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節
怪物頭髮一甩,露出了五官。我嚇一哆嗦,那貨就是老道士,佩蘭的丈夫,古九天的老爹,怎麼失控亂叫。
「古秀連……聽說你回來……」老道士殭屍像是中了魔怔一樣,淒慘地叫道。
道姑佩蘭著急,手中拂塵一甩,嵌在貨車上,還沒有跳上去,老道士一拳打在道姑肩膀上,瞬間飛落,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第九十章、心被蠱惑
我心想:「古秀連剛回來,老道士就發瘋了。難道是醋意大發,引起失心瘋了!」
道姑佩蘭從地上掙扎地站起來,也沒有擦嘴角的鮮血,罵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不要在這裡發瘋,丟人現眼了!」
老道士哪裡肯聽!
古劍仇從人群中鑽出來,喊道:「來幾個人,把他拉下來,小心散出來的屍氣。」
瞬間,只看四人四周上前,一根麻繩甩動,飛了出去,套在老道士的腰中。四人同時用力,要將老道士從車廂上拉下來。
老道士雙腳發力蹬在車頂上,咯吱咯吱地作響,鐵皮車廂也被蹬出兩個腳印。饒是四個壯漢使出吃奶的勁,愣是拉不下來。
老道士身上蔓延的那一股獨特屍氣,也越發地濃厚,隨風飄散。
老道士黑色的道袍在風中招展,眼睛變得通紅。衣袍展動,幾隻黃色符菉飛落,其中有一張正好落到了我眼前,低頭一看,黃符紙上筆走龍蛇,是一張鎮屍用的符紙。
我心想道:「看來這老道士從終南山折回古家,就被符菉鎮住,失去了自由。今日古秀連出現,他跑了出來,而且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屍氣飛快地散開,古劍仇一看情形,當即下了命令:「大家散開。」
屍氣吸入體內,對人影響很大,這古家一干人,有一多半並不能自如地應對屍氣,不得不散開。繩子一鬆,老道士又大聲地叫道:「古秀連,你給我出來。你不是回來了嗎,怎麼躲到裡面去了?」
古劍仇暗暗捏住了符菉,叫道:「古秀連只剩下一口氣,重傷昏迷,他如何出來見你,你莫要再瘋癲了,好好修行就是了。」
「古秀連,你給我滾出來。」老道士神經錯亂,壓根就聽不進古劍仇的話,只是背後宅子是古東來所住,並不敢貿然衝進去。
我站在門口,大戲也看完了,背上只吊著最後一口氣的古秀連,還是趕緊回去吧,畢竟古宅可以擋住老道士,在外面就不一樣。島共以血。
轉身之際,也不是出了什麼鬼。
那老道士竟然發現藏在人堆後面的我,從那車廂上面跳了下來,落在人群之中,張開嘴巴,又是吐出了一股黑色的屍氣,將一干人給逼退之後,落在人群之中,如入無人之地,轉瞬就追了過來。
好奇害死貓,我終於是明白這句話了,要是我乖乖呆在房間裡面,守著古秀連,也不會和老道士殭屍碰頭。
我轉身回走,只感覺後面一陣怪風襲來。慌忙轉過身來,抬腳回踢了過去。老道士伸手一擋,擋住了我的腳步,後退一步,黑臉猙獰地看著我。
兩股衝力衝擊在一起,我也退了幾步,喝道:「老道士,你是要幹什麼?」老道士失去理智,哪裡聽得進我的話,轉瞬又攻擊上來,屍氣蔓延,裹挾在他的身上。
古劍仇一看情形,喊道:「蟲王,小心他的屍氣。」
我背著古秀連,動作受到了影響,迎面吸入一口屍氣,當即就覺得頭暈,沾染在皮膚上,還有一股麻麻的感覺。正因為他的屍氣和尋常殭屍不一樣,白玉蜈蚣似乎一下沒能反應過來。
我腳下晃悠,被老道士偷襲,一拳打在我的胸口,整個身子摔了出去,胸口劇痛,古秀連也摔在一旁,身子往下一倒,直接躺在了地上。
老道士衝過來,抬腳就踩。我一看這還得了,踩中腦袋瓜子就裂開了,那人還能活。也正巧,那股怪屍氣剛好白玉蜈蚣消化,暈厥感消失,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拉過了古秀連,地面「咚」一聲,踩出了一個腳印。
道姑佩蘭跑了過來,痛苦地叫道:「你要幹什麼啊?」這時,圍觀的眾人,多數都不願意上前救人,都等著看一場好戲,也不願意冒險過來吸一口屍氣。
我叫道:「古劍仇,你想我死在這裡嗎,你父親的性命你還管不管了!」
古劍仇歎了一口氣,重新捏住了一張符紙,閃到了老道士跟前,符紙打在了額頭上。老道士一心一意要對付我和古秀連,沒有料到古劍仇此刻出手,腦頂貼上符紙,才算站住,嘴中嘀咕兩句,卻喊不出去,紅色眼珠子發出殺人一般的毒光!
狠狠地看著我和古秀連。
我將古秀連背起來,看著古家人交錯躲閃的目光,心生懷疑,他們心安理得地站在原地,原本就是要看我被老道士活活打死的。幸而古劍仇及時阻止了這一切。
忽而,有人說道:「殺了古秀連,他是古家逆子,原本不該活在世上。那蕭棋和古秀連素來交好,才會假意說他臥底黑煞的,這時一個騙局!」
這話就跟病毒一樣,快速傳播,大家遺忘的往事重新浮現在腦海。這一干人中多數三十出頭,有的四十多,那年那夜古秀連的舉動,他們都忘不了。
而有一些人吸入屍氣後,理智錯亂,少了理性,被話語鼓搗之後,眼睛裡的光芒也都漸漸變化,交頭接耳,都覺得古秀連回來沒安好心。
我感覺到這種不可思議地變化,將古秀連護住,不斷後退,整個包圍圈越來越小,將我和古秀連圍在了中間。
古劍仇張開手臂護著,說:「對付一個受重傷之人和不滿十八歲的少年,不是我們古家的門風。你們快快散去,蕭棋和族長就要回來了。」
「蕭棋對族長有恩,肯定會礙於江湖情分幫著這個廢物!何必讓族長為難,現在我們就可以替族長解決擔憂。」又有聲音傳出。
而且前後兩次的聲音都不一樣,並不是同一個人發出來的。
古劍仇快速地掃過聳動的人群,喝道:「誰在碎嘴子胡說八道。」聲音嘈雜,無人回答,煽風點火,很快就把眾人心中的怒火燒起來了。
我心想,這古秀連當年得多英勇,才能得罪如此多的人。我將裝著金蠶蠱的罐子拿出來,說:「你們哪個先上來領教下金蠶蠱的威力?」
金蠶蠱在罐子裡面,撲騰著翅膀,發出「嗡嗡」的聲音,圍上來的眾人站住了腳步,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並沒有人干靠近。
「我來!」老道士發出一聲低沉的叫喊。後退之際,老道士被人群圍住,不知何人將他額頭上的符紙撕掉,又讓開了一條道路,另外兩邊快速閃出兩個古家男子,左右開弓,將古劍仇給架走了。
老道士嘴角咧笑:「蕭關,上次找你借四眼蟾蜍,你都不肯給,還專門騙我。」我疑惑說:「你神志清醒過來?」老道士說:「全部記起來,蕭關,你將古秀連背回來,是找死還是送死!」
我罵道:「去你大爺的。古秀連心胸比你寬一百倍,絕對不是你這種醋罐子打翻就要殺人的貨。我現在明白了,你一定是怕佩蘭……不,是怕鳳凰變心,所以才要殺人滅口。」
道姑佩蘭低頭,眼神遊移。
我將古秀連放在地上,擺開了架勢,老道士勃然發怒。我有對付蕭天兵的經驗,對付老道士,心中並無畏懼之感。此刻的白玉蜈蚣已經習慣了老道士身上屍氣,快速轉動,我的動作如狡兔一般,左右躲閃,隨即如獵豹一樣,反撲向老道士。
老道士原本要鉗住我的雙手,卻不料我的力氣大增,近身格鬥技巧也比之前要勇猛。老道士屍氣、力量和格鬥都被我壓住,一連幾次都沒有攻擊成功,反而是被我踢中了兩腳。
除了我的進步之外,這一年時間,老道士被禁錮自由,實力沒有進步,反差之下,當然被我佔了上風。
我心想:「若是蕭棋用鬼石畫成符紙還有幾張在身上,我一定要把這個老道士,打成一灘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