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


基本可以想像昨天晚上三人用頭髮吊住自己脖子後屈起腿,用這種姿勢活生生把自己吊死,真是想想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三人被羈押的牢房裡都有室友,但沒人聽見半夜的異動,甚至其中一人還起來上了一趟廁所,他看到腦袋被吊著未跌倒的死人還以為是室友睡不著覺所致,直到巡夜的人經過時才發現慘死的三人。
「你們內部如何界定這三人死亡的原因?」
「自殺,只能是自殺,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他們都不可能是他殺。」吳彪道。
「既然如此你讓我來又何必呢?」
「我想請你看看牢房是不是有風水問題,我只是不希望將來再發生相關類似的事件。」
「牢房肯定沒問題,不過我記得這整件事裡好像還有一個人吧?那個強姦死屍的內勤呢?難道他沒事?」
吳彪想了想道:「他也不是強姦,就是用死屍的手給自己打飛機,所以最多也就算是個有傷風化,不至於管牢房的。」
「哦,難怪,這人估計也死了。」我道,對於這些齷齪的人類,我覺得無需絲毫憐憫。
「你覺得這件事和那個死去的女人有關?」
「你覺得呢?難不成他們三人突然之間良心發現,羞愧自殺了?」我道。
正說著話,只見一名警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道:「吳局,來了一個人指名道姓要見你。」
「誰啊?」吳彪道。
「不知道,他讓你立刻去見他。」
「我操,這麼牛逼,省廳下來的人?」
「他說他是第七調查科的馬競,讓你和楊道長立刻去見他。」警察終於把話說滿了。
「這老王八蛋,消息得到的夠快。」我心裡咯登一下。
「你認識他?」
「是,讓我吃了兩次虧的人。」
警察有點著急了道:「吳局您還是去看一下,馬競在鄭局那拍著桌子指著他鼻子罵呢。」
32、封印之地(上)
吳彪趕緊往局長室趕去,我也想看馬競發飆的表情,緊緊跟在吳彪身後,進了大樓辦公區,在樓梯口就聽到馬競大聲嚷嚷道:「我的弟弟現在人就死在你們這兒,你們說沒有刑訊逼供騙鬼呢?」
「老馬啊,你冷靜一點,咱們都是一個系統的人,這個道理應該是明白的,如果你真的懷疑馬斗是因為刑訊逼供導致死亡的,那就要提供證據啊,只要有證據,我立刻處理相關責任人,絕不姑息手軟,我自己都可以辭職謝罪嗎。」
「你們一天到晚幹這種缺德事兒,肯定有掩蓋傷情的手段,我上哪搜羅證據去?」馬競喊的山響
吳彪三步並作兩步走,衝進局長辦公室道:「您好,我是負責馬斗這起案子的直接責任人,有什麼疑問您可以直接問我,局長並不負責具體工作。」
「好啊,拍馬屁的人這就來了,我看不光是你吧……」
我也走了進去道:「沒錯,還有我。」
馬競看到我,那對本來就不算大的眼睛瞬間瞇成了一條縫,瞇縫眼中頓時凶光爍爍,我毫不退縮,也是死死瞪著他,兩人四目久久凝視,我他媽眼淚水都快看出來了,萬幸馬競率先發難了,他道:「楊川,就算咱兩不對付,但禍不及家人的道理你懂不懂?以工作為借口,公報私仇,你可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經過他這麼提醒我才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是「第七調查科」的一員,上黑塔島之前我是親口答應進入組織的,雖然進入這樣的「單位」不需要簽合同辦社保,但我是有檔案記錄在冊的。
可轉念一想甭管我什麼身份,馬斗這件事上我問心無愧,想到這兒我理直氣壯的道:「我自己的身份我比你清楚,況且我也沒幹什麼違背身份的事情,你能說我什麼?」
「我弟弟就是死在你手上的對嗎?」
「你怎麼和瘋狗一樣逮誰咬誰。」我毫不客氣的道,「你弟弟和人在一起販賣死屍賺昧良心的錢,你作為哥哥,不檢討自身的問題,反而一味的將所有責任都推給別人,這合適嗎?」
「販賣死屍?我的弟弟會幹這種事情,你糊弄誰呢?」
「所有證詞一應俱全,筆錄、音頻、視頻你自己儘管挑選,而且馬斗說的很明白,正是因為你的關係,他才會走上這條路,而且他是怎麼死的?他是被一縷女人的頭髮吊死的,這事兒你說能是一件正常的死因嗎?監獄裡上哪來那麼長的女人頭髮?」
馬競冷笑道:「楊川,我不管你怎麼說,總之我弟弟是死在監獄裡的,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我保證會動用一切關係搞垮,搞臭了你們。」說罷他指著吳彪道:「這案子是你辦的對嗎?成,除非你能證明那頭髮確實是女鬼送進來的,否則我弟弟就是被你們害死,從公安局到監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係。」說罷他憤然出了辦公室。
這是我第一次和馬競直面交鋒,並沒有機會說過往發生的事情,而這個老東西並非善類,給我們出了個天大的難題。
等他走了以後吳彪關上局長辦公室的大門道:「這人到底什麼來路?」
鄭局長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是王廳長親自給我打的電話,讓我務必要接待好他,要把這件案子的前因後果和他說清楚,一定不要激化矛盾,但他根本就不是來說道理的。」說到這裡,鄭局長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件事本來咱就沒錯,就憑他放兩句狠話嚇唬誰呢?」吳彪憤憤不平的道。「兄弟,這人到底什麼路數?我感覺你兩好像都認識。」
「是,我們確實都認識,他也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單位吧,具體的性質我不方便說,但確實是個牛逼單位的牛逼角色。」住系役技。
聽我這麼說兩位正副局長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起來,良久之後鄭局長大道:「老吳啊,這件事情可能真有些棘手,他是算準了掐在我們的咽喉上,你說這種事情他要證據,那女屍都已經火化了,上哪給他找證據去?但又不能說他是無理取鬧,人死亡了,總是要給一個說法的,你說這三人是死在厲鬼的手裡,說出去甭說他不信,我們立馬就得下班了。」
「您先別急,這件事並非沒有挽回餘地,我先去打個電話,我找他上級投訴這事兒。」我道。
「這成嗎?如果他要一口咬定就是要我們給說法,誰也沒轍啊。」吳彪道。
「馬競本來就是個道士,你以為他真不懂這事兒?他是裝不懂,我讓他上司出面了結此事,這個面子總是要給的,否則就像鄭局長所言,這件事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
吳彪和鄭局對視了一眼,見鄭局點點頭便對我道:「那就拜託兄弟了。」
出去後我撥通了倪積明的手機,正要詳細說這件事,倪積明卻道:「你是要當說客?」
「是,因為馬競在無理取鬧。」
電話默然半響,接著倪積明老奸巨猾的笑聲傳了過來,他道:「你知道我對馬競有多倚重嗎?」
「什麼?你會倚重馬競?開玩笑呢?」我道。
「我從來不和人開玩笑,所以這件事我堅定的站在老馬這邊,楊川,還是想辦法找到你所需要的證據吧,別指望我出面調解這件事,臨泉市公安局和馬競對我而言孰輕孰重還用說嗎。」說罷他掛了電話。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