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
聽了這話我激靈一下滿背都是冷汗,仔細想想昨天落水時的狀況,當時確實是有個東西把我托出了水面,當時以為是趙敢當,但以他入水的區域不可能這麼快就游到我身邊,如此看來是那條帝王鱷在關鍵時刻「幫我了一把」,想到帝王鱷那巨大的身軀,我不由渾身發冷,而那晚看到凌默然在水面上飄移這並非是他腳下的木船,應該是那條帝王鱷了。
一路而回,路上我問廖叔道:「叔兒,老爺子晚年時來到這片海島您不知道?」
「這是一項非常隱秘的行動,我和大哥那時候年紀都還小,他當然不會告訴我們,事實上爺爺失蹤後我總覺得是大哥害死了他,但苦於沒有證據,所以從沒說過,現在看來是我冤枉他了。」
「甭管他做沒做這件事,廖青肯定不是好人。」我道,廖叔聽了我這句話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
回到惡魔脊後我們沒有立刻去洞裡,而是上到島礁的最高點,只見暗黑色的礁石上佈滿了一道明顯的抓痕,這就是登島當晚我們聽見摩擦聲的由來,必定是那條帝王鱷所為,也是凌默然給我們的一個警告。
這個抓痕的寬度幾乎有人的胳膊粗細,由此可知這條帝王鱷有多大了,廖叔道:「從洞口出入一定要小心安全,這條鱷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上島,萬一給我們遇到那可是大難臨頭了。」
但是看海島北側的海水,只見一片濁浪滔天,滾滾黃水中半點鱷魚的身影也見不到,但越是這樣反而越讓人心裡發虛,想到這兒我實在不敢繼續待在海島上,率先進了山洞裡道:「李銀河同志好,我回來了。」卻沒人搭理我。
只見設備操控台上並沒有人在。
這人能去哪兒呢?於是我衝著黑黝黝的山洞深處喊了幾嗓子,上面的人也都下來了,趙敢當胸有成竹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肯定是小天把人給控制了,放心吧,我保證李銀河的安全,說罷他沖山洞裡喊道:「兄弟姐妹們,事情我已經談妥了,大家都是為了同一件事情再努力,所以我們不是敵人,千萬不要傷害李銀河。」連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我們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即便是人耳朵不夠靈敏,還有兩條狗呢,怎麼可能一點聲音沒有。
袁津使了個眼色,和趙敢當、常洋組成戰鬥隊形點亮手電正準備進山洞深處搜查,就見被手電照亮的黑暗區域裡暗紅色的血液點點滴落在地,而地面則彙集了一大灘的血水。
手電順著照向了高出,只見李銀河與兩個冒充人妖的毛利族小女孩被倒吊在洞頂,喉嚨被刀割開,從血液流動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剛死沒多久。
趙敢當一對眼珠子立刻就紅了,他大聲嚎叫,聲音裡充滿了悲憤與憂傷,由此可知他悲傷到了極點,袁津半跪在地下道:「裡面的人到底是誰,立刻出來投降。」
黑暗的山洞深處開始有人影晃動,接著一個身著防彈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這人滿嘴大鬍子,一頭長髮梳了個馬尾辮,面相十分兇惡,他呵呵笑道:「就憑你們幾個想動手?」
趙敢當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嚎叫著正要將槍口對準他,廖叔抬手按住他的風府、印堂、蒼耳三處穴位道:「千萬別亂來,這些人是有備而來。」
「還不算是糊塗透頂,這幾個人想和我來硬的,結果就成了屍體。」說罷他露出一臉殘忍的笑容,他上排牙齒兩顆門牙都是金子製成,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為什麼要殺死他們?小女孩手上也沒有武器,能對你們形成威脅?」廖叔質問道。
「把槍放下,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放屁,投降的話我保證你不死。」袁津道。
他哈哈一笑打了個響指,瞬間黑暗山洞裡亮起了幾十根鐳射光束,密密麻麻就像蜘蛛網一般射在我們的身上,每個人額頭,心口的位置至少有三四根光束,大金牙緩緩走到袁津面前用額頭頂住槍口道:「要麼你就開槍,否則就把槍放下。」
這個人的頭髮又粗又晦暗,這是典型的「殺人頭」。
所謂「殺人頭」可不是指殺人犯的頭髮,而是敢於將殺人作為愛好之人所特有的髮質,這種人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大多身體強壯,但是對於生命的漠視,讓他們不可能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而長期攝入酒精、肉食讓這種人頭髮顯得非常粗壯,但人性的缺失讓他們根本無法感覺人世間的各種美好,長期陰鬱的心情則會讓頭髮顯現出晦暗的顏色。
20、大難臨頭為依然秋水長天皇冠加更
