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


這時老頭的兒子接口道:「我父親的這味藥確實很神奇,很多人不遠萬里來購買,我們一家人做的都是這行生意,其實說白了就是靠這味藥活著,而且還生活的相當不錯。」
話說到這份上老頭的嫌疑似乎是洗清了?想到這兒我朝小胖子望去,只見他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但眼睛轉動的方向很明顯暴露了他對於我們的談話似乎非常在意,我心念一動詐他道:「小伙子,你把爺爺給你吃的神骨丸丟了對不對?」
果不其然,小胖子渾身一抖,表情慌張的矢口否認道:「沒有,我沒有丟。」
「你肯定是丟了,因為這個藥很難吃,而且吃中藥必須忌口,但是你又想吃零食所以就把藥丸丟了對嗎?」看到小胖子頭髮的變化,撒謊的狀態一眼看得清清楚楚。
他畢竟是個孩子,扛不住了,低著頭一聲不吭,老頭有些驚訝的道:「貝貝,你不會真把藥丸丟了吧?」
「我都這麼胖了,吃藥丸根本沒意思,而且、而且我喜歡吃肉包子,我早上不要吃饅頭,所以就把藥丸順著電梯的縫隙丟下去了。」小胖子唯唯諾諾的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我徹底鬆了口氣對吳彪道:「立刻檢查電梯底座,那裡很可能有未清除的鼠患。」這件事裡沒法定義這孩子就是個兇手,哪怕意外之失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倒霉的人遇上了倒霉的事兒。
很快通過對於電梯底座的檢查,果然發現了兩條肥壯如牛犢一般的巨鼠屍體,甚至比青毛鼠還要大,這完全是靠吃孩子丟落的神骨丸所長成的怪鼠,已經是腐爛了,它們甚至肥的已經無法穿過孔洞爬出去了,完全靠別的老鼠提供「補給」,而那些巨鼠被殺死之後這兩隻超級巨鼠沒了補養也就活活餓死了,而那些巨鼠十之八九是這兩隻老鼠的後代。
13、夜工匠人剃頭匠
巨鼠這件事讓我徹底感受了一把中醫的「威力」,其實民間有很多中醫用祖傳秘方治好了很多頑疾,但這些秘方往往都被冠以「偏方」之名,上不了大雅之堂,更不被主流醫界接納,這也是中醫走向沒落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當晚回去後我發現手臂上的傷口又開始長出了白毛,這種生長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月上看到我的傷口道:「這只殭屍剛剛養成沒有多久,否則你現在的身體就要異化了,別擔心,白銀宮是以鎮屍為主的門派,別的本事我不敢吹牛,但治療屍毒的藥我還是有的。」
說罷她取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朱紅色的藥丸道:「這是和氣丹,一顆研碎附在傷口,一顆用酒調合喝下去,這種程度的屍毒最多三天也就全部拔出了,糯米紙那都是土方法,根本沒有多少效用。」
「是,我居然把你這個大行家給忘了。」說罷我依照月上的說法將兩粒和氣丹使用了,片刻之後只覺得傷口一陣陣刺痛,隨後用紗布裹住傷口,到後來酒勁上頭,我暈暈乎乎的睡著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後再看傷口白毛果然不再生長,傷口處的顏色也消退了不少,出門後只見養屍的屋子裡兩名警察還在調查取證,吳彪站在屋外抽著煙。
「來了怎麼不去屋裡坐坐。」
「不好意思,昨天差點釀成大錯。」
我心裡道:你要真衝進去了,到時候說不好意思的人恐怕就是我了。嘴上卻道:「何必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沒啥大不了的,有沒有什麼突破?」
「這屋子裡到處都是吳彩福的指紋,我們也找到了他的子女,這老頭性情十分古怪,十七年前和老婆離婚後這些年和家人來往非常少,經常幾年聯繫不到人,所以他子女根本就不知道吳彩福在這裡養屍。」
「屍體的來源呢?有沒有搞清楚?」
「死者叫林東山,十七歲的小孩,死於胃癌,他家人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聽說有道士能讓死人復生,所以就把孩子送到吳彩福這兒來了,我問了一些基本問題,看這夫妻兩痛不欲生的模樣,真不忍心再繼續問下去了,串子,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像這種小孩就算是養成殭屍了能和家裡人相處嗎?」
「從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相處的,但是在相處的過程中不能有任何葷腥出現,包括出現人氣特別旺的人群,比如說軍人或是身體強壯的男人如果有一定數量就會立刻驚醒殭屍。」
「你說的是城市,如果是在深山老林呢?這些問題就不存在了。」
「沒錯,深山老林經常被發現乾屍,其實很有可能就是沉睡中的殭屍。」我道。
「聽你這話真有點陰森森的。」
「但是事實情況。」
「所以即便是養成屍體,也是不可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的?」
「當然不可以,殭屍是吸食人體精血為生的,而且就算是戳那兒戳著不動也會對人氣運之道造成影響,家裡養了一具殭屍,這人必然倒霉至極,所以我們相當於是間接幫了他們。」
「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好受了些。」只見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樓梯道口,逕直朝吳彪走來,打過招呼後這人走到門口道:「吳警官,我的孩子就在這裡?」說到這兒他似乎是極力忍住內心的痛苦,但眼眶還是紅了。
這是小孩的家屬,吳彪點點頭道:「老林啊,節哀順變,人走了就是走了,無論如何你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是,我真的非常後悔,如果讓孩子入土為安又何必在死後還遭這個罪。」話說到這兒他捂著臉放聲大哭。
我們心裡都覺得黯然,默默站在他身邊,這個男人慟哭良久之後擦乾淨眼淚道:「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這就是妖法,害人吶,不能再讓更多的人受害了,吳彩福在哪兒我知道,希望你們將他繩之以法。」
「謝謝你的幫助了。」吳彪道。
老林說吳彩福人在北造甲西面的一個村子裡,也就是在鐵牛山山腳下的一個村子叫臥牛村,當地以種植柑橘為主,在四里八鄉頗有知名度。
我道:「老東西很會選地方,背靠大山好取物,如果說他就住在附近的村子裡,臥牛村是最合適的。」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養屍呢?」
「這就是矛盾之處,殭屍在人群密集之地容易被驚醒,但也容易被養成,老東西也是財富險中求啊。」我道。
「又得麻煩你了,對付這種人我不是特別在行。」吳彪道。
「沒問題,反正我也沒事兒。」
到了臥牛村只見是一片依山而居的小山村,村子不遠處的鐵牛山看形狀很像是一頭大青牛,臥牛村一共有近八十戶人家,是個很小的村落,我們裝作遊客在村子周圍轉了一圈,從村口一直走到與「鐵牛山」下發現了一片地勢低窪,背陰的山地,其中滿是墳墓,有插墓碑的,也有光禿禿的孤墳
小山村裡免不了有些家族墓地或是亂墳崗,我們也不以為意,正要離開,只見距離我們不遠處一座新修的坑穴裡黃色的棺材板似乎被「棺材裡的人」緩緩推起,我嚇的後腦勺一陣抽緊道:「大白天鬧鬼了?」以我玄門中人的見識,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如果不是鬧鬼,棺材裡的死人如何會把棺材蓋頂開?
隨著啪嗒一聲棺材蓋子被徹底推開,一個枯瘦乾癟,身著白衣,模樣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人從從棺材裡坐了起來,這更嚇得我猛然一個激靈,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
「鬼」也看見了他們,不動聲色的從棺材裡站起,烏黑的指甲又厚、又尖、又長,吳彪也嚇得倒抽冷氣,卻有些無厘頭的問道:「你是人是鬼?」
「鬼」似乎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氣聲,接著從棺材裡爬了出來,只見他下半身穿著黑色的布褲和一雙元寶鞋,老人佝僂著腰往前走了幾步道:「你說我是人還是鬼?」
我這才鎮定了些,看清所謂又尖又長的「黑指甲」其實只是幾柄樣式奇特的專用刀具,只是老人夾在手指縫中,看來就像是長的指甲,我鬆了口氣道:「老人家,這大白天的您不在家裡待著,睡在棺材裡,這不是嚇死活人嗎?」
吳彪職業素養超強,見不是鬼立刻就鎮定了,不露聲色道:「老哥,我們是路過此地的遊客,看你就這樣直挺挺的躺在棺材裡,真是嚇死人,為什麼要這樣呢?」
「我在雕刻棺材裡的圖案,不在棺材裡還能上哪?」
「棺材裡面還要雕刻圖案?這可真新鮮。」吳彪道。
「你們這些外鄉人,不懂我們這裡的規矩,如果死的人未成年,小孩的棺材就要雕刻圖案,否則孩子玩心太重,不老老實實的在棺材裡待著,跑出來就麻煩了。」
「唉!大爺,您能不能別說這些恐怖故事,聽的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吳彪假模假式的裝膽小。
「是你們先問我,我才說的,怕就別問這些事情。」老頭沒好氣的道,滿臉都是不友好的表情。
「不好意思老人家,年輕人不會說話,別往心裡去,你做的這是傳統匠人的手工活嗎?我們在城市從來沒見過這種手藝?」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