡挖出了一個類似於鍋爐的設備,我問他這是什麼?他說這是我們富貴的基礎,讓我一定不能說出去。」
「難道你丈夫買這三塊地皮其實是有目的的,他知道下面藏著東西?」我忍不住問道。
「沒錯,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三塊地皮下藏著東西,」
「既然如此他直接把地皮買下來就是了,何必還要成為黑道老大,然後再做這件事呢?」
「那是因為當時這三塊地都在別人手裡,如果直接買被拒絕的話殺人就太明顯了,如果成了黑幫大佬,就可以威脅對方讓出手中的地皮,沒有名氣的時候,即便你有錢也未必能買到這兩塊地皮,但是成了黑幫大佬就可以威脅別人,因為在他的計劃裡這三塊地是必須拿下來的,所以就演了一齣戲全武行的戲,其實黑幫大佬的身份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但電子廠的小樓始終沒拿下來,因為對方就是不買帳,而且因為國企身份,我們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過分,所以只能從外圍下手,在外圍做足工作,保證小樓不會賣給被人,然後我們再一點點收網,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有人死亡,你根本無法理解我生活的狀態,簡直每天都像在噩夢中渡過一般。」
說到這兒她又找我要了一支煙才繼續道:「直到李彥紅也對這棟樓產生了興趣想要購買,我的忍耐已到極限,我不想再有無辜的人受到傷害,就暗中阻止了我丈夫對於李的暗殺行動,在這一過程中我親眼見到了小樓發生的怪異狀況,後來我才知道這樓底下居然埋著一處抗日戰爭年間,德國人和日本人在此修建的核反應堆。」
聽到這兒我腦子嗡的一聲,趕緊提筆把這句話記下來啊,雖然在這之前我隱約也能猜到這樓底下應該是有古怪,但敲爛我的腦袋也想不到會是核反應堆。
「我隨後想到那三處地方十有八九也是相關物件了,所以我丈夫一直在暗中足見製造核武器的試驗場,當我知道這一狀況你能想到我內心的恐懼嗎?即使這麼些年我一直助紂為虐,幫助他統治東林市黑道,和各路意欲進入的流氓團伙明爭暗鬥,暗殺想要買地買房的生意人,這些我都能忍,畢竟是為了兒子,為了生活,可是當我知道我的丈夫居然在搞核武器,我就知道他是真的瘋了,這個瘋不是身體,而是他的靈魂,這個家其實早已處在毀滅的邊緣,而且是無法阻止的,所以我要給兒子留一條生路。」
269、狼巢計劃為這傢伙太懶玉珮加更
「這麼說你是為了兒子,所以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方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子,之前被迫混黑道,現在被逼出賣自己的丈夫一切都是為了他,我的丈夫是一個自私透頂的人,雖然我不知道他這麼做最終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我知道是他親手將這個家一步步推向深淵,他只要權力和金錢,我們兩隻是他一個並不重要的附屬品而已。」
從馬鳳凰這裡得到的幾乎可稱為一個驚天秘聞了,我真沒想到在她身上居然有如此曲折的遭遇,更沒想到東林市的某一處地面之下居然真的隱藏著一處與核有關的區域,難怪那天商業街會突然出現那麼奇特的事件,原來地下居然真的有一處核項目試驗場。
臨出門時馬鳳凰十分平靜的道:「我的兒子生活費就拜託你了。」
我和這個女人並無任何交情可言,甚至我從內心討厭她,但是這件事我必須要替她辦成,因為辜負了誰都不能辜負一位母親,出了屋子我們換了一間會議室,倪積明也到了現場,足見對馬鳳凰的重視程度,由此也可知道他們並非一無所知,否則也不會是他們抓捕馬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