這種人說殺人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因為他本來就是禽獸不如,人命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在他眼裡都是狗屁不值的東西,這種人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刺激,所以越是危險的事情對他們而言越是有趣,這也是大金牙敢於一個人面對三把槍的道理,其實有更合適的方法逼我們棄槍投降,但他偏偏就要用這種最極端、最刺激的方法,他用生命再賭我們不會見面就開槍,他就是要享受這一過程,以自己的冷酷逼迫我們放棄抵抗。
廖叔穩穩道:「大家把槍放下,現在還不是拚命的時候。」
「放下槍他會繼續殺死我們所有人。」趙敢當吼道。
「那也得把槍放下,道理很簡單,我們的槍根本沒有他們多。」
聽了廖叔這番話大鬍子一豎拇指道:「你他娘的還真是個有眼力價的,我看好你。」
廖叔微微一笑道:「承蒙青眼了,敢問高姓大名啊?」
「告訴你也沒啥,老子叫董林,別硬挺了難道非得我下令開槍才成嗎?」他笑的反而愈加從容了。
又僵持了片刻,三人最終放下手上的槍械,接著人影晃動至少三四十名全副武裝的僱傭兵從黑暗的山洞內緩緩走了出來,還有上半身被捆綁如粽子一般的吳友天和他的朋友,還有那對冒充瘋子的夫婦,他們都是毛利人的後人,混入這裡估計趙敢當埋入的楔子,如果我們不同意幫忙,或是心懷禍水,這些人就會突然發難,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董林一把包了餃子。
這四人渾身淤青,顯然已經被一番拷打了,而小串子和那條雪橇犬則被繩子拴著,兩名隊員牽著繩索,奇怪的是兩條狗非常安靜,一動不動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事情,似乎一切都與它們毫不相干。
這個重色輕友的冤孽,找到了女朋友,前主人的生死就一點不放在心上。
我們被徹底搜了一遍身,包括符菉在內的一切物品都被這些人搶走了,董林道:「這次來也是受人所托,確實聽人說了很多關於黑塔島的故事,他娘的這幫缺德貨嚇唬我說島上有惡鬼,去多少人死多少人,老子就一路跟著你們,看你們上了黑塔島,又安全退回了,屁事情沒有啊。」
廖叔道:「沒錯,之前上島時我也聽說了很多關於黑塔島的恐怖傳說,但是真當身臨其境才知道故事就是故事,根本就不是真的,你們也是為了那些毛利人而來?」
趙敢當本來低著的腦袋,一聽這句話頓時昂起頭沖廖叔憤怒的道;「你這個牛鼻子老道,我操你大爺。」
董林卻哈哈大笑道;「都說和尚道士不是個東西,今天我也算是開了眼。」
廖叔也是哈哈笑道;「和尚道士不就是為了一口氣活著嗎,我可不想死得莫名其妙,還有什麼東西能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董大哥只要不殺我,什麼事情我都能替你做。」
「我操,你這個假話說的簡直太假了,你看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容易被騙?」董林雖然還在笑,但眼睛裡已經有凶光閃爍。
廖叔收了笑容道;「你覺得我說的是假話?」
「難道你說的是真話?怎麼證明給我看。」董林道。
廖叔默不作聲徑直走到吳友天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對他脖子狠狠擊打。
一拳、兩拳……期初我以為是鬧著玩的,然而隨著「噗噗」擊打聲,吳友天的嘴巴開始流血,他極度痛苦的望著廖叔卻連話都說不出來,開始鮮血是淌,後來簡直是一股股往外湧,我都傻了,本來以為廖叔是暗下手腳,結果沒想到他來真的,難道廖叔真的示弱了?
打到後來廖叔的手和這吳友天的胸口淌滿了鮮血,其狀慘不忍睹,廖叔隨手將他推倒在地又朝小胖子走去,趙敢當怒不可遏朝廖叔衝去,董林使了個眼色,一名士兵對準他臉上就是一槍托,將憤怒到失去理智的趙敢當砸暈在地。
廖叔一把揪住小胖子的頭髮對準他脖子一下下狠狠擊打,邊打邊道:「讓你作死、讓你作死……」很快他也是面色痛苦,嘴巴裡鮮血橫流,我簡直懷疑廖叔把他們脖子裡的大動脈給打斷了,因為按照廖叔下手的部位就是動脈。
廖叔就像瘋了一般面色蒼白,雙眼烏黑,一拳拳把胖子也打得狂噴鮮血,接著他伸手將胖子推倒在地,胖子和吳友天一樣,躺在地下不停抽搐,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廖叔居然朝那個女人走去,男人憤怒的吼道:「媽的,有種你朝我來,欺負女人,你豬狗不如。」廖叔陰著臉一把揪住女人的頭髮,這女人也奇怪,不像兩個年輕人面露恐懼神色,雖然能看出她確實很害怕,但卻一動不動,閉著眼嘴巴裡唸唸有詞的念叨著,彷彿入定了一般。
眼見廖叔要繼續下狠手,董林道:「夠了。」
廖叔驀然扭頭望向他,似乎極力忍耐著內心的怨恨,惡狠狠道:「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嗎?我替你做了何錯之有?」
董林愣了片刻,呵呵一笑道:「老夥計,按照你這麼搞,人就被你打死了,我留著他們是有用處的,還沒到把他們全部殺光的地步。」廖叔呼呼喘著粗氣,用沾滿鮮血的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臉上黏滿了血液更顯得猙獰恐怖。
董林笑著走到他面前拍了拍廖叔的肩膀道:「我真沒想到你下手比我還狠。」說罷掏出一根猶如燒火棒子的雪茄遞給廖叔道:「正宗古巴貨,我南美游擊隊的朋友帶來的,我自己都捨不得抽,今天給你一支。」說罷用粗大的點煙器替廖叔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