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在我僅存的理智當中,我僅僅是意識到了這些,不過就算是他現在成了葫蘆娃我也要打死他!咬死他!
就在我和這個狼人一起瘋狂撕咬的時候,突然聽見身邊的老樹發出一陣巨大的咯吱之音,這聲音是如此巨大以致我們幾個全都呆住了。
那原本枯死的槐樹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在月光之下,那槐樹之上開始出現一個個的像是螢火蟲般的白點,這些白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到了最後,居然匯聚成了,一朵白蓮!
這多白蓮,在月光之下顯得美輪美奐,白蓮嗖的一下衝了出去,像是一道閃電一般,直接朝著那幾個逃逸的盜墓者追去。
那些盜墓者似乎知道白蓮的威力,同時在身上摸出黃符,甚至來不及唸咒語,就將那黃符扔出,黃符迎風自燃,四張黃符之火在空中匯聚成一個大大令字,不過白蓮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將那令字轟爛,朝著幾人包裹中圓滾滾的東西打去。
而這時候,那圓滾滾的東西上面冒出一陣黑霧,須臾間化成一張黑色的霧氣鬼臉,張開大嘴,裡面發出驚恐至極,卻又絕望至極的嘶吼:「啊————」
眼看著白蓮就要打中了那圓滾滾的東西,但是我們面前突然一陣強光閃過,從天而降的一道電芒直接劈中了那顆槐樹,緊接著,耳朵才傳來炸雷之音,這時候,我心裡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就像是遇到天敵的那種感覺,放開那跟我廝打的人,沒命的跑開,我只想離著雷聲遠一點!
身後似乎傳來一陣歎息,還有那黑色鬼臉發出的慶幸的嘶叫,不用看我也知道,白蓮毀掉,槐樹被劈。
那個狼人見我不在跟其廝打,衝著仰頭長叫,隨後朝著那四人跑去,程家姐妹作勢要追,但是先後倒地,剩下的那人嘿嘿怪笑著絕塵而去。
這些事情的發生,我都不知道了,我現在心裡有著濃濃的恐懼,對那雷聲,對那閃電的恐懼,我只想跑的再遠一些,再遠一些,只不過在我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女子,見到我輕咦了一聲,她奇聲道:「中了屍毒?」
我沒有搭理她,繼續往前跑,可是這女子鬼魅一般的一下出現在了我的身旁,雙手衝我隨便一捏,我就感覺自己渾身用不上力氣了,她喃喃自語道:「你這樣出去可是要禍害別人的!」
說著她輕輕一提我腰帶,直接將我扛上了肩膀。
第一章三餐出事
話說,我當時是沒大有意識了,但是被一個老娘們抗在肩膀上,是一件非常丟面子的事情,我張開嘴巴使勁的叫喊,發現自己嘴巴嗷嗷的只能發出困獸般的嘶吼,說不出話來。
女子扛著我行走如飛,不一會就到了剛才逃竄的地方,我腦袋雖然嗡嗡作響,但是耳朵中還能聽清程家姐妹虛弱的喊道:「娘……」
我勒個擦,丈母娘來了!我被丈母娘扛過來了!
不知道是怒火攻心還是羞憤愈加,我眼睛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只看到程以一愁容慘淡的坐在旁邊,我那神奇的丈母娘還有程以二都消失不見,我坐起身來,衝著程以一道:「程妞,怎麼愁眉苦臉的?」
程以一看了我一眼,我發現她眼圈有些發紅,心裡發慌,忙道:「怎麼了?」程以一咬了咬嘴唇,道:「我跟你說些事吧。」
我心裡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依舊點了點頭。
程以一目光游離,不與我對視,過了一會,她才道:「你中了殭屍毒,壽命,恐怕不長了。」雖然已經預見了她要說的話,但是親自從程妞嘴裡說出來,我還是有些難受。
我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床上,舔了舔乾涸的嘴唇,低聲問道:「還有多久?」
程以一道:「只有一年。」其實被殭屍咬後,只有兩種下場,一是直接掛掉,二是變成殭屍,我那時候不知道程家為我付出了多少,才堪堪吊住了我的性命,就連我左胸上插的那根不起眼的釘子,也是一個無價之寶。
我輕聲哦了一下,只有一年了麼,一年之後,我爹娘怎麼辦,我是個獨苗,難道真的要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當你知道你的壽命還剩下多少,你知道你度過的每一秒都像是沙漏裡面的細沙徐徐流下,再也不不去的時候,我想你會懂得什麼叫做真正的生命,什麼叫做可貴,今後的日子裡見過了生離死別,對於生命,哪怕你活著只有一天,你也要學會感恩,因為你不知道,你現在揮霍的今天,是逝去之人渴望的明天……
這些東西都是日後悟出來的,當時我聽見自己只有一年生命之時,我突然好想喝酒,就像是那次在學校,自己暗戀的女神被高富帥拉出去開房被我撞見之後,我好想喝酒一樣,就讓我什麼都不想的醉死吧。
家裡沒人,只剩下了我和程以一,我拿出我爹劣質的散裝白酒狠狠的灌了一口,辛辣,一把燒刀子直接從我喉嚨灌下,灼傷了我的食道,灼傷了我的胃,燒吧,燒吧,將我的五臟六腑統統燒化了吧,燒死我這即將苟延殘喘,只剩一年光陰的短命鬼吧。
最香不過烈酒,最美不過毒花,混著我苦澀的眼淚,那辛辣的烈酒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啪」的一聲脆響,我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程以一打了我一巴掌之後,奪過我手中的散裝酒仰頭一口,酒烈心急,她猛的嗆了一口,不住的咳嗽,或許是辣的狠了,她眼裡全是淚水,她衝我一字一頓的道:「趙寅當,別讓我瞧不起你!」
我傻傻一笑,任憑眼淚流下,滴落在地,我淒慘的道:「我不怕死,我就是心疼我爸,養我我二十幾年之後,白養了,我心疼我爸,我死了之後沒人給他買瓶像樣的酒,他這一輩子甚至都沒喝過茅台,或許這一輩子都沒法喝上茅台了!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啊!」
養兒防老,我這算是什麼東西!
