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我告訴自己,活著才能報仇,活著才能改變一切。
我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單,用盡生命裡所有的力氣,來抵抗全身的寒冷。
最後麻倫叔又熬了一碗發汗的草藥,一股腦喝下去之後,蓋上被子,我才慢慢地恢復過來,卻無力說話。
麻倫叔這才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不清楚。」我搖搖頭,腦袋開始發燙,應該是著涼了,意識還沒有恢復,迷迷糊糊之中要睡過去。
麻倫叔道:「你先休息,熱量流失太多,器官很有可能衰竭,實在不行,我要送你去大醫院。」
這個時候是最為關鍵的時候,還好我挺了過來。
半夜做了很多奇怪的噩夢,那個蠍子手,全身顏色的怪異的青崖峒蠱神,似乎還在我的夢中,它凶殘,它殘暴,將我逼入夢的黑暗,要把我殺死。
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無比的脆弱,如同案板上蹦的魚,只等一刀下來砍掉我的腦袋……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了溫度。
終於熬了過來。
麻倫叔照看了我一夜,留下了厚厚的黑眼圈。麻倫叔說道:「你再躺會,我給你熬點青菜粥吃一下。」
我點點頭,說道:「麻倫叔,謝謝你了。」
「傻瓜。」
麻倫叔站了起來,走出房間,沒過一會就跑了進來。
他手上拿著方口罐子,說道:「這是你的罐子,就在院子角落放著。」
我掙扎地站了起來,接過了方口罐子,發現已經裂開了一道口子,昨天晚上被怪物蠱神丟在了雪地裡,怎麼會出現在麻倫叔家裡呢!
我想了一會,大概明白過來,應該是黑土狗給我咬回來的。
麻倫叔把方口罐子給了我之後,轉身熬稀飯去了。
我拿著方口罐子,反覆地摸了幾下,感覺到罐子裡面的蠱蟲,十分虛弱,好像生病了一樣,和我一樣,處於垂死之際。
「蠱靈,蠱靈……你還好吧。」
「蟲子,蟲子……你也還好吧。」我喊了兩聲。
蠱靈毒童子並沒有回答我,但我還是很明顯感覺到,蠱靈有些累了。
我心中奇怪,不弄清楚這個,心中有些不舒服。
我急忙喊道:「麻倫叔,能不能把郭小姐請來?」
麻倫叔在屋外應道:「我把米下鍋後,就去請郭小姐過來。」
不過一會,麻倫叔就把郭心兒給喊來了。
郭心兒的眼圈很重,和麻倫叔一樣,昨天晚上也沒有休息好。
「郭小姐,幸虧蕭關這個身板的底子打得很好,一般人早就凍死了。看來烈雲叔果然是高手,養的孩子就不一樣。」麻倫叔感歎地說道。
我從小是藥罐子,師父為了打好身體的基礎,沒少給我補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倒也鍛造我不錯的身子,是以大冬天沒有凍死。
郭心兒點點頭,看著我,眼睛倒有些紅了。
「昨晚我聽到你的叫喊聲,可以我卻起不來。」郭心兒說道,「感覺有一層奇怪薄霧將我壓著,我根本無法動彈,看到你跑出去後,我覺得一切都完了。直到麻倫叔來敲門,才把那一層薄霧給趕走。」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問道,
郭心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晚上請老姑問一下。不過我懷疑和青崖峒一行有關係!」
我點點頭,心想只能晚上找麻老姑出來問一問了。
整整一天,我都睡在床上,不過地點由麻倫家移到了老姑的大屋。大屋裡面,摔破的椅子已經收拾好了,房間裡面燒了一盆炭火,靜待天黑,和麻老姑對話。
期間吃了一些藥湯,到了晚上,我差不多恢復了幾分,沒那麼寒冷了,人也有了力氣。
天一蒙黑,郭心兒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坐立之後,點了一盞油燈,將屋裡面的電燈關掉了,開始點燈問鬼。
過了些許,郭心兒的額頭沁出了汗水。
「蕭關,昨天晚上,我受傷了。」麻老姑的聲音說道。
我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會受傷呢?」
「低估了青崖峒的蠱神,昨天晚上……蠱神要進來找你,被我遇到了,結果它只一下子就打得我爬不起來……差點就魂飛魄散。」麻老姑的聲音說道。
「不是吧,那個刀文青不是認輸了嗎?」我驚訝地問道。
「刀文青認輸了。可是那蠱神沒有認輸,刀文青雖然跪拜蠱神。但是不能左右蠱神的意願。」麻老姑說道。
聽了這話,我愣了一下,頗為有些驚訝。我和郭心兒的都猜得沒錯,這事情還真是和青崖峒之行有關係。
我連忙問道:「青崖峒蠱神為什麼要來找我?」
黑暗中的麻老姑頓了頓,說道:「你可記得蠱神有一隻手受傷了?」
「記得!」我朝黑暗中隱隱約約的麻老姑猛地點頭。
沒錯,那怪物的確是有一隻手受傷了。
麻老姑說道:「那是因為你關在青崖峒的時候,暗地裡發生了打鬥事件。」
《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