醉不醉人,人自醉,我邊喝邊哭,放浪形骸,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失去了意識,朦朧中,我聽到程以一道:「你放心的去吧……」失去意識之前,我罵了一句:「我靠……」老子還沒死。
醒來之後頭痛欲裂,外面暖陽融融,我跌跌撞撞的起來,發現我爹在那喝水,看見我出來,罵道我:「混小子,是不是跟程以一吵架了?」我撓了撓頭道:「沒有啊,程妞呢?」
我爹道:「被你氣走了,說是回學校等你。」我看著家中熟悉的場景,但是心中苦悶,佳人已去,徒留我一人苟延殘喘。
罷了罷了,將死之人,還奢望什麼,好好的過這一年吧。
北山上的那個東西已經被挖走,開發商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那所謂的建廠事件最後也不了了之,祖墳沒遷,遷墳的費用又重新收了上去。
兩天後,我們村裡舉行了一場葬禮,葬的是那黑心惡毒,表裡不一的村支書,據說人們找到他的時候,屍體都焦黑了,而且是被劈死在槐樹下,一時間流言四起,說是天公顯靈,懲治惡人,至於事實的真相,就讓它爛在那顆槐樹之下吧。
學校我還是要回去的,我想趁著這一年,多掙些錢,南方奇人異士極多,說不定我的殭屍毒也能解開。
程以一走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好好活著,等我。」短短六個字,卻讓我淚流滿面,對於這個煙花般出現在我生命的女子,我能做得,只能感謝上蒼,謝謝你讓我們相知相識。
自從知道自己的壽命還有一年,我身上的惡習少了,起得早了,煙也不抽了,程妞走的第三天,我坐上南下的列車,繼續來到cs市,繼續我的學業,而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夢一般,我發現那時候我已經記不起程以一的相貌,思念越深,忘得越快,留下心底的,是那顆悸動的愛情種子,或許某天之後,它會破土而出,也或許,它就永遠的深埋地下,隨著我的陽壽耗盡,灰飛煙滅。
遷墳事件完了,我以為是結束,但這才真的是開始,那被帶走的千年人彘,我身上的殭屍毒,神秘的程家女門,湘西趕屍隊,苗疆巫蠱人,河南鬼判官,東北出馬仙一些前所未聞的詭異故事,接踵而來,而那個人彘,只是一個種子,一個讓中國封建玄學世界沸騰的種子,我站在了風口浪尖。
回到宿舍,聞著楚恆的那大臭腳丫子味,我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好吧,我就是犯賤了。楚恆見到我回來,張口就道:「淫蕩,咋了,看你焉不拉幾的,縱慾過度了?」他是知道我帶著程妞回家的。
我沒精打采的道:「沒事。」楚恆沒聽出我興致不高,繼續在那逼逼叨,逼逼叨,我把頭伸進被子裡,蒙住,楚恆大喊道:「程以一那丫頭呢?」
我在被子裡吼道:「跑了!」楚恆一聽這話,立馬從電腦前面站了起來,瞪著牛眼道:「啥?跑了?」我解釋不清楚,只得模糊的道:「她回家了。」
楚恆聽了之後這才消停下來,他嘟囔道:「我還以為跟著別人跑了呢。」
我實在提不起興趣跟楚恆說話,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再加上自己知道快要掛了,身心俱疲,聽著楚恆不聽的絮叨,我漸漸的睡了過去。
我是被手機鈴聲驚醒的,我拿著我的諾基亞,看到上面有一條未讀信息,點開一看,來信仍然是一個未知號碼,我心裡一陣激動,立馬清醒了過來,程妞麼?上次她的號我保存了,但是打過去關機,怎麼又換了一個號?
看完這個信息之後,原本心情激動的我,怔怔的呆在床上,楚恆聽見我床上有動靜,頭也不回的道:「淫蕩,醒了?醒了我們去吃晚飯,你都睡一天了。」
我低聲說了一句:「沈佳佳讓我去她住的地方。」楚恆一聽這話,dota也不打了,回過頭來氣憤的道:「她還找你幹嘛,嫌玩你玩的不夠麼?我給你說,淫蕩,你他娘的這一次可不能犯賤了